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鬆讚乾布吭哧癟肚的樣子,李承乾這個急啊,恨不能上去踹他兩腳,平時挺利索一個人,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慫了呢。
李嫣然此時也在注意著鬆讚乾布,難得找到一個能讓自己滿意的心上人,若是人家再不同意,那得多丟臉啊。
鬆讚乾布被兩個人同時盯著,尤其是李嫣然那讓人心碎的目光,讓他有些難以自製,最後狠狠一點頭:“臣願意,臣謝過天可汗陛下隆恩。”
時刻注意鬆讚乾布動靜的李承乾長長出了口氣,緊張的情緒放鬆了下來,上前兩步拍著他的肩膀:“妹夫,來來來,叫聲大哥聽聽!”
“滾,怎麼哪都有你!”不等鬆讚乾布說話,老頭子已經一腳踹了過來,將李承乾崩出老遠,然後說道:“鬆讚,明日你要上朝,朕有事情要宣布。”
“喏!”鬆讚乾布躬身答應,餘光看到可憐的李承乾正趴在一邊的地上打滾,死皮賴臉的就是不肯起來。
“給朕滾過來,說說你打算怎麼處理那些薛延陀人。”李二陛下處理好鬆讚乾布的事情,注意力轉移到李承乾的身上。
“父皇,薛延陀人和兒臣有啥關係,弄出三個問題不過是找點熱鬨看看,他們到底如何處理還是要看小泰的。”李承乾從地上爬起來,訕笑著走到老頭子身邊,同時還沒忘記給鬆讚乾布擠擠眼睛。
對於李承乾敷衍的行為,李二陛下深惡痛絕,擰著眉毛沒好氣的說道:“朕是問你打算如何處理這次薛延陀求親的事,而不是問你交給誰來處理這件事。”
逃脫不過的李承乾不由一陣苦笑:“薛延陀現在不過是疥癬之疾,留給小泰練手正好合適,父皇又何必在意?”
李二陛下很意外的與杜如晦對視一眼,再次看向李承乾的時候語氣有所緩和:“朕就是想要聽聽你的想法,休要囉嗦!”
“父皇,遼東高句麗已經覆滅,其背麵的靺鞨部已經在我們的控製之下,契丹更是早已經內附,再加上北遷的突厥人,僅這三個勢力就已經對薛延陀完成了圍困,再加上一直對漠北虎視眈眈的西突厥,三麵合圍之下薛延陀還不是任我們揉捏。”
“況且仆骨,回鶻、鐵勒各部,這些薛延陀內部的勢力眼下也是各有打算,所以兒臣認為,薛延陀根本已經對我們不構成威脅,如果他們老實實給小泰做磨刀石還好,若是不老實,調動五萬大軍直接碾壓過去,一個月內就能教會他們如何做人。”
李承乾被老頭子逼得沒有辦法,隻好胡亂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打算,為了更真實一些,順便還分析了薛延陀眼下的情況。
老頭子現在的疑心病是越來越重,不管是說話也好,行為也好,總是帶著一股子讓人難以琢磨的味道。這讓李承乾很不適應,總覺得會有大事發生。
所以自從他從太子的位置上下來以後,和軍事有關的事情他幾乎從未參與,隻是專心致誌的賺錢外加搞小發明。
沒想到,最後還是沒有逃過老頭子的詰難,明明事實上自己已經在躲避一些權力交接上的事情,但還是無法讓老頭子滿意。
“怎麼說來你是覺得是否對薛延陀賜婚都無所謂?”李二陛下並不知道李承乾想的是什麼,隻是順著他的話繼續問道。
老頭子的話刺激到了李承乾,想都沒想便斬釘截鐵的說道:“父皇,大唐絕不和親!”
李二陛下沒想到李承乾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定定注視他良久才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也罷,既然你主意已定,那麼朕也不好說什麼,好自為之吧!”
“父皇……”李承乾原本還在擔心如此頂撞老頭子會不會有什麼懲罰,結果沒想到老頭子竟然如此輕拿輕放。
但是很顯然李二陛下並不想繼續談下去,擺擺手打斷他下麵的話,再次看向繁忙的工地說道:“走吧,帶朕看看你搞出來的新鮮玩意兒!”
“喏,兒臣遵旨。”愈發狐疑的李承乾看了一眼杜如晦,卻沒得到任何暗示,於是隻能答應一聲,走到老頭子身邊為他帶路。
……
進入工地之後,那些正在敲敲打打的匠人全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看著李承乾陪著一位貴人巡視‘領地’。
“這些管子已經弄好了吧?為什麼不埋起來?”
“你的這個管子是怎麼連接到一起的?”
