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李承乾的書房。
長樂坐在屬於李承乾的那張椅子上,手裡拿著一個不知從什麼地方搞來的紫柰(即紅蘋果)一點點的削去果皮,那認真的樣子,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
不過李承乾看著妹妹削蘋果的樣子,卻有些牙疼,等她削到一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麗質,你還是彆削了,彆傷到手。”
“怎麼?是我削的不好看?”長樂抬起頭。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再削下去,就沒法吃了。”李承乾指著長樂手中被削的亂七八糟的蘋果說道。
“哼,人家好心給你削果子,人卻在那裡說三道四,真是活該被父皇打板子。”長樂看了看手裡的蘋果,俏臉飛起一絲紅潤,白了一眼李承乾說道。
感受到來自長樂的深深怨念,李承乾趴在軟榻上搖頭苦笑。
他對自己這個妹妹真的是沒有什麼好辦法,這丫頭現在越來越皮,越來越不服管教,和傳說中的樣子完全就是天地之差,真不知道這樣寵著她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長樂這丫頭好像並不記仇,剛剛數落完李承乾,又從椅子上跳下來,將那隻像被狗啃過一樣的蘋果放到李承乾手中,然後興奮的問道:“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反擊,給那些老家夥一個教訓?!”
“啊?什麼教訓?”李承乾正在將長樂好心給他削出來的蘋果核放進嘴裡,聞言不禁愣了一下。
“還裝糊塗,你可是長安城著名的‘睚眥必報’,那些老家夥這麼坑你,你難道就這麼忍了?”長樂的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撇撇嘴說道。
“哦,你說這事兒啊!”李承乾露出恍然的神情。
“對啊!”
看著長樂八卦的樣子,李承乾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去去去,這是大人的事兒,你一個小孩子跟著摻和什麼,如果真沒啥事兒就去找你嫂子她們玩去,彆在這裡問東問西的。”
“你……”長樂沒想到自己的‘關心’會換來李承乾不近人情的驅趕,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李承乾則是看著長樂的樣子哈哈大笑。
畢竟長樂生氣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李承乾也是在近期才發現的,所以逗長樂生氣,便成了他這段時間裡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啪”看著得意洋洋的李承乾,長樂不知怎麼想的,白嫩的小手狠狠拍在了他的傷處。
這下,李承乾可就笑不出來了,一張臉瞬間抽成了包子,接著變的通紅,然後就是一聲慘叫:“長樂,你個小丫頭片子,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然而,此時長樂早就已經跑的不見了影子,門口處傳來屬於青春少女特有的得意笑聲。
該死的,得不償失啊!李承乾強忍著屁股上傳來的揪心疼痛,心裡暗罵自己看不清形式,竟然會在傷沒好的時候挑釁長樂這個小瘋丫頭。
這下好了,還沒有愈合的傷口被這丫頭打了一下,回頭怕是又要多養幾天。
“殿下,您,您沒事兒吧?”一直站在旁邊的楊雨馨以怪異的眼神看著門口長樂離去的方向,半晌轉回頭,望著李承乾問道。
“沒事?!回頭本王打你幾板子你來試試!”李承乾正疼的撕心裂肺,說話的語氣自然不會心平氣和,瞪了楊雨馨一眼說道。
結果李承乾說者無心,小雨姑娘卻是聽者有意,聞言眼中泛起一絲水霧,以一種幽怨的語氣輕聲道歉:“殿下恕罪,是臣失言了。”
“哎,你……”李承乾這才發現,自己的這個親信竟然有要哭出來的意思,整個人頓時就一陣頭大:“你說我又沒說啥,你,你怎麼就哭了,這,你看……。”
“噗嗤……”原本泫然欲泣的小雨姑娘看到李承乾糾結的樣子,再想想自己剛剛的表現,忍不住覺得好笑,不由自主的又笑了起來。
這下,李承乾瞬間就被整懵逼了,看著楊雨馨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生怕一句話說的不好,又把她給弄哭。
可憐的秦王殿下啊,這一輩就改不了那‘多情’的毛病,來到大唐這麼多年了,還是保留著後世時的一些習慣,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漂亮女人。
這種習慣在他看來似乎沒什麼,可在一些外人看來,這就是他‘多情’的表現,也是為什麼長孫皇後說他是個‘情種’的原因。
不過好在這麼一打岔,楊雨馨總算是不哭了,紅著臉來到李承乾的身邊輕輕掀開蓋在他傷口的藥布看了一眼,發現傷處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變化,這才鬆了口氣。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李承乾卻受不了了,整個人完全處於一種懵圈的狀態。
楊雨馨這丫頭平時就等於是他的一個親衛,雖然漂亮可人,但理智上他是真不想將這丫頭收歸房間,當成自己的第X位老婆。
雖然隱約知道這丫頭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再想嫁人估計是沒人敢娶,可是不知怎麼的,他就是想要逃避這個問題,不想去麵對。
後世一夫一妻製帶給他的影響太深了,多娶一個老婆總是讓他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原配夫人。
這種愧疚的心理就好像是一顆生在他潛意識裡的種子,就算他明知道在大唐他幾乎可以為所欲為的娶上更多的老婆,但事到臨頭,他還是忍不住想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
所以,當楊雨馨為他查看傷處的時候,小李一顆心瞬間就收緊了,既有那種偷偷摸摸的快感,又有一種被陌生人看光的尷尬,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大腦瞬間進入當機的狀態。
而李承乾不知道的是,他自己心中小鹿亂跳,楊雨馨的內心世界也不比他強多少。
這姑娘彆看已經二十出頭,但實際上還是黃花大姑娘,這輩子何曾看過那等羞人之處。如果不是蘇玫和程琳還有孔雯這幾天一直有交待,讓她好好把握機會,並且全都躲到外麵不進來,她又何嘗敢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