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就在俞榮昌琢磨著應該如何應對李承乾的進攻時,俞茵茵發釵淩亂的從他身後跑了過來,臉上帶掛著淚痕。
“茵茵,怎麼樣,沒受傷吧?”看到女兒,俞榮昌顧不得正在指揮著的戰鬥,一把將她拉過來,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著。
“女兒沒事,隻是,隻是管家……”俞茵茵啜泣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很顯然是剛剛的爆炸把她嚇壞了。
俞榮昌沒等女兒說完便已經隱隱猜到發生了什麼,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家裡的管家可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感情上非同一般,現在知道他已經遭了不幸,讓俞榮昌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城主,還是讓小姐找地方休息一下吧,守城要緊,唐軍就要攻上來了。”金向東在俞榮昌父女兩個交流了片刻之後,上前將其打斷,提醒著俞榮昌現在並不是安尉女兒的時候。
如果不能擋住大唐的這一波進攻,大家就要一起玩完了,到時候到了地獄裡麵,會有大把的時間來安慰。
“給老子把督戰隊調上來,老子和他們拚了!誰特麼敢後退一步,老子親手砍了他的腦袋!”被金向東一提醒,俞榮昌從悲傷中回過神來,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說道。
一切成敗隻在今日一戰,若是敗了今後自然不用說,很可能安市城就此失守,就算是不失守,易幟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是萬一打贏了,這無疑會給那位大唐太子致命的一擊,損兵折將之後,俞榮昌可以肯定大唐的朝庭一定會有大量聲討這聲,到時候說不定能將這個卑鄙的太子調回大唐,到時候安市城便又可以再‘逍遙’一段時間。
總之俞榮昌這次是決定拚了,不管是為了死去的老管家,還是為了女兒,他都沒有辦法逃避。
“是!職下這就下令!”金向東瞳孔微縮,堅定的回答道。
從去年李世民率大軍兵臨城下的那一天開始,俞榮昌就一直不斷的在降與不降之間猶疑,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是金向東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現在俞榮昌終於堅定了與大唐對抗到底的決心,這對金向東來說總是一件好事,這證明他可以在守城的問題上放手施為,用儘一切手段。
“唐軍已至護城河!”就在金向東下令調督戰隊上城頭的時候,高句麗觀察手眼中帶著恐懼,不顧一切的逃離了自己的原來的位置,一邊跑一邊喊道。
督戰隊還沒有上來,但是遼東軍團的火箭軍卻已經部署到位,迎著城頭不斷射下來的箭矢,將一具具‘火箭筒’支到地上。
“打打打,把所有火箭彈全都給老子打上城頭。”龐烔輝在部隊剛一到達指定位置的時候,便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沒有辦法,因為距離的關係,身在護城河邊上的火箭軍直接暴露在城頭之下,上麵的高句麗人已經可以用手中的弓箭直接向他們射出利箭,火箭軍的傷亡也開始不斷增加,再拖下去,一個不好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強弩準備,掩護射擊。”火箭軍到位了,緊跟在他們後麵的樓車和壕車也基本上到了進攻位置,高攻擊的強弩完全可以覆蓋對麵城頭上的那些高句麗守軍。
“哢哢……”的柄柄鋼弩被擎在左、左衛率士兵的手中,搖動棘輪開始給鋼弩掛弦。
下麵有他們的戰友,一起摸爬滾打,一起吃糠咽菜,一起哭一起笑,或許左、右衛率與火箭軍的兵種不同,但是誰也不能否定他們是一個鍋裡攪過馬勺的兄弟。
什麼榮耀,什麼正義,在兄弟的生命麵前都是狗屁,他們早一點發動攻擊或許會把敵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但是那又能如何?不說安市城已經沒有什麼重型防禦武器,就算是有又能怎樣!
用有史以來最快的掛弦速度掛上弩弦,再用最快的速度衝到射擊口的位置,‘嘭’的一聲,將手中三棱弩矢射向站在城頭的敵人,然後轉身一邊搖動棘輪,一邊走向隊伍的後麵。
五段式射擊、六段式射擊,每一坐樓車都像是一台移動中的刺蝟,向著安市城城頭上的高句麗守軍發起了最強悍的攻擊。
按照後世的算法,從樓車裡射出的弩矢初速度已經超過每秒一百三十米,如此高的速度,幾乎是剛剛射出的瞬間就已經到了高句麗守軍的麵前。
特殊的三棱式箭頭在高速飛行中帶出呼嘯的風聲,就在高句麗守軍剛剛準備向城下射出第二輪箭雨的時候,貫入他們的身體之中。
三棱矢最擅破甲,其穩定的結構完全可以在穿透敵人身上護甲之後,繼續保持足攻的攻擊力,直到整個箭頭全部沒入敵人的身體之後,才會停止下來。
而在它們停止之後,由鋒利箭頭破開的三角形傷口則會最大限度的使敵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失去大量的血液,同時三棱錐後麵的倒刺則可以阻止敵人將它們拔出來。
當然,如果有人可以忍住那種剜肉的痛苦,而且還不怕傷口繼續惡化的話,拔出來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他卻需要麵對極短時間內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的危險。
所以當樓車內的左、右衛率發動了突然的襲擊之後,城頭之上瞬間就倒下了一片人,甚至有不少高句麗人因為城牆已經失去了垛口,在中箭之後一頭栽下城牆,落到地上摔內一團爛肉。
“攻擊樓車,不要讓他們過來!”金向東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現了來自樓車內的攻擊,開始指揮部下反擊。
同時俞榮昌此時也已經將女兒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正好看到一個因為恐懼而後退的守軍,立刻命令道:“後退者斬!督戰隊上前,凡後退者斬立決!”
“和他們拚了,殺光他們!”前有強弩,後有督戰隊鋼刀,夾縫中的高句麗守軍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一種叫做血性的東西在他們的身上湧現,嚎叫抓住了那些受了傷的同伴擋在自己身前,讓同伴成為了自己的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