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哭唧唧的老道,狄仁傑莫名有種想笑的衝動,歎了口氣說道:“秦道長,撒潑打滾這樣的招術本官在十年前就已經不再玩了,沒想到你到了這個年齡還在拿出來用。也罷,既然您老想玩兒,那本官就陪著您玩兒上一場!”
秦英正覺得這麵前這小子應該能被自己忽悠住,被狄仁傑話一出口他頓時就懵了,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隻有十幾歲的少年。
但讓他更驚訝的是,狄仁傑竟然招來了等在外麵的大理寺官差,將他身上的鎖鏈全部解開,然後淡淡的一擺手:“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你走吧!”
秦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力揉了揉訥訥問道:“什,什麼?”
“難道本官說的不清楚麼?本官說了,你自由了,現在就可以離開了!”狄仁傑人再次說道。
這下秦英算是徹底聽清楚了,但也被狄仁傑徹底搞懵了,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嗓子發乾,什麼也說不出來。
向外麵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看,結果發現狄仁傑竟然已經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從桌上拿起卷宗翻了起來,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隻有唐善識瞪著狄仁傑一臉的惱火,但可能因為他不是主審的關係,儘管有所不滿但卻沒有說什麼。
至於孫伏伽,孫伏伽早就已經起身離開了大堂,似乎有結案的意思。
如此種種讓秦英更加疑惑,又嘗試著向外走了幾句,再回頭看的時候,竟然連唐善識也都已經離開。這下,秦英才算是相信,自己真的是自由了,邁步抬腿便向大理寺外麵走去。
……
而在秦英離開以後,在大理寺孫伏伽辦公的房間裡,狄仁傑等三人再次坐到了一起。
小唐急赤白臉的對狄仁傑吼道:“小子,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知不知道這秦英老道有多重要,就這麼把他給放了,你,你對得起你老師對你的教誨麼?”
狄仁傑推開唐善識幾乎要戳到自己臉上的手指,不緊不慢的說道:“唐伯伯彆急啊,小侄做事自有分寸,保證那秦英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回來?人都被你放了,怎麼可能回來。”唐善識憤怒的一甩袖子,也不再理會狄仁傑,轉向孫伏伽問道:“孫大人,這秦英放不得,他一定有很多東西沒有說出來,是整件案子的關鍵人物,若是就這樣放了,這案子還如何去破。”
豈料孫伏伽竟然也與狄仁傑是一個調調,不緊不緊的給唐善識倒了杯茶,然後才說道:“唐大人稍安勿躁,不如聽聽狄寺丞的想法,如何?”
“你,你們……”唐善識被兩人弄的一頭霧水,有些摸不著頭腦。
狄仁傑似乎賣關子上癮,儘管唐善識已經急的火上房,但他依舊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兩位伯伯不必著急,如果那秦英所說的是真,那麼他一會兒必然回來,若是他不回來,那麼我們也大可明天再把他抓回來,但這樣一來就證明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們需要重新來審理此案了。”
老實說,如果不是有孫伏伽在,唐善識都有抽狄仁傑一頓的打算了,畢竟公輸家的事情是秦英那個老道說出來的,而且誰都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小唐很怕李承乾來個有殺錯沒放過,若是萬一將來發現殺錯了,他可就真沒辦法向老婆交待了。
但耐何李承乾並沒有給他審案的權力,三人之人若說調查案子,小唐的地位竟然還不如狄仁傑,所以那小子不說,他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時間一點點過去,唐善識等的是坐力不安,而越是心急時間過的就越慢,一盞茶的時間在他看來竟然如一年那麼難熬。
可也就是在唐善識將茶水喝光這段時間,事情便如狄仁傑所說起來變化,外麵急急跑進來一個大理寺的官差:“幾位大人,那秦英老道士回來了,說是要求見狄大人!”
“嗬嗬……”狄仁傑笑著搖搖頭,與孫伏伽對視一眼,然後對那官差說道:“你去告訴那秦英,案子已經結了,沒他什麼事兒,讓他快點離開。”
“是!”官差撓著頭轉身走了出去,他也有些想不通,為什麼案子明明沒有結,可這位小狄大人卻說已經結了。
而應官差離開之後,唐善識似乎也醒悟了過來,看著狄仁傑問道:“臭小子,你這是玩的欲擒故縱的把戲?”
“雖不中,亦不遠矣!”狄仁傑吊了句書袋子,將手裡的卷宗放到一邊,然後對唐善識說道:“將秦英放掉其實就是一個煙霧彈,或者說就是一個餌,如果長安城中還有他們的人,見到隻有秦英老道一個人出來,必然會以為他將所有事情都說了,以此來換取自由身。”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他們一定會想要知道秦英說了什麼,這樣一來他們或者殺人滅口或者抓住秦英逼供,我們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抓人。當然,如果秦英老道足夠聰明,他也能想到這一點,所以我判定他必然不敢真的離開皇城,回來尋求我們的保護將成為他唯一的選擇。”
唐善識苦笑著搖頭,伸出手指遙遙指著狄仁傑笑罵道:“你這混小子,為何不早點告訴我,難道看我著急就那麼有趣?”
狄仁傑嬉皮笑臉的給唐善識倒了一盞茶,遞上去算是賠罪:“唐伯伯,整日破案終是需要一些調劑的,否則豈不是無趣!”
“你小子,雖然與你老師一般無二,整起人好生可惡。”唐善識自然不會真的與一個晚罪一般見識,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悠然說道:“不過說起來那老道被你這麼一整隻怕是嚇壞了,這次主動找上我們,估計會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吧。”
“那也未必,人在需要保命的時候很有可能會胡亂說一些東西,所以我們依舊不能他說什麼就信什麼,還是要抱著懷疑的態度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