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撤兵讓咥利失很是後悔，尤其是當天晚上，十五萬西域軍團抵達前線布下嚴密的防禦之後，咥利失更是親手殺了最心愛的一個侍妾。

如果知道大唐後援未至，中午的時候就應該狠一狠心，再押上去五萬騎兵，就不信那新來的五千人能夠頂得住。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十五萬西域軍團戰力可不是五萬左驍衛可以比擬的，若再加上裝備上的差距，彆說他咥利失隻有五十萬人，就算是再多兩成，估計也是無計可施。

不過咥利失雖然懊悔，但是中午時候打亂他一切布局的那個小年輕眼下也不好過。

西域軍團安頓好之後，先是忙著救助左驍衛的傷員，老段在視查過傷員的情況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拎著鞭子去抽兒子。

“父親，父親息怒，孩兒以後再也不敢啦……”段瓚被自家老子抽的滿帳篷亂竄，但卻依舊逃不過老爹的‘毒手’。

“混小子，你小子長能耐了是吧，五千人就敢在那樣的情況下往上衝，你是想讓老子絕後是吧！你這逆子，你不知道軍令是吧？遇到敵情不知道回稟是吧？如果因為你的失誤，導致西突厥人發現後麵正在行軍的大隊人馬，這份責任你擔的起麼？”

兒子為了救自己瘋了一樣去衝擊西突厥人的軍陣，這一點老段其實心裡很是矛盾，但他的第一個想法還是段瓚的安全。

他自己幾十歲的人了，打了一輩子仗，可以說殺人如麻也不為過，現如今死在戰場上也算死得其所。

可是兒子到底還年輕，段家的未來還在他的身上，如果這小子有個什麼三長兩段，就算是老段自己被救了又能如何？

所以老段儘管心中感動，但還是決定好好教育教育這小子。

程妖精等一批老家夥此時正在一邊高談闊論，順帶看著老段發飆，時不時還幫著把跑到外圍的小段踹回帳篷中間，讓他抽個痛快。

終於，老段抽的累了，丟掉手裡的鞭子，看著躲到一邊的段瓚：“滾去出，今晚不準吃飯，好好給老子反省反省。”

“是，父親！”小段縮了縮脖子，兔子一樣逃了出去，身後傳來一群老不修的哈哈大笑，當然，還有外麵一群幸災樂禍的狐朋狗友的調侃。

“怎麼樣，老段，俺這西域軍團不錯吧？五千頂著五萬打，絲毫不落下風。”程咬金大咧咧啃著烤羊腿，炫耀似的說道。

“少來這套，那是你的西域軍團？你充其量也就是個臨時指揮。”一邊李道宗嗤聲說道。

“臨時指揮怎麼了？臨時指揮就不是指揮了？再說了，那小子是俺老程的女婿，他的自然就是俺老程的，不信你寫信問問他，看看他敢不敢反嘴。”程咬金梗著脖子反駁道。

這老貨天生就是這個德性，身邊眾人聽了道也沒有多說什麼，不過這老貨卻不肯善罷甘休，搖著滿是黑毛的腦袋繼續說道：“知道為什麼那小子手下的軍隊都那麼能打麼？”

“還不是仗著裝備好。”旁邊尉遲恭有些不屑的說道：“你看看來時候那些裝備，那一樣不是大唐時下最頂尖的裝備？如果老子有這樣的裝備，老子的右武候衛一樣能打。”

“切，一樣能打？”程咬金撇撇嘴：“同樣的裝備，讓你一半的人，老子的西域軍團照樣乾翻你。”

“你說什麼？可是瞧不起老子？”

“老子是瞧不起那些不自量力的人，連彆人強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吹毛牛逼？”

一言不合，程咬金和尉遲恭兩個老家夥瞬間變成兩隻鬥牛，紅著眼睛瞪著對方。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加在一起百來歲的人了，那麼多小輩在外麵，就這麼吵起來也不嫌丟人。”李道宗和段誌玄等人見兩個似要打起來，連忙勸說。

“好，你就說說那小子的西域軍團到底強在什麼地方，如果說的有理，老子認栽，否則這次的仗打完了，老子非要好好和你打過一場。”老尉遲在眾人的勸說下坐回自己的信置，瞪著程咬金說道。

“怕你不成。”程老貨同樣回瞪了一眼尉遲恭，隨後用帶著炫耀的口吻說道：“西域軍團之所以強，那是因為他們是職業化的軍人，而十六衛最多算是民兵。”

“什麼？民兵？職業化？”一群老家夥麵麵相覷，有些搞不清楚其中的概念。

“這是那小子的原話，意思就是，咱們這十六衛，每天並沒有多少時間在訓練，而且每到農忙的時候還要回家種地，這就使得他們並不專業。”

“而西域軍團則不一樣，他們這些人都是職業化的軍人，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一個動作往往要訓練成百上千次，這是十六衛所不具備的條件。”

“你們想想看，人家西域軍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要練體能，練格鬥，熟悉裝備。而我們呢？一年有一半的時間軍卒們都在家裡種地，另外一半時間回來隻是操演一下簡單的攻防。這相比之下，就算我們和他們的訓練是一樣的，但是就總量來說卻少了一半。”

“另外就是黑臉說的裝備，人家西域軍團幾乎每天都在熟悉那些裝備，如何操作，如何運輸。可是我們呢？我們有那個時間麼？就算是把裝備給我們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不會用？”

“人家能把一把弩用出花來，靠的是長時間的訓練，我們沒有那麼長時間去訓練，所以隻能用最膚淺的方式來操作。”

“如此種種比較下來，西域軍團自然就是職業化的軍人，他們每天的任務就是想著怎麼殺死敵人，完成訓練。而我們十六衛卻要想著如何務農，家裡收成如何，就算是訓練也是訓一半閒一半，如此一來如何能比？”

程咬金開始的時候語氣裡還滿是得意，但是說到後來也有些泄氣。

畢竟西域軍團和遼東軍團就是再厲害，再牛逼那也是李承乾帶出來的，而他們這些老家夥最多也就是臨時指揮一下，說到底那些差了半截的十六衛才是屬於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