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間已經是十一月的寒冬,茫茫荒原已經被一片白雪覆蓋。
而就在大唐與西突厥長達數月的對峙過程中,李承乾卻已經將隻有一萬人的隊伍發展到了十五萬,這些人中包括鐵勒人五萬,回紇人四萬,以及倒黴的五萬波斯人。
而說起這五萬波斯人,就不得不把時間向前推至一月之前。
當時李承乾正率領著那些歸附過來的鐵勒、回紇騎兵一路向西驅趕著薛延陀人,結果行至鬱都軍山的時候,以外的與卑路斯走了個碰頭。
當時的李承乾隻顧著裝犢子,身邊隻有五百飛鳳軍跟隨,四千多的‘獠牙’以及以前的右衛率全都跟在後麵,而鐵勒與回紇則是在更靠後的位置。
卑路斯帶著五萬波斯大軍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鬥誌,錯過與曳莽的彙合時間之後,他已經決定返回波斯,如果有可能的話便與吐火羅合作,借一些兵馬以圖複國。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卑路斯與李承乾遇到了一起,看著李承乾身邊為數不多的幾個人,這位波斯王子瞬間生出了歪心思,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大唐秦王殿下,真是沒有想到,我們竟然在這裡遇到了,看來你與本王果然是緣分不淺啊!”
“是麼?本王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呢,卑路斯王子。”李承乾依舊是一身白衣身邊的黑甲飛鳳軍形成鮮明的對比,臉上的笑容有一種說不出的真誠,就好像真的很高興在這片荒漠中遇到卑路斯。
自以為手握重兵可以對李承乾形成壓倒性優勢的卑路斯聽完李承乾的話之後笑了,笑的很開心,半晌之後才說道:“秦王殿下自詡智慧過人,在此地遇到本王,難道就沒有一絲疑惑?”
“誒,卑路斯王子不說,本王還真是忽略了這個問題。”李承乾嘴角輕輕挑起一個弧度,故作好奇之色問道。
“秦王果真是機智,隻是不知秦王是故意忽略呢,還是無意忽略呢?”卑路斯一點點露出了狐狸尾巴,看著李承乾的眼神中滿是戲謔,那種眼神就像是一隻抓到了老鼠的貓。
李承乾深受李二陛下的重視,如果能抓住他要挾李二借十到二十萬大軍出來,想必沒有問題,這就是卑路斯的真實想法。
至於說這樣會不會得罪大唐皇帝,這一點卑路斯倒是不怎麼擔心,因為波斯實在是太遠了,大唐想要發兵到波斯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時間。
再說眼下西突厥正在邊境上與大唐對峙,大唐是否能夠勝出還不好說,完全沒有必要擔心接下來的報複。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卑路斯自然一改在大唐時的態度,對於甕中之鱉一樣的李承乾開始肆意的調侃起來。
不過事情並沒有繼續按照他的想法繼續發展,本應該害怕賠罪的李承乾騎在馬上竟然紋絲未動,相反還沉下臉來用教訓的口吻說道:“卑路斯,我看你在作死的路上已經越走越遠了!”
“本王作死?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李承乾,難道你以為這裡還是大唐?你以為這裡還是長安?好好看看你身邊的那幾隻貓貓狗狗吧,區區幾百人的衛隊,你真以為本王會害怕?”卑路斯自認前段時間在長安受了太多的委屈和驚嚇,眼下遇到弱勢的李承乾自然是要讓他死個清楚明白。
李承乾有些遺憾的看著卑路斯,就像是在看一隻可憐蟲,直到把他看的隱隱有些發毛才歎了口氣:“其實如果沒有這次邊境危機,本王已經準備著手幫你進行複國……”
“你那是趁火打劫!”聽到李承乾說出複國,卑路斯咆哮道。
一個騎兵兩百貫安家費,這還不算裝備以及每年雇傭他們的錢,波斯就算是再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吧?這明明就是在拿他當冤大頭。
“不管怎麼樣,至少我在做。”李承乾攤了攤手,沒有任何愧疚的表現不說,反而還有些無辜。
卑路斯被李承乾滿不在乎的態度激怒,這種態度讓他再次想起了在長安那些非常‘不好’的經曆,索性乾脆的撕下了偽裝,露出一臉的猙獰:“現在你不用做了,我會用你的人頭做威脅,如果大唐皇帝不派出二十萬大軍,要不了一個月,他的案頭就會出現你的人頭。”
“你就那麼有信心能將本王抓住?要知道,這裡雖然不是長安,但本王曾經說過,隻要是大唐騎兵所過之處,儘是大唐之領土,所以,你現在依舊在大唐的領土之上。”
“那又如何?你身邊隻有五百人,老子卻有五萬人,就算是你的人再厲害,老子也不相信他們能夠以一敵百!”耐著性子聽完李承乾吹牛,卑路斯狠狠的一揮手,一邊放出狠話,一邊讓身後的騎兵上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李承乾身後五百人的飛鳳軍中突然出現了十架龐然大物,而後這十架龐然大物便在波斯人驚恐的目光中衝向蔚藍的天空。
“飛,飛了!”無數正在上前的波斯騎兵停下了腳步,目光中帶著無法形容的震撼。
這特麼五百人到底是什麼人啊?竟然可以飛上天空?難道他們都是傳說中的神仙?
卑路斯看著天空中盤旋的十架滑翔翼人也陷入了懵逼的狀態,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李承乾身後的五百人裡麵竟然有人會飛。
滑翔翼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還是太過於先進了,雖然這個時代每一個人都幻想著自己能夠飛上天空,但那也僅僅是夢想。當他們真的看到有人飛起來的時候,產生的第一個並不是自己是否也能像他們一樣,而是恐懼。
波斯的騎兵猶豫了,雖然他們很想去執行王子的命令,但是……但是人家會飛啊,這特麼是一般人麼?萬一這些人是神靈的話怎麼辦?會不會遭天譴呢?
而事實上不但這些波斯騎兵在猶豫,卑路斯也同樣在猶豫,十架滑翔翼升空的那一瞬間,他便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李承乾說的那樣,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