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現在依舊被封鎖著,必竟死了那麼多人,隻要是個人都知道這很不正常,所以這些案發現場現在自然不會像往常一樣,在沒有破案前解除封鎖。
夜魅和小白在舒天的帶領下來到其中一個案發現場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正午,守衛這裡的衙役被初夏的曖陽一曬,一個個全都蔫頭耷腦的萎靡不堪,直到三人走到大門的位置,才有所警覺。
“都精神點,不要讓不相乾的人混進去。”舒天很能體會這些衙役的苦處,隻是小小警告了他們一句,並沒嚴加嗬斥。
“舒天,你倒是會做人。”小白在衙役們接連不斷的保證中,調侃起舒天。
“這些人都熬了好幾天了,可是來過那麼多人都沒有在這裡發現任何線索,你說他們守在這裡還有啥用。”舒天不無吐槽的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重新站的筆直的衙役,發出一聲自嘲的乾笑。
“走吧!”夜魅回頭掃了一眼,淡淡的結束了兩人間的爭論。
接著,三人便步進入了案發現場——長安縣主薄鄭安國的宅邸。
鄭國安的私宅隻有一進院子,除了一間兼作書房與會客室的正房之外,還有兩側的四間廂房,包括臥房、廚房以及雜物房。
宅子並不大,真要說起來應該是略顯局促才對。
不過就一個從八品上的主薄來說,這已經是他所能負擔的極限了,畢竟長安米貴,從八品上的俸祿雖然不少,但在寸土寸金的長安城購置更大的宅子依舊是一種奢望。
……
“看出什麼沒有?”不大的小院子裡麵,舒天跟著小白和夜魅走了一圈,最後站在院子中間,有些緊張的問道。
“叫個人進來。”小白不動聲色再次四下打量幾眼,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院子一側的廂房。
“叫個什麼人?”舒天有些不解的問道。
“隨便什麼人。”小白不耐煩的說道。
鑒於小白和夜魅是來協助辦案的,舒天無奈的聳聳肩,一聲呼哨從外麵叫進一個衙役。
“你去死者的書房裡呆著,裝成寫字的樣子。”等到那衙役進來,小白吩咐道。
“啊?”衙役呆了呆,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片刻之後才結結巴巴的說道:“那,那個,小,小姐,不,姑,姑娘,小的不識字!”
“不用識字,隻坐做個動作就好。”小白冷著臉,並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對那衙役造成了多大的困擾。
最後還是舒天看不下去衙役糾結的樣子,瞪了他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想挨板子是吧?”
這下衙役老實了,如飛般鑽進了屋子,老老實實的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
“接下來做什麼?”舒天見那衙役坐好了,回身問道。
“我們到外麵去。”小白再次確定了那衙役的位置,扭頭向院子外麵走去。
舒天並不知道小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跟著她來到外麵,在大門口向左一轉,行了十來步之後,拐進了一個並不算寬敞的巷子,而巷子的左手邊就是鄭國安私宅的院牆。
“到這裡乾什麼?”舒天看著無人的小巷,撓著後腦問道。
沒人理他,小白與夜魅對視一眼:“小夜姐,你來吧!”
“好!”夜魅沒有任何猶豫,隨意的在小巷裡來回走了兩趟,然後就在舒天疑惑目光的注視下,突然動了。
隻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先是閃向巷子的右側,也就是鄭國安私宅的另一側。
接著黑影閃動,夜魅的身影在小巷的陰影中變的模糊,但舒天還是看到她是在巷子右側的牆基上借了一下力,然後人便貼到了鄭國安私宅的院牆上,並且身體以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姿態順著牆直接竄了上去,消失在屋脊之上。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明明就是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把自己變成一個影子?舒天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以他的身手來說,他完全可以做到剛剛夜魅的那一套動作,雖然不會那麼行雲流水,不帶任何煙火氣息,但他多少也能做到。可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剛剛夜魅的身體為什麼會變的模糊,就好像一個並不存在的影子。
“彆看了,走吧!”就在舒天被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的時候,小白在一邊用手裡的刀鞘敲了他一下。
“還去哪?”
“當然是回去,不然還能去哪。”小白翻了個白眼,對於這個如同‘十萬個為什麼’一樣的同僚,她覺得真是很難交流。
“哦哦!”聽說要回院子,舒天連忙答應,此時他已經大概明白了夜魅剛剛是在做什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回院子裡看看。
毫無疑問,剛剛夜魅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重現案發現場,看樣子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找到凶手在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
回到院子,舒天首先做出的動作就是抬頭,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指錯了方向,立刻將頭扭向書房那邊打開的窗子。
果然,夜魅果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就那麼站在那個衙役的身後,而那個衙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是趴在桌上,擺出一個不倫不類的姿勢,像是正在寫字一樣。
就在舒天驚訝的差點叫出聲的時候,小白的聲音傳來:“這裡的案子是在晚上發生的吧?”
“是的!”舒天機械的點頭,目光一直停留在書房裡的夜魅身上,生怕她一時太過入戲,那丫給乾掉。
不過夜魅明顯並沒有失去理智,聽到外麵的聲音後,扭頭看了一眼,隨後便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從窗子裡穿了出來,整個過程輕的像黑色的狸貓,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書房中的那個衙役也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剛剛已經在死亡的邊緣遊走了一圈。
從書房裡出來的夜魅再次來到小白和舒天的身前,用中性的聲音淡淡說道:“是高手,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這裡可以不用查了。”
舒天認真的聽完夜魅的結論,苦笑著搖搖頭:“如果不是因為你與殿下寸步不離,我幾乎會把你當成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