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在冬日的清晨突然敲響,四萬大唐將士披掛整齊,踏著堅定的步伐一步步向百濟的邊境逼近。
毫無防備的百濟邊軍瞬間就懵了,長達數月相安無事讓他們認為戰爭到了這一步已經結束,徹底剿滅高句麗的大唐已經停下戰爭的腳步。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間有了這樣的舉動?一排排的弩車頂在大唐出征隊伍的最前麵,鋒利的矛頭閃著滲人的寒光,這一切都讓百濟人有些無法接受。
麵對武裝到牙齒的大唐遼東軍團,百濟人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但是戍邊是他們的責任,沒有命令的情況下就算是麵對死亡他們也必須頂上去。
“前麵的唐軍聽著,這裡是百濟的國土,你們的行為已經構成入侵,希望你們考慮清楚。”百濟守軍將領熊其斌帶著數十親衛,縱馬迎上遼東軍團的先鋒軍,硬著頭皮喊道。
“我們是撤僑的隊伍,我大唐子民在你們百濟不能受到良好保護,我們要進去接他們出來。”程處默把昨天晚上背熟的台詞一個不落的說出來,然後斜著眼睛打量著對麵的百濟將軍,等著他的回答。
“你,你們可以我國國王的手令?如果沒有還請你們回去。”百濟人也不是傻子,看著前麵近五千人的隊伍,以前後麵揚起的漫天煙塵,如何能猜不出來這是遼東軍團的一次大行動,熊其斌就是長了八個腦袋也不敢就這麼放程處默過去啊。
“要手令?可以啊。你跟著我走,等到了你們的王都,自然本將就有了。”程處默不知道是腦子裡麵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自以為幽默的調侃起了對方。
“你……”熊其斌被氣的臉色通紅,但卻一個不字都不敢說出來。
因為就在程處默的身後,齊刷刷站著兩排親衛,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大唐特有的連弩,完全可以在兩個呼吸間殺光他帶來的所有人。
然而程處默的幽默感到這裡也就是極限了,在熊其斌琢磨著如何應對的時候再次開口將之逼上絕路:“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戰死在這裡,讓本將佩服一下;二讓本將過去,裝成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當你的將軍,何去何從自己選吧。”
這話幾乎是熊其斌聽過的最可惡的戰爭宣言,儘管心中害怕,但還是咬緊牙將手中一對镔鐵鐧提了起來:“大唐的將軍,請恕本將職責所在,不能放你們過去,要殺要剮本將奉陪到底!”
“嘿嘿……,好!是條漢子。”程處默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在強弩的威脅下敢舉起手中武器,郎聲大笑過後一擺手:“把弩都收起來,出二十個人,跟他們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場,給他們一個體麵的死法。”
“是!”整齊的回答過後,“嘩啦”一聲響,程處默帶來的親衛全部放下了手中的連弩,馬蹄聲中,有二十人整齊的走出了隊伍。
“怎麼樣,老子這不算是欺負人吧?”程處默破鑼一樣聲音在戰場上回蕩著,聽上去份外刺耳。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給了對麵百濟人一個機會,一個拚死一搏的機會。
“將軍好氣魄,熊某在這裡謝過了。”熊其斌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了其它想法,左右不過是一死,能夠戰死沙場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來吧!駕!”既然決定給熊其斌一個機會,程處默自然不會食言,同時他也不想耽誤太多時間,見對方準備好了,一撥馬頭雙腿在馬的腹部用力一踢,黑色的戰馬長嘶一聲如箭一般衝了出去。
“殺……”主將出戰,雙方士兵同時跟了上去,手中長刀帶起陣陣寒芒,向著敵人身上的要害掠去。
程處默雖然說過要與敵方公平一戰,但是這種公平也隻是相對的,全身籠罩在板甲之下的親衛在麵對百濟人的時候甚至連躲都不躲,直接縱馬就撞了上去。
“不……”
“啊……”
“你們作弊,這不公平。”
一個照麵,熊其斌帶來的人中有八個落馬,落地之後便再也沒有起來,血慢慢從他們的身下流出來,將地上的積雪染紅。
“再來!”見到死了人,熊其斌也紅了眼睛,镔鐵鐧舞的風車一般,向著撥馬而回的程處默衝了過去。
“來得好,吃俺老程一招!”程處默自然不會在乎熊其斌,見他衝來立刻反身迎了上去,手中兵器帶著呼嘯聲直刺對方胸口。
熊其斌說到底也隻是邊軍中的一個郎將,其武力值比起程家大公子差了不是一點半點,戰馬對衝的瞬間一個反應不及,‘哐’的一聲被程處默手中兵器戳中胸前護心鏡,一聲慘叫登時掉下馬來。
“將軍……”熊其斌帶來的親衛中僅餘的幾人目眥欲裂,想要趕上來救人,但是小程的帶來的親衛也不是吃素的,手中兵器連拍帶打將他們一個個全都攔了下來。
“小子,下次投胎記得挑個好人家,挑個好主子。”程處默漠然注視著倒在地上的熊其斌,提起手中兵器,狠狠戳了下去。
一場小小的戰鬥,百濟人損失了一個郎將,二十來個親衛,但卻成功挑起來遼東軍團嗜血的欲望。
五千人的先鋒軍在程處默的帶領下呈一條直線殺入了百濟的國土,一路之上人擋殺人,城擋破城。
遼東軍團本是李承乾的太子六率,數年的訓練讓他們有的精湛的戰鬥素養,大量資金堆砌起來的裝備讓他們有了強悍的戰力。
而在高句麗的連場大戰,才是讓他們成長的正真動力。
李道宗其實並沒有說錯,一支沒有‘見過血’的軍隊最多隻能算是一群有組織農民,即便是訓練的再好上了戰場依舊是隻能打順風仗。
這裡‘見過血’的意思並不是見到敵人的血,事實上李道宗的意思是見自己人的血,隻有讓戰士們見了自己人的血,知道戰爭的殘酷與可怕,才能激發他們求生與嗜血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