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兵,在天竺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兵種,借用大象那龐大的身體,和無窮的力量,這個兵種在天竺相當於無敵的存在。
但是象兵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強大,它並不如那些影視劇中拍攝的那麼誇張,如果有大量的床弩來布防,象兵則很難發揮出原有的威力。
薛仁貴借用望遠鏡遠遠的看著對麵那一頭頭龐然大物,心中暗暗盤算著王玄策用犛牛與之對陣的可行性,最後發現除了這個辦法之外,還真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將這些看上去十分笨拙的兵種解決掉。
當然,如果有時間的話,薛仁貴可以想到至少三到五種解決象兵的辦法,可是相對來說需要用的時間則會多一些,很難對天竺各國起到震懾的作用。
“怎麼樣,仁貴。”王玄策就跟在薛仁貴的身邊,在他放下手中望遠鏡之後,努努嘴問道。
“沒啥說的,這次怕是真的要用你的辦法了。”薛仁貴不動聲色的說道。
以他和王玄策之間的關係,完全沒有必要為了麵子而隱藏什麼,就算是使用王玄策的計劃,薛仁貴也不會覺得有任何丟了麵子的感覺。
“那成,你們在這邊準備,我去前麵要人,咱們的人還在他們手裡,必須要回來。”王玄策見薛仁貴並沒有什麼特彆需要補充的計劃,點了點頭乘坐戰車向對麵摩揭陀人而去。
而在五萬唐軍的對麵,摩揭陀人的心裡也是沒什麼底的,八千象兵固然不少,可這已經是他們的舉國之力,除了這些象兵,另外便隻有四萬的步騎,從人數上來講他們並不比唐軍的人數多。
可是摩揭陀人心裡沒底,阿羅那順那家夥卻膨脹的很,看著迎上來的王玄策,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給身邊的親衛打了個眼色,便向老王迎了上去,隻不過阿羅那順是坐在大象身上的。
“大唐天使啊,都說大唐是禮儀之邦,可是為什麼你會不顧不王的熱情招待,獨自帶人逃走呢?”雙方見麵,阿羅那順首先開口,極不要臉的將劫持說成了招待。
王玄策早就已將阿羅那順看成一個死人,聞言並沒有與他爭論,靜靜看著他冷聲問道:“廢話本使不想多說,我的人呢?”
“死了,如果你想要,本王可以把他們的人頭還給你。”阿羅那順並不知道已經上了必死的名單,他甚至沒有想過會失敗,高傲的向身後一擺手,立刻有人從後麵上來,將幾個大大的袋子丟到了王玄策的戰車前。
戰車上,王玄策捏緊了拳頭,看著前麵地上那幾個被鮮血侵染的袋子,暗中幾乎咬碎了鋼牙。
終於,王玄策在最後還是忍住了一時的衝動,看都沒有再看阿羅那順一眼,冷冷的吩咐一句:“去,帶上兄弟們的人頭,我們回去。”
“是!”駕車的軍士沒有任何猶豫,聞言立刻從戰車上跳下,瞪著有些充血的眼睛,將幾個袋子搬到了自己的戰車上。
“怎麼?天使不打算看看麼?”麵對王玄策的沉默,阿羅那順不知死活的冷嘲熱諷,絲毫不知自己已經上了必死的名單。
“阿羅那順,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回去給自己準備後事。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把我給殺了,否則王某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王玄策實在是忍不住了,年僅三十來歲的他啥時候受過這份氣,看著洋洋得意的阿羅那順嗤聲說道。
“好啊,本王等著,看你如何來殺本王,省得彆人說本王小氣,不給你機會。”
“好,有膽色,我們走著瞧吧!”王玄策對這個心裡沒B數的人徹底沒了興趣,既然他要在作死的道路上大踏步前進,自己當然沒有攔著他的道理。
就這樣,王玄策用戰車帶著那些曾經跟著他一路的兄弟們回到了屬於大唐的軍營,親自架上柴和,將那些人頭全部燒成了骨灰。
“此次是我王玄策一時失誤,誤了兄弟們,玄策在這裡向諸位賠禮了。”頭骨全部被燒化之後,王玄策一邊親自撿拾,一邊紅著眼睛喃喃自語:“不過諸位兄弟放心,玄策可以在此發誓,一定會用阿羅那順的人頭來祭奠你們。”
“玄策,你也不必太過傷心,保護你是他們的責任,也是義務,相信看到你沒有事,這些兄弟們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薛仁貴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王玄策的身後,低聲歎了口氣說道。
“這都怪我太過自信了,如果不是我錯誤的估計了阿羅那順,這些兄弟就不會死。如果當時我讓那牢房主官出來送信,自己留在摩揭陀,估計阿羅那順也不會遷怒他們。所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自作聰明,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王玄策終是控製不住心中的那份壓抑與愧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薛仁貴或許說的沒錯,這三十來人的責任就是保護他王玄策,可是一路同行數月,一群人每天都呆在一起又怎麼能沒有感情,想著這三十餘人因為自己的一個決定命喪黃泉,王玄策就是更硬的心腸也抑製不住心中的那份悲痛。
薛仁貴看著悲痛欲絕的王玄策,心中也不是個滋味,隻不過他已經見慣了這樣的生死離彆,便是想哭也哭不出來,隻能把這些仇恨讓在心裡,等到將敵人殺人,用敵人的人頭人祭奠那些死去的兄弟。
好半晌之後,王玄策終於止住了哭泣,從地上站起來,拭去眼角的淚水,看著薛仁貴說道:“玄策一時失態,讓仁貴兄見笑了。”
“玄策真情流露,乃是真性情,薛某斷無笑話之意。”薛仁貴擺擺手,示意王玄策不必擔心這件事情。
王玄策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臉色一正:“仁貴兄,玄策打算儘快給兄弟們報仇,不知兄長可肯幫我?”
“玄策這是說的哪裡話來。”薛仁貴扭頭看著夜色中的摩揭陀大軍,冷冷一笑:“是該給那個阿羅那順一點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