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鴨綠水。
三月的時候鴨綠水上已經見不到一塊浮冰,碧綠的江水清澈見底,站在船舷邊可以清楚的看到江裡的魚兒在不斷的來回穿梭。
不過此時此刻根本無人去欣賞這美麗的景色,穿著黑白迷彩的遼東軍團正在開拔,一團一團人分批登讓停在江心的戰船。
按大唐軍製,十人為一火設火長,五十人為一什設什長,而再往上則是團,一團三百人設校尉,團的上麵就是府,若是府軍則設折衝都尉,若是十六衛之類則設郎將、中郎將。
概因十六衛的府與各州縣的府並不一樣,最基本的一點就是人數,十六衛與太子六率的府人數達到四千多人,而各州縣則是一千二左右。
六萬遼東軍團的戰兵,為了迷惑對岸的高句麗,偽裝成八萬人,一批批的登船之後,大船始離江心,開始向著高句麗一方移動。
而與此同時,高句麗一方也正在嚴陣以待,萬餘高句麗守軍站在河堤之上,弓上弦刀出鞘,一副準備拚命的架勢。
“將軍,陛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現在唐軍已經全部登船了,估計很快就會對我們發動進攻,若是陛下他們再不到,我們根本不可能守得住這裡。”
高句麗守軍的副將神情緊張的站在邢子秋身邊,他對自己這一萬人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望著對麵一艘艘正在調整方向的大唐戰艦,兩條腿隱隱有些發顫。
“慌什麼,他們現在還沒過來呢!”邢子秋不屑的瞥了一眼身邊的家夥,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當初會選擇帶他出來。
“難道我們就這麼站在這裡給他們當靶子麼?大唐可是有很多先進的裝備,聽說還有一種能發出巨大聲音的東西,一下子可以打到五百步之外的地方。”副將自然知道邢子秋已經對他心生不滿,可是就算再不滿也要活著才有機會,若是死了那就是一了百了。
所以他現在已經放下了一切,如果邢子秋能點頭說句撤,他保證是第一個逃走的人。
“放心吧,陛下已經到了我們身後十裡之處,剛剛就在唐軍登船的時候,我已經安排人去通知陛下,現在估計乙支文德將軍已經到了我們身後了吧。”大戰在即,邢子秋也不再隱瞞什麼,關於援軍的動向也被他說了出來。
半個月的時間,因為邢子秋並不相信副將的為人,所以從來就同有對他說過任何援軍的事情。而副將除了知道有援軍之外,卻並不知道援軍有多少人,在什麼位置。
這就有效的起到了防止副將叛逃的作用,就算是他逃到唐軍的那一邊,也不會泄漏什麼東西。
邢子秋不知道李承乾為什麼一直停在對麵沒有發動攻擊,他也想過敵人會不會繞過自己的這一段防線,但是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他發現對麵的遼東軍團人數並沒有少,除去船上那些人不知道多少以外,大營中似乎正好是八萬人的大營。
而且根據每天遼東軍團生火做飯的爐灶數量,邢子秋對唐軍的判斷也是八萬人左右,並沒有人員上的缺失。
正是因為這樣,邢子秋才判斷李承乾並沒有從其他地方攻過來的打算,所以他才老老實實的守在河的這一側,靜靜的等著李承乾的進攻。
不過現在他已經知道了為什麼李承乾沒有發動攻擊,在他看來這應該是因為李淵駕崩的原因所導致的。
但是不管邢子秋想的是什麼,最終的戰鬥都會來臨,催促李承乾回京的聖旨已經過了幽州,不管高藏武的援兵有沒有到,李承乾都決定要領兵渡江,以便在他走之前給遼東軍團創造一個好的戰略地位。
“將軍,乙支文德將軍到了,特命小人前來講將軍過去。”就在邢子秋看著對麵的大船一點點移動位置,調整進攻陣型的時候,一個隸屬於乙支文德的親衛給他送來了他需要的信息。
“文德將軍在什麼地方,快帶我去!”
“就在後麵不遠,請將軍隨我來。”
乙支文德的親衛十分客氣,對邢子秋行了一禮之後,當先引路,向高句麗守軍背後的方向離開。
“高明,那個高句麗人怎麼走了?難道他想跑路?”‘海狼’的戰船之上,段瓚放下手裡的望遠鏡,皺著眉頭說道。
“不會,一定是他的後方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才會這麼著急的離開。”李承乾隨口應付著,手中的望遠鏡卻並沒有放下,一直舉在眼前,在高句麗守軍的方向搜索,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都現在這個時候了,能有什麼問題,難道是高句麗的援軍到了?”段瓚信口說了一句。
“命令部隊暫時放慢調整陣型的進度,我們等一等。”李承乾在段瓚的提醒下,果斷的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對身這的傳令兵下達了暫緩進攻的命令。
“為什麼?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段瓚疑惑的問道。
根據事先製定好的計劃,高句麗援兵如果到了,那麼會有潛伏在對岸的探子通過信號彈將情報發回來,而遼東軍團則會根據戰場上的形勢,決定要不要給上遊的窟哥發信號,通知他炸開水壩。
所以,如果對岸高句麗守將離開是因為援兵到了,那麼很顯然,李承乾他們就要執行開始時的計劃,否則六萬人強行登陸的話除了全軍覆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這是一場耐心與智慧的較量,進攻的時機必須要把握好,如果能夠一次性重創高句麗援兵的話,這一次東征基本上就等於提前結束了。
畢竟這次的援兵足足有四十來萬,而且還是高藏武親征,在這樣的情況下來如果李承乾開始的計劃能夠實施的話,對高句麗來說無疑會是沒頂之災。
而對於大唐來說,等於是提前一步站上冠軍的領獎台,接下來隻要大部隊平推過去,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高句麗全境,完美的結束這次東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