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知道這一切隻不過就是尉遲寶琪的一個借口罷了,事實上就算自己不答應又能如何?難道還能看著他把外麵那些都殺了不成。
所以玄奘最後隻能硬著頭皮點點頭:“尉遲大都督放心,這件事情貧僧一定會儘力!”
“那可就太好了,不瞞大師,這幾天某家就要返回長安,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如果大師能幫忙平靜這次事件,當真是再好不過。”尉遲寶琪大咧咧的笑著,像是了卻了一樁極大的心事。
……
不過,玄奘雖然答應了尉遲寶琪,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對。
在尉遲離開之後的第二天,玄奘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與那些靜坐請願的家夥展開了一場彆開生麵的辯論會,用活著總比死了強的正方觀點硬生生駁倒了反方十八位‘大能’。
可是,隨著那些靜坐的人越來越少,玄奘發現了一個讓人十分尷尬的問題。
那可惡的尉遲寶琪竟然把天竺境內所有的經文全都給送去了大唐,以至於整個曲女城,不,是整個天竺都一經難求,翻遍整個大都督府,最後竟然連張紙片都沒有找到。
出家人要戒貪、嗔,癡,玄奘想也戒,可是這幫混蛋真是太氣人了,你說你沒事兒乾把天竺的書都弄到大唐去乾什麼?
而且把天竺的書弄到大唐也就算了,可是又把自己弄到天竺來乾什麼?這扯呢麼?合著自己還得再回大唐去取經?不要開玩笑了好麼!
不過玄奘其實並不知道,他之所以會來天竺,其實最根本的原因並不在於天竺人,而受了他新收的那個助手辯機的影響。
辯機和尚生於武德二年,十五歲出家為僧,因才華過人,玄奘返唐之後就把他調到身邊收為助手,負責佛經的翻譯工作。
不過就像曆史書上說的一樣,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辯機和尚雖然才華過人,但也正因為其才華,這家夥很得一些長安城中貴人的賞識。再加上其人長相俊美,就跟大唐吳彥祖似的,自然更是受一些婦人追捧,在長安城中翻譯經書的那段時間沒少招蜂引蝶,單單李承乾就不止一次從蘇玫、長樂等人口中聽說辯機的名字。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閪,這才使得這位大唐新皇想到了後世一個出名的典故,防微杜漸之下一狠心,直接把玄奘和辯機一同派進天竺道,來個眼不見心不煩。讓這位大唐吳彥祖去天竺霍霍天竺人吧,長安的貴族圈子不接受這個家夥。
玄奘並不知道李承乾的真實意圖,所以一直認為這是新皇帝在坑他,因為在老和尚看來,那些來找辯機的貴族都是潛在的佛徒,如果能被辯機引導潛心向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思想簡單的老尚並不知道這樣放縱辯機的後果會是什麼,自然也就不會回憶起李承乾曾經特地提醒過他,要小心辯機的話語。
……
而在遙遠的長安,因為玄奘帶著幾個徒弟和辯機的離開,城中貴婦們好一陣失落,不過卻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遺憾了一段時間之後,那個帥氣的和尚便慢慢淡出了眾人的話題。
隨著除夕的越來越近皇宮開放日和長安杯馬球賽成了整個大唐被提起最多的話題。
無數百姓在聽到除夕夜太極宮會對民間開放的消息之後先是瞪大的眼睛,接著就是不可置信的搖頭,直到最後興衝衝的直奔京兆府報名。
太極宮啊,皇宮啊,平時都是遠遠的看上一眼,就算是皇帝與民同樂最多也是在外城,沒想到這一次竟然直接開放了內庭,連內部都可以進去,這對百姓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驚喜。
林希堯此時已經接任了京兆府府尹的位置,麵對宮裡交待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個頭兩個大,你說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麼?看著幾乎把京兆府大門擠破,的長長報名隊伍,老林氣的狠狠在自己的斷腿上捶了一拳。
“大人,明年的名額已經都分配完了,外麵還有很多百姓在排隊報名,您看?”
“那就分後年的,這還用我教你麼!”林希堯沒好氣的說道。
真不知道自己的那個皇帝女婿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鬨了這麼一出兒妖蛾子,這下好了,京兆府啥也不用乾了,天天忙著發放入宮的名額就夠忙上一陣子。
而在就兆府的外麵,那些報上名的百姓則是一個個興奮的要命,拿著分到手的小牌子,就像拿著什麼絕世珍寶一樣,看都不給那些排隊的人看,生怕被人給搶了。
直到離開老遠之後,才會與那些同樣排到位置的同伴興奮的交流,討論著皇宮裡可能發生的切。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到了貞觀十九年的除夕,隨著天色越來越暗,皇宮內城的外麵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衛尉卿杜構顯的很是緊張,親自站在宮城門口,看著那些禁軍檢查每一個想要入宮的百姓,生怕出現什麼意外有人帶了武器進去。
皇宮之內,平時一身戰甲殺氣騰騰的禁軍在這個除夕之夜全都換了行頭,清一色的深綠色軍禮服,一個個站的像標槍般筆直,懷中新式步槍被擦得鋥亮,閃著寒光的刺刀在璀璨的燈光下反射著多彩的光芒。
他們今晚的任務不光是警戒,還要負責給一些找不到路的百姓引路,更要展示出大唐軍人的威武形象,容不得半點馬虎。
而隨著最後一絲天光慢慢暗淡下去,各種彩燈下的太極宮殿露出了與白日裡完全不麵的另一副麵貌。
彩色的琉璃瓦反著著燈光使一座座宮殿顯的美輪美奐,由宮人在玻璃大棚中精心培植的各式花朵競相開放,向所有人宣誓著春天的到來。
首批進入到皇宮中的百姓在宮中侍女的引領下,窮極目力的四下打量著,時不時還會發出一聲聲驚呼,皇宮中的一切無一不在向他們展示著大唐的強大與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