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是美好的,但現實卻給了善德女王與寧兒狠狠一擊,李承乾如約而至,但卻帶著一個拖油瓶——鬆讚乾布,而且除了這個拖油瓶之外,還有他的第三夫人——程琳。
這是想要乾什麼?談判還是赴約?不是說好的鑒賞詩詞書畫麼?為了這次見麵善德女王甚至拿出了珍藏在新羅皇宮多年的一份圖畫。
可是在見到鬆讚乾布之後,一切都完了,此前所有的布置與準備全都付諸東流,因為李承乾根本就是來談判的,如果赴約根本不會帶上他。
“善德女王,這次約本宮前來有何要事?”李承乾坐到本應屬於善德女王的位置,同時招呼鬆讚乾布和程琳一起坐下,談話的方式就像是在審問。
“尊敬的太子殿下,小王素問殿下高才,今次特地帶來新羅一份寶物,想請殿下指點一番。”善德女王到底不是凡人,經曆了開始的驚訝之後很快穩住了心神,對著寧兒招了招手,從她手中結果一個長條的盒子。
“指點談不上,隻是本宮這幾天公務繁忙怠慢了女王陛下,還請海涵。”人家善德女王那麼客氣,李承乾自然不好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客套一番還是有必要的。
“太子殿下……”善德女王這次出來可是經過特地的打扮,三十餘歲的年紀看上去彷佛雙十年華一般,抱著盒子眉頭輕蹙的樣子更是惹人愛憐。
不過,聰明的善德明顯表錯了情,程琳這小丫頭片子可不是白來的,就在女王想要靠到李承乾身邊,將盒子遞給他的時候,小丫頭突然站了起來:“女王陛下將東西交給妾身就好,太子殿下身份尊貴,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靠近的。”
程琳的話不留絲毫餘地,直接把善德女王當成了一個遞送物品的下人,聽得所有人都是麵色微變,那個叫寧兒的侍女更是上前兩步似乎打算為自己的主子討個公道。
然而,異變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發生,一個中性的聲音在寧兒的身後響起:“想死就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是夜魅,那個生活在黑暗中的女人,沒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進的房間,也沒人知道她是如何靠近到了寧兒的身後。若不是寧兒上前兩步打算替善德‘撐腰’,很可能直到會麵結束都不會有人發現她的存在。
李承乾在這個時候突然說話了:“小夜,把刀子收起來,人家怎麼說也是客人,不要嚇到人家。”
“是!”簡單而有力的回答過後,寧兒隻覺得脖子上森然的寒意驟然離開,等她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房間中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除了李承乾之外所有人都在四下打量,想要找到剛剛突然出現的人影,但最後卻無一發現。
“寧兒,你退下吧,這裡不需要你了。”善德女王在嘗試失敗之後,理智的選擇了退讓,將自己的侍女打發了下去。
“陛下……”寧兒臉上閃過一抹擔憂,自負身手足以應付一切的她知道此時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也對善德女王的安全擔心起來。
本來還準備如果李承乾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就將其拿下的她,現在才明白,她在這裡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人家殺她並不比殺一隻雞困難多少。
“退下吧,有太子殿下在這裡,難道你還不放心本王的安全麼?”
形勢比人強的情況下,善德終於認情了眼下並不是她的主場,讓寧兒留下除了丟人現眼不會有任何用處。隻不過在讓寧兒離開的同時,她還是將了李承乾一軍。
而李承乾又豈是好相與的,當即便反擊道:“女王陛下好心計,算了,讓她留下吧,畢竟也是一個忠心護主之輩,難得的很。”
一句話,連罵人帶威脅全都齊了,但聽在善德女王主仆耳中卻是那麼的刺耳。
‘忠心護主之輩’明顯就是罵寧兒是一條惡狗,而‘難得的很’意思也很簡單,那就是隻要寧兒敢離開這裡一步必死無疑。
“太子哥哥,還是看看女王帶來的是什麼吧,彆總是聊一些打打殺殺的事情。”程琳在這個時候插了進來,給李承乾與善德女王遞了一個台階。
不過李承乾卻並沒有放過善德的打算,輕輕一擺手說道:“東西帶回宮慢慢鑒定就好,本宮現在想要知道的是女王陛下約見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帶著一個身手高絕的侍女總不會是想要行刺吧?”
“太子殿下,明人不說暗話,小王冒昧約見殿下隻是想要詢問一下大唐對新羅的態度,並無行刺之心。”善德女王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放棄此前的計劃,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行刺大唐太子的罪名可不是她現在能背負得起的,萬一這個罪名坐實了,很可能新羅頃刻間就會毀於一旦。
結果讓善德女王意外的是,李承乾並未糾纏於行刺於否,而是將目光轉身鬆讚乾布:“鬆讚,你沒有跟女王陛下說麼?”
“臣說了,可女王陛下不信,甚至還要等陛下回京之後參微臣一本。”鬆讚乾布此時已經將剛剛的震驚壓了下去,神情恭敬。
“你看……”李承乾又將目光看向善德女王。
“太子殿下,為何一定要挑起新羅與百濟的爭鬥呢,難道半島之上就不能和平麼?“善德女王到底不是一般的女人,既然計劃失敗了,索性來了個‘單刀直入’,直接問李承乾目的何在。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女王陛下聽過這句話沒有?“對逼迫一個女人,李承乾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在他看來向善德這樣能主政一國的人,和女人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生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這……”善德女王一時不知應該如何回答李承乾的問題。
不管她有沒有聽過這句話,其中的意思她都已經聽懂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知道與不知道的結果其實是一樣的,李承乾的目的很簡單,與她猜測的一樣,新羅與百濟他全都要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