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兩位老婆告彆之後,李承乾腳步沉重的離開了太極宮,出了皇宮回頭遙望,嘴角不自覺的挑了起來。
“殿下,我們去什麼地方?”楊雨馨從後麵跟上來,打開馳來的馬車車門問道。
“回去,我們也要準備一下了。”李承乾收回目光,低頭鑽進車廂。
……
時間就像流水,在人們不知不覺間一點點緩緩流逝,轉眼便是三天之後,到了李承乾準備起行的時候。
長安城東門外,杜如晦、房玄齡、長孫無忌、程咬金等人出城十裡為他送行。
“殿下,一路順風!”老杜掃了一眼跟在李承乾身邊一臉興奮的兒子,對小李拱手說道。
“杜伯伯放心,杜荷跟著我定不會讓他受了委屈。”李承乾知道老杜是什麼意思,回禮的同時交待了一句。
“小子,上了戰場不要衝動,一切小心,莫讓我閨女守寡。”程老貨擠上來,從腰裡掏出一個不大的布包交給李承乾。
左輪手槍,接過布包的李承乾憑借手感已經知道了裡麵是什麼東西,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不爽頓時煙消雲散:“丈人放心,小婿理會得!”
“知道小心就好,彆逞強。”老程鄭重叮囑。
李承乾深吸口氣,同樣鄭重回禮,然後在馬上抬起頭向四周拱了拱手:“諸位叔伯回吧,承乾去了!”言罷一撥馬頭,頭也不回的迎著朝陽,順著官道疾馳而去。
他的一萬部下在河套那邊,出征的誓師大會自然無從開起。
至於軍校的那一萬所謂的後勤,他們還沒有準備,想要出征至少也要再等十來天。
所以這次出征一切從簡,隻是由他帶著幾個護衛,再有便是五百飛鳳軍。
“嗚……”身後城頭之上響起送行的號角。
五百飛鳳軍抖開旌旗,如一條黑色的將要騰空的蛟龍,跟在李承乾的身後,分成兩列疾馳而去。
再接下來便是一輛輛載滿物資的馬車,車上裝的幾乎都是鳳飛軍的裝備以及這一路需要用到的帳篷、糧草。
杜如晦看著漸行漸遠的隊伍,直到他們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端,這才轉回頭說道:“我們回去吧!”
……
大軍出征在外,京城中的事情自然可以不再去想,雖然李承乾依舊惦記著郭孝恪手裡那些戰俘的事情,但此時已經顧不得那此,照顧眼前的事情才是正經。
至於說老頭子在西域和遼東會進行什麼樣的安排,這在李承乾看來也和自己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如何乾掉那二十萬的薛延陀騎兵才是他現在需要想的。
“秦王殿下在想什麼?”一輛黑色的馬車在半路彙入李承乾的隊伍,行至李承乾身邊,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車廂中傳出來。
“老先生看那邊的雲,像不像被血染紅的一樣。”李承乾指著東麵的天空,在朝陽升起的地方,天邊的雲透著一股嬌豔的紅色。
馬車中蒼老的聲音並不配合李承乾,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便接著說道:“可老夫隻看到今天晚上有一場大雨!”
“先生就不能配合一下麼?”李承乾扭過頭,看向馬車中的李靜仙:“此去漠北必會造下無邊殺孽,後世會如何評價吾等的這次出征,先生可知道?”
李靜仙淡然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眯著眼睛看著朝陽升起的方向說道:“秦王殿下既然已經有了決定,又何必在乎後世如何評論?”
“你這老頭兒到底怎麼回事兒,配合一下本王會死麼!”李承乾一次兩次被老頭兒無視,不由怒從心頭起。
“那麼殿下想讓老夫說什麼?勸你少造殺孽?還是讓你放開手來殺?”李靜仙撚著花白的胡須,將目光停留在李承乾的身上。
“算了,我跟你這老頭兒有代溝。”李承乾搖搖頭。
“什,什麼溝?”後世的名詞在終於讓李靜仙平靜無波的眼睛有了一絲波動,好奇的問道。
“代溝,就是兩代或是三代人之間思想和理念上的碰撞。”李承乾愛答不理的說了一句,突然覺得帶上這老頭兒出來好像沒什麼意思。
“你的這一批人很不錯,如果前麵那一萬人也是這樣,老夫對這次出征信心會多上一成。”李靜仙沉默了一會兒,見李承乾不說話了,又主動找上他。
“差不多吧,他們隻不過是戰鬥的方式不一樣。”李承乾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隊騎兵,語氣中有種淡淡的傲然。
這些軍卒都是按照後世的軍事標準來訓練的,雖然李承乾並不能全部掌握後世全部的軍事訓練科目,但是與大唐軍事訓練標準結合之下,取長補短倒也成果斐然。
“對方有二十萬大軍,你打算怎麼打?”李靜仙可能是覺得有些無聊,便拉著李承乾問東問西。
“嗬嗬,你這老頭兒真覺得我會用一萬人去衝擊已經在邊境駐紮長達一月之久的二十萬大軍?你覺得我瘋了麼?”李承乾瞟了一眼馬車裡的老頭子,感覺自己這樣直接有些不好,頓了頓又說道:“我打算繞到薛延陀人的後麵去,如果繞不過去就直接撞一個口子出來,總之我是不打算硬拚。”
“嗯。還算是有些理智!”李靜仙點點頭,最後看了李承乾一眼,緩緩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新修的官道十分平整,經過改造的馬車在上麵跑的十分平穩,顛簸並不嚴重,時間不大這老頭兒似乎真的睡了過去。
長途行軍是寂寞的,戰馬的顛簸可以把人所有聊天的欲望全部顛成零碎的吐槽,李承乾除了第一天和李靜仙聊了一會兒,整個人便陷入了沉默,一路上糾結的表情幾乎在向所有人宣示他的不爽。
六月的驕陽毒辣辣的,曬在人的身上幾乎要把身體裡的脂肪烤出來。
可是就算這樣,李承乾一行依舊保持了每天三百裡的高強度行軍,一路上穿州過府馬不停蹄的向著豐州而去。
而此時的豐州城外,早就已經是大軍雲集,數十萬軍隊齊集此處,從長安述職回來的尉遲寶林和李道宗兩個每日大眼瞪小眼的互想盯著,不知道的甚至會以為兩人之間有什麼天大的仇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