“這個就是水泵?裡麵是什麼樣的?”
進了工地之後的李二陛下像是一個好奇寶寶,看到什麼都要問一下,直到看見一個高高豎起的鐵管之後才停住腳步圍著那管子轉了幾圈:“這個又是什麼?好像沒有和你的那個什麼‘地熱’接在一起,這是乾什麼用的?”
“父皇,這個是洗澡用的。”李承乾苦笑著解釋,這老頭兒好奇心實在是太強,也不隻是在宮裡呆的久了與社會脫節還是怎麼。
“洗澡?”李二陛下突然來了興致:“怎麼個洗法,說來聽聽。”
“這……”李承乾突然一滯,嘴巴張了半天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洗澡而已,不就是脫光了衣服站到水裡,胡亂衝衝麼,難道誰還能洗出花樣來?
不過老頭子既然問了,他總要有個說法,猶豫了一下招來遠處一個正在發呆的家夥:“你,去把這個打開。”
“誒!”雖然不知道李承乾想要乾什麼,不過貴人有令那就乾唄。
答應一聲之後的匠人跑的飛快,不一會就跑到另一邊,抓著一台水泵的搖把拚了命的搖起來。
“他在乾……”老頭子很奇怪那匠人的行為,剛想問那家夥在乾什麼,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的管子裡‘嘩’的衝出一股水流。
……
“逆子,這個逆子,朕,朕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回宮的馬車上,倆個全身上下濕淋淋的老漢相對而坐,尷尬的苦笑著,李二陛下時不時就會咬牙切齒罵上一句。
這一切都怪那匠人的動作太快,而李承乾也沒有想到水會那麼快出來,甚至根本就沒有想到老頭子站在水管下麵會被淋到。而等他反應過來時,那管子裡已經衝出大量的水,再想提醒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李二陛下與杜如晦兩個好奇心極強的老漢便成了落湯雞,若不是因為時值盛夏,怕是現在已經染了風寒。
“陛下,這隻是個意外,恒山王也是一時沒有注意到。”杜如晦已經不止一次聽到老李想要打斷李承乾腿的誓言,早就已經見怪不怪,替小李解釋了一句之後,似得想起了什麼:“對了,陛下有沒有注意到那水其實是熱的。”
“自然是熱的,那小子不是說了那是洗澡用的水麼,如果不是熱……,熱的?”正在發牢騷的老李開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麼,但說到後來也感覺到了不對。
“是啊,那些都是熱水。”杜如晦習慣性的去撚自己的胡子,結果抓到手裡才發現胡子已經是一綹一綹的,隻能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說道:“看那水管隻是陛下臨時起意,但出來的水卻是熱水,這豈不是說不管什麼時候,那些水都是熱的,這樣一來若是到了冬天……”
“不錯,若不是克明提醒朕險些忽略過去。”李二陛下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剛剛那些熱水上麵,想到若是在冬天寒冷的天氣裡隨時都有熱水可用,忍不住心思活泛起來。
隻是老李的反應還是慢了些,杜如晦不等他開口便先下手為強:“陛下,無論如何臣的家裡也要先裝上一套這個東西,隨時都可以用上熱水,這實在太方便了,正可省得家中老妻每每都要為某燒水。”
“嗬嗬……,克明啊克明,你可真是……”被杜如晦搶了先機,李二陛下無奈的伸出手點了他幾下。
李二住的地方太大了,如果不搶先與他說明白,等他下了命令,到時候所有的工匠怕是整整一年都忙不完太極宮的地熱工程,到時候杜如晦就是再著急也隻能等著。
可是現在老杜先下為強,早早與李二打了招呼,以他的身份李二陛下自是不能拒絕,也就是說他可以提前一年享受到全天十二個時辰熱水的享受。
而至於說什麼老妻去燒水,這個事情或許會有,但真說起來怕是一年也不會有幾次,這也就是老杜的一個借口而已。
……
太極宮,兩儀殿,長孫皇後所居之處。
當正在縫製孩童衣衫的長孫皇後見到濕淋淋的老李時,整個人先是一呆,隨後便連忙招呼人去拿替換的衣衫:“二哥這是怎麼了?去了一次乾兒那裡為何會如此狼狽?”
長孫皇後不提此事還好,一提頓時記老頭子怒從心頭起,恨聲說道“那個逆子,竟不告訴朕水管中有水,結果害朕傻傻的站在下麵,以至弄的如此狼狽,實是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嗯?水管?下麵?什麼東西?一點概念都沒有的長孫皇後對老李的話根本理解不上去。
但有一點卻聽的十分清楚,那就是老李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李承乾那個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