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佟，一個野生的刺客。

之所以說他是野生的，那是因為他沒有師父，也沒有組織，一身本事全都是自己悟出來的。

所以他也是刺客這一行中最神秘的幾個人之一，

而此時此刻，這個刺客一行中最神秘的人卻正堂而皇之的坐在‘春裡夢’的包廂裡，坐擁美人，淡笑風生。

“曹先生，這次的生意做完，您真的準備退休？”一個長相俊美的年輕人坐在曹佟的對麵，端著身側美豔女子剛剛斟滿的一杯酒，遙遙一敬。

曹佟臉上帶著說不出味道的笑容，陪著長相俊美的年輕人乾了一杯，隨後歎息說道：“曹某之所以能夠退休，還要感謝東方公子的照顧，否則還不知要在這紅塵中打滾多少年呢。”

“曹先生可有地方安身？”那複姓東方的公子哥兒好像並沒有聽出曹佟話裡的意思，繼續問道。

“難道東方公子有什麼安排不成？”曹佟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並沒有說出自己下一步的去向，反而問起那青年。

殺機凜冽，東方公子訕訕一笑回答道：“某隻是代人傳話，還請先生不要多想。”

“為了曹某的事情，倒讓東方公子費心了。”曹佟聽完那東方公子的話之後，殺意稍斂，頓了頓才說道：“不過曹某去意已決，此生浪跡江湖，再不踏紅塵一步，所以不管是誰對曹某有興趣，還請東方公子代為婉拒吧！”

“唉，隻是可惜了先生的一身才華！”那東方公子聽了曹佟的話之後，長長歎了口氣，有些惋惜的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再也沒有提及邀請之類的事情，隻是談著一些長安傳聞，風花雪月，直到外麵響起更鼓之聲，那東方公子才起身離開，而曹佟卻在‘春裡夢’留了下來，繼續享受著軟玉在懷的美好生活。

……

時光流轉，夜色漸濃，整個長安陷入沉睡。

而就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春裡夢’二樓的一扇窗子無聲無息的打開了，一個黑色的影子以靈巧的身法從窗子裡翻身而出，掛到了窗子外麵。

片刻之後，黑影似乎確定了周圍環境沒有任何危險，這才鬆開手，從二樓一躍而下，輕飄飄落到地上，整個過程除了帶起地上的一點灰塵，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接著那人影略一抬頭，看向了自己落下的窗子，嘴角微微挑起，喃喃自語道：“真當老子是傻子麼？做下這麼大的案子還敢讓你們繼續找到，呸！”

“是麼？你做下什麼樣的案子了？說來讓妾身聽聽！”

“什麼人！”人影萬萬沒想到，自己如此低聲的自語竟然會被人聽到，整個人頓時緊張的做出了防禦動作。對自己的觀察力和身手有著超絕自信的人影被那突如其來的女聲嚇的不輕，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但是，那女聲的主人並沒有現身，不但如此，甚至那聲音也愈發飄忽起來:“江湖上排名前五的刺客，竟然如此膽小，真是讓妾身意外。”

悠悠的女聲聽上去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就好像黑夜中的幽靈一般。

“你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無法確定暗處女子是誰的曹佟身份點破，心中恐懼更甚，奈何那女子聽聞其聲不見其人，卻是讓他空有一身本事卻無處發揮。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至於目的……簡單的很，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隻不過這一次聽起來像是在頭頂。

曹佟徹底懵了，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早就已經被人注意到了，否則那女人絕不會讓他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可是要不要說呢？這次出來做的活兒可是乾係太大了，真要說出來估計絕對是死路一條。

而不說又能如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曹佟毫不懷疑那暗處的女子一定會有辦法把自己留下，到時候說與不說可就由不得他了。

“曹佟，事到如今你還沒有自殺，這足以說明你還有求生的欲望，而既然你想活，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說了之後你就自由了。”那暗處的女子似乎知道曹佟內心的真實想法，一句話直接戳中了他的死穴。

“你怎麼保證我會自由？萬一我說了之後，你們再下殺手我豈不是吃了大虧。”

“你可以賭一下！”黑暗中的女子像是很篤定曹佟不會自殺，語氣中甚至帶上了調侃。

“我不相信你，你也不要逼我！”曹佟掙紮著。

“那你可以自殺了，反正有你的屍體也是一樣。”黑暗中，一個紅血的人影慢慢出現，片刻之後已經來到了一身黑衣的曹佟麵前：“怎麼樣？想好了沒有？”

“你，你到底是誰！告訴我，讓我死個明白。”曹佟驚訝的看著麵前的絕色女子，努力的在記憶中搜索，最後卻一無所獲。

“妾身紅衣！”

“紅衣？！”曹佟喃喃重複了一遍，他很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子。

“說，或者死，你自己選擇吧，我的時間有限。”名為紅衣的女子並給曹佟太多考慮的時間，甚至看都沒有看他，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就像是在對著空氣在說話。

這是稱心想要殺人之前的表現。

他並不真的在乎曹佟所知道的東西，之所以把他攔住，不過是因為傍晚時他從一個秘密渠道收到了一條消息。

所以如果眼前這個傳說中的神秘家夥真想要頑抗到底，說不準稱心真的會殺了他，然後拿著他的屍體去交差。

然而，可惜的是曹佟並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麼，看著眼前似乎十分柔弱的紅衣女子，他猶豫著說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但是我不相信你……”

稱心並沒有給曹佟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曹佟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時間已經讓他漸漸失去耐心，冷聲打斷了他：“我說過，你沒有選擇的餘地，要麼生，要麼死，現在看來你是為自己的未來做出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