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了大半個晚上,契苾何力等人最終也沒有商量出什麼結果,聽從曳莽的吩咐顯然是不可能的,這樣隻會讓鐵勒九姓加速走向滅亡。
可是如果不聽從曳莽的吩咐,鐵勒九姓似乎還是無法改變滅亡的命運,因為曳莽那家夥一定不會放過哪個不聽從他安排的族群,所以最後的結果很可能還是被滅族,隻不過時間會往後延續一些。
陷入兩難的契苾何力隻覺得頭大如鬥,似乎無論如何都逃不開這個怪圈。
“可汗,依老夫看不如我們現在就反了,直接投靠大唐,反正族中已經與大唐秦王有過接觸。”一個老頭子經過再三猶豫,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便是投靠了又能如何?薛延陀勢大照樣可以滅了我們,等到大唐想要幫我們的時候隻怕我們骨頭都爛了。”另一個老頭歎了口氣,有些消沉的說道。
“不然,大唐的實力其實你們今天已經看到了,如果以城裡唐軍的實力再加上我們的七萬人,你們覺得以這樣的力量還不能將薛延陀人全部留在這裡嗎?”第一個開口的老頭子胸有成竹的說道。
“不錯!”
“好辦法!”
幾乎是一瞬間,帳篷裡的人全都來了精神,紛紛對老頭兒的想法讚譽又加。
那老頭說的沒錯,如果想要不被薛延陀威脅,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徹底消滅,而想要消滅薛延陀眼下卻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如何才能讓城裡的唐軍配合我們呢?我們根本不可能靠近定襄城,怎麼通知唐軍我們的計劃呢?”歡喜的眾人中有人提出質疑。
“無所謂的,曳莽根本不敢在這裡與我們開戰,雖然我們實力不強但要啃下我們曳莽也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契苾何力突然開口說道:“他絕不敢冒這個險,畢竟他現在最大的敵人是大唐,如果跟我們先打起來,他不敢保證獲勝之後是否會再有力量與大唐為敵,所以他絕不敢現在就對我們下手。”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麼,不如馬上準備一下,就此與他斷絕關係。”有人提議道。
可有人支持就會有人反對,支持契苾的聲音剛落,就有人說道:“現在就動手是否早了些?依我看不如明天再看看形勢?”
“不早,若是等到明天,我們如果不去攻城,又沒有反擊曳莽的準備,弄不好會吃他的暗虧。”
又是近乎一個時辰的爭論,等到做出決定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深夜子時。
……
半個晚上的時間並不多,並不足以讓契苾何力做也萬全的準備,匆忙之下他隻能布置好對薛延陀一側的防禦,同時在營中挑起一杆屬於李承乾一係的黑色戰旗。
這戰旗是前來送信的人帶來的,說是李承乾特地交待,若是有心加入這次戰局那就挑起來,若是隻想成為一個旁觀者,想從這個亂攤子裡麵跳出去,那就不用撐起戰旗。
不過話雖如此,契苾何力卻知道這是選擇站對的一種方式,如果選擇成為一個旁觀者,或許鐵勒真的可以從這個亂攤子裡脫身,但最後必然無法參與到分享勝利果實的行動,將來鐵勒在大唐的地位也將會受到影響。
所以這旗他是撐也得撐,不撐也得撐。
再說眼下他們鐵勒九勢對於薛延陀處於劣勢,正是需要幫助的時候,撐起戰旗也可以向城裡的唐軍表明自己的立場。如果唐軍的領軍將令聰明一些自然知道這樣的情況下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配合。
曳莽休息了一個晚上,傷勢有所好轉,本想著可以一雪前恥,結果沒想到等到的卻是鐵勒九姓反叛的消息。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曳莽怒不可遏,帶齊了手下便急匆匆趕到了鐵勒大營的外麵。
“契苾何力何在,讓他出來!”麵對緊閉的營門,曳莽憤怒的咆哮。
“曳莽小兒,契苾在此,不知你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大營的營門緩緩打開,契苾何力騎在馬上傲然馳出直呼曳莽名姓。
“大膽,契苾何力,你可是不想活了?”有曳莽的死忠粉立刻跳出來,威脅說道。
“撥亂反正,棄暗投明。鐵勒尊敬的是真正的明主,而不是殺死自己養父,又殺死自己義兄弟的敗類,曳莽自幼被夷男可汗認為義子,最後卻發動政變將可汗殺死,如此不義之徒豈能得到鐵勒認同。”契苾何力完全就是豁出去的樣子,把心裡的真實想法一口氣吐了出來。
左右也是反叛,不如痛快一些,反正這些話就算是不說,曳莽那家夥也不會放過自己。
“契苾何力,一時嘴上痛快,你可考慮過你的族人?你就不怕鐵勒會因你一句話而滅族麼?”曳莽被罵的沒了麵皮,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強忍著心底肆虐的殺意沉聲威脅道。
“曳莽小兒,你不必巧言威脅,鐵勒族勇士敬重的是真英雄,而不是你這樣忘恩負義的小人。況且這次你真的以為你能安全的回去?草原上早已經被黑幽靈殺的血流成河,這個消息隻怕你還沒有告訴你的部下吧?你就不怕將來回到族中被族人亂刀分屍?”契苾何力冷笑著諷刺道。
這件事情的確是曳莽的軟肋,後方起火的事他還真就沒有對部下說明,否則不用彆人來攻,他的薛延陀本族人馬隻怕立刻就會崩潰。
所以契苾何力這一開口,曳莽頓時就慫了,一肚子的怒氣無處發泄,狠狠對空揮了一下鞭子撥馬便走。
“大汗,大汗!”曳莽的死忠粉見自己的老大走了,立刻追了上去跟在身邊悄聲說道:“大汗,這件事絕不能這麼算了,必須給鐵勒一個教訓……”。
“好啊,這個任務交給你了,你去吧!”本就生了一肚氣的曳莽頭都沒回,不帶一絲感情冷冷說道。
“呃,這……”死忠粉一時不知應該如何回答,吞吞吐吐手足無措。
“沒用的東西!”曳莽撇撇嘴,心中卻在尋思著,應該如何應付眼下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