處理完李靜仙的事情,這段時間以來李承乾的一塊心病多多少少算是解決了一小部分,也終於讓他的目光開始轉向其它事物。
說起來,李承乾到底也還是個小市民,縱然有些小聰明,但胸襟這東西卻怎麼也鍛煉不出來,總是喜歡在一些事情上刨根問底,如果不徹底解決的話就總也放不下心來。
這與李二同誌顯然有著很大的區彆,老頭子就像一個主頻不高的CPU,配合多任務處理的操作係統,雖然速度不快,但卻可以同步處理幾件不同的任務,而李承乾卻是一個有超高主頻的CPU,可操作係統卻是DOS,速度雖然快,但卻一次卻隻能處理一個任務。
而且這個操作係統還是當初購買的時候就已經預裝好了的,事後不可重裝,甚至連售後都沒有,就算是不滿意也隻能將就。
李承乾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索性也就放棄了掙紮,比不過就是比不過,兒子比不過爹這事兒很正常,雖然人們都希望青出於藍,但……還是算了吧。
“陛下,邊疆戰報,候將軍已經深入拜占庭,如果有意外,半年之後可攻陷其國都!”早朝之上,馬周見李承乾氣色不錯,出班奏道。
李承乾把思緒拉回來,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唔,那程大將軍呢?怎麼還沒有消息?他那裡戰事如何了?”
“這……”馬周猶豫了一下,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張行成。
老房這個時候因為身體的條件不允許已經退出朝堂許久,張行成作為老房的接班人,這個時候正是需要他站出來的時候。
“陛下,程大將軍那邊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難,依舊在被擋在木鹿城外。”張行成見李承乾的目光被馬周引過來,心中無奈一歎,出班言道。
大唐這些年來因為裝備的關係,隻要是對外戰爭往往都是以摧枯拉朽的姿態在極短的時間內結速戰爭,很少會將一場戰爭打上數年之久。
但大食這個國家似乎有著彆樣的頑強,程咬金帶兵打了近半年,卻有四個月停滯未前。
這讓朝上眾人不得不懷疑老程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否則就是敵人再頑強,四個月時間也應該突破防線了。
李承乾對此倒是頗有些意外,昏昏欲睡的神態一掃而空,興致勃勃的問道:“木鹿城還在?看來這大食人似乎不如想像中那麼慫嘛!”
“陛下,區區木鹿城竟能阻我大唐二十萬大軍四月之外,盧國公此舉好像有畏戰之嫌。”有李貓之稱的李義府這幾年職務提升很快,已經是五品監察禦史,有李承乾罩著,今天彈彈這個,明天彈彈那個,在朝堂上倒也頗有些聲勢。
馬周與張行成之所以開始沒有提程咬金的事情,也就是怕這小子從中搗亂,畢竟這段時日看李承乾的架式似乎挺寵這小子的。
現在一看,果不其然,這小子還真是屬瘋狗的,見誰咬誰,就連老程都不被他放在眼裡。
而就在與老程相熟的一般人略有些緊張,生怕李承乾會誤聽人言打算出來替老程說幾句話的時候,李承乾已經開口了:“李禦史說的似乎有些道理,既然這樣不如調程咬金回來吧,順便將那二十萬軍隊也調回來。”
“陛下,陛下萬萬不可啊,程大將軍於國有功,萬萬不可如此草率處置,如此勢必影響軍心……”
“好了好了,朕什麼時候說要處置程咬金了!”李承乾看了眼急急站出來的李敬玄,擺了擺手說道:“朕說的是輪戰,輪戰懂不?”
“啊?”李敬玄愕然抬頭,滿眼不解之色,其他眾人也是一臉的懵懂。
“你們這些人啊,一天到底總是想著打勝仗,今天想著滅這個,明天想著滅那就,怎麼就不想想,如果把所有敵人都消滅了,沒有外敵的情況下,我大唐的出路在什麼地方?”李承乾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顯得有些失望。
“陛下,難道打勝仗不好麼?大食屢次挑釁,難道不應該將之消滅麼?”李義府同樣是一臉的疑惑,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擔心,總覺得事情有些脫離自己的控製。
“誰說打勝仗就一定是好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說來雖好,但卻容易讓人養成驕傲自滿的壞毛病,你李義府不就是這樣麼。”李承乾看著李義府淡淡說道。
‘唰’的一聲,李義府臉色瞬間一片慘白,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陛下,臣,臣有罪,但請陛下看在臣對大唐忠心耿耿,不敢有一日懈怠的份上,從輕發落!”
“行了,彆在那裡裝模做樣,如果朕真的發落了你,怕是立馬就要哭鼻子!”李承乾哼了一聲:“不過你記住,軍方的事情以後你不要插手,文官就要管好政事,如何打仗,打的如何不需要禦史衙門來操心,都聽懂了沒有?!”
“臣等遵旨!”不管文官一係如何,武將一係對李承乾的意見自然是喜聞樂見,一個兩個眉開眼笑。
文官一係麵麵相覷,想要開口卻發現似乎沒什麼可說的,監察禦史似乎真的沒有彈劾如何打仗的權力。
在這方麵,李承乾做的很好,專業的事情就讓專業的人來處理,文官不懂如何打仗那就不要參亂插言,以背後指手劃腳。
畢竟打仗不是打架,萬裡之外的戰爭,不說當時天氣如何,地勢如何,士氣如何,就算是消息傳回長安那也是好幾個月的事情,作為一個文官僅憑紙麵上的東西,如何去判斷前方將士有沒有儘力?
後世的大宋與大明壞就壞在外行指導內行,明明是武將在前麵打仗,可皇帝卻非要弄些文官或者太監去指揮管理,到最後明明是勝仗,可打到最後卻成了敗仗。
說什麼武將不可信,可難道那些文官就可信了?誰來保證他們的忠誠,誰又能保證他們的忠誠?
所以李承乾認為還是老頭子那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態度才是最正確的,上位者不偏不倚,給下麵的人指明一條前進的道路,把所有人都擰到一起,有一個共同的發展方向才是最正確的,總是懷疑下麵的人會反對自己的話,那隻能說明這個皇帝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