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李承乾的話太有蠱惑性，總之說完了大唐貴族是什麼樣子之後，一群小老頭兒個個都是滿眼的向往。
其中一個更是有些興奮的說道：“秦王殿下，那，那是不是隻要我們答應了這些條件，我們也會成為大唐的貴族呢？”
“會，當然會！”李承乾點點頭。
大唐的貴族想要獲得還是很容易的，但是想要被其他貴族所認同，那可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了，不過一點李承乾是不會說的，打死也不會說的。
“可是殿下，若是我們答應您的這些條件，五十年後……”老頭子還有些猶豫，總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但卻不知道怎麼說。
“本王隻能為你們做到這麼多，你們可以認真考慮一個晚上，如果你們沒有造反的意思，這些條件足夠讓你們過上富足的生活，甚至不比大唐貴族差。”
“不過若你們有什麼其他小心思，本王把醜話說在前頭，大唐的鋼刀砍下百十顆人頭還是不會卷刃的。”這是威脅，毫不掩飾的威脅，完全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老頭子們麵麵相覷，有心發火卻懾於李承乾身後站著的黑甲衛士，可不發火又覺得憋屈，最後低聲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晚上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
李承乾離開九姓議事的牙帳之後，回了屬於自己的大營，此時四千‘獠牙’已經將大營紮下，四周也布置好了防禦。
“殿下，您何必和這些老家夥說什麼多？而且還給他們那麼多好處？若是他們不領情怎麼辦？”董建森有些搞不懂李承乾的意思，回到大營之後納悶的問道。
“因為他們是九姓，是九個部族。”李承乾隨意的用馬鞭抽打著地上的枯草：“九個部族必然不可能像一個部族一樣那麼心齊，這樣一來就比較好控製。”
“所以你隻要把好處擺在哪裡，就算是原本不怎麼動心的人，看到彆人去拿了，他也會心動，這樣一來我們並不用費多大的力氣，就可以收服他們。”
製衡之道，這是李承乾這段時間在草原上無聊的時候研究的東西，也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東西。
老頭子曾經對他提過一嘴，隻是當時他正在想一些其他事情，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方麵，聽過之後也就忘了，真到在草原上真的無聊之時，他才把以前的東西翻出來想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鐵勒九姓是他試驗自己想法的一個試驗品，把好處擺出來，讓九姓部族自己去選擇，利用人的盲從和比較心理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首先，假設他的計劃能夠成功，那麼九姓部族一定會在大唐的支持下得到極大的飛躍，那麼大唐就需要防備他們的反噬。
如果是一個部族，比如眼下的薛延陀，反噬起來後果是很嚴重的，畢竟他在草原上屬於一家獨大，反叛之後其他一眼小的部族根本無力反抗，隻能跟著他一起造反。
但是如果是九個部族呢？雖然說起來是九姓一體，但是誰能保證自己沒有私心？就像中原的五姓七望，雖然說是同氣連枝，但卻誰也不會陪著誰一起死，如果有發展的機會自然是想要自己家族得到最好。
九姓也是一樣，鹽、鐵生意拿到九姓之中，李承乾必然會讓有的部族多一些，有的部族少一些，這樣一來就在暗中分化了他們，讓他們從內部產生的一些不滿。
得到好處的認為這是自己應得的，沒得到的認為這是其他部族不守盟絕，團結也就被瓦解了。
接下來就是一些政策的頒布，得到好處的必然會想要得到更多，支持新政策也就成了他們無從選擇的路，而其他一些部族如果不選擇支持，隻會被第一個支持的部族落下更多，所以他們也會搶著支持。
這樣一來對於九姓的控製就會容易很多，讓他們自己從內部生起攀比之心，互相猜忌，互相防備，互相製衡。
董建森沒讀過多少書，像這種事情如果李承乾不一點點解釋給他聽，他是不會明白的，所以在聽了李承乾話之後，人反而更迷惑了，想要再問卻發現自己連問什麼都不知道。
“彆想了，你想不明白！”李承乾看著董建森憋的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有些好笑，拍拍他的肩膀：“一會兒把探哨放出去，明暗都要有，另外，兵不卸甲，馬不卸鞍，小心從事。”
“是，我這就去辦。”董建森撓了撓頭，尷尬的笑笑。
……
按下這邊李承乾他們小心戒備不說，另一麵五個老頭子聚到一起，也開始商量起李承乾說的事情。
而事情正如李承乾所想的那樣，人多了意見自然也就多了，幾個老頭子在一起，有些人認為李承乾的條件並不怎麼優厚，答應了對以後的發展很不利。
路修通了大唐很可能會在草原上駐軍，若是這樣他們這些人再想要過以前那種日子顯然是不太可能。
另外就是牧民去大唐務工的事情，這種事說來好聽，可是傻子都知道見識了大唐的風物之後，誰還會再回到草原呢？到時候還不是去的越多，離開的越多，到了最後部落裡又能剩下幾個人？
至於說五十年自治，事情有點遠，老頭子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所以他們也不想去考慮這個問題。
那麼最後，他們真正能夠得到實惠的其實隻有第二條，鹽、鐵生意。
值與不值？老頭子們各持己見，但是有一點他們都沒有忘記，那就是他們身邊還有四千的‘獠牙’，如果不答應李承乾的條件，會不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誰也不知道。
有兩個老頭子認為李承乾不會這樣胡來，因為既然他來淡條件，就說明九姓部族還是有用處的。
另外三個老頭子則認為，李承乾之所以這樣做，隻不過是想要從草原得到更多的東西，如果得不到，必然會大開殺戒，若是他們不答應他的條件，這個魔頭很可能會殺光他們再去找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