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未升,晨光未臨,李承乾帶著滿心的豪情,頂著頭上的星光,踏上了去往太極殿的征途。
沒辦法,老頭子交待的任務無論如何也要完成,儘管心中與那些老家夥的目的十分一致,但是他還是要把那些反對出兵的老頭子個打壓下去。
或許有人會奇怪,李承乾到底準備拿什麼來應付那些連李二的搞不定的老東西,而事實上李承乾自己也在琢磨這個問題,到底拿什麼去說服這幫人。
打是一定不行的,如果能打程老貨早就把那些老家夥打躺下了;綁架、勒索也不行,大唐太子要行的正,走的直,歪門斜道是絕對的禁忌;用嘴巴說倒是可以,不過已經爭了十幾天了,所有的問題都已經反反複複的說了無數次,由他來說似乎也不能脫出那個範圍。
想了一整夜的李承乾心中雖然有豪情,但奈何獨木難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搞定那麼多的老東西。
不過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思來想去的李承乾在離開‘蘭若寺’的最後關頭,還是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道德綁架!
也正是有了這樣的想法,這才避免了裝病的尷尬。
心中有了主意人就不慌,晃悠著上了大殿,不著痕跡的對老頭子眨了眨眼,示意準備完畢之後,李承乾便老老實實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眯著眼睛開始打盹。
什麼情況?看著李承乾突然出現在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是麵色一凝,紛紛皺緊了眉頭。
這特麼小子就是一條逮誰咬誰的“瘋狗”,不管是誰,也不管是有什麼理由,隻要有人不按照他的意誌去做,這小子就會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愚人死磕。
朝臣們沒有忘記,李元昌隻是因為一句話就被打斷鼻梁骨,也沒有忘記李元昌最後死的不明不白的結局,這一切如果說和李承乾沒有關係,怕是沒人會相信。
而五姓七望呢?這幾大世家現在不是也被整的老老實實的,隨著李承乾的指揮棒東奔西走,不敢再有二話。
一個互市,看似可以獲利不少,可最後幾大世家得到了沒什麼?還不是毛都沒有一根?‘農墾兵團’名子喊的響亮,最後卻讓人哭笑不得。
可儘管這樣,五姓七望還不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咬著後槽牙把這件事情認了下來,雖然這其中李承乾請他們吃過一次飯,給他們提了一次建議。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就是李承乾坑了他們之後,給他們的一顆甜棗而已,最終吃了大虧的還是五姓七望,因為無論如何怎麼解釋,都無法改變他們是在幫李家拓邊人事實。
李二是皇帝,雖然讓人害怕,但是隻要依著規矩來,就算是這位皇帝陛下再不滿意,也會忍下那一口氣。
可李承乾不一樣,這小子從來不按常理出牌,而且還有逮住蛤蟆攥出尿的習慣,這樣一個‘瘋狗’般的人物,今天竟然被李二給放了出來,打的什麼主意不問可知。
“本宮聽說有人打算與高句麗苟合,不知是那一位,站出來讓本宮看看。”執事太監剛剛喊了一句‘有事早奏’就被李承乾冷聲打斷,挺拔的身姿傲立老頭子的禦案之前。
“太子殿下這話說的過了,臣等非是想與高句麗苟合,實在是因為現在不是出兵的好時候。”魏征第一個站出來,作為一個耿直的諫臣,他有這個資格與責任。
“是麼?那什麼時候才是?那一年才是?”李承乾一點麵子不給,直言逼問。
“待到我大唐兵精糧足之時,自然便是到了討伐高句麗的時候。”老魏黑著一張臉說道。
“我大唐現在缺糧麼?還是我大唐現在缺兵?”李承乾反問道。
“這個自然不缺,但遼東夏季遍布河沼,冬季又苦寒,殿下認為該當如何?”禦史中走出一人,站在魏黑子身邊梗著脖子說道。
壞了,就在這貨話剛剛一出口之後,魏黑子和孔穎達兩人麵色瞬間大變,知道這下掉進陷阱裡了。
果然,李承聽了禦史之言,冷冷一笑開始發飆:“爾等屍位素餐之輩,竟然有臉站出來問本宮該當如何?若是事事都要本宮來解決,那麼大唐還養你們這些人乾什麼?天天拿著俸祿去喝花酒,找女人麼?”
“想我中原上百萬大好男兒陳屍高句麗,他們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中華民族之崛起!大唐之所以能夠屹立於此,受萬人朝拜,難道就是因為你們提出的各種困難?君憂臣辱,君辱臣死,你們人天天掛在嘴上,可是看看你們實際上乾了什麼?”
“一個個不想著忠君報國,光是想著這樣那樣的困難,官當成你們這樣,不如都回家菘菜去算了,就算是養一頭豬都比你們創造的價值要大一些。”
顛倒黑白,歪理邪說,這是李承乾擅長的,同時占領道德至高點也是他所擅長的,一番訓斥直接把所有反對東征的人全都打上了不思進取,有負君恩的標誌。
“臣等有罪,請陛下責罰!”帽子太大,沒有任何人能頂的下來,於是乎朝堂之上幾乎瞬間就跪下了一大片人。
“起來吧!承乾,說的有些過了,畢竟他們也是在為大唐的將來考慮嘛。”李二老好人一樣的示意眾人起來,又假意的訓斥了李承乾一句。
不過在‘承乾’二字的稱呼上,已經讓所有人都聽出了他話裡的真實意思是什麼。
“父皇,兒臣願為討伐高句麗之先鋒,望父皇恩準!”反正已經被老頭子當槍了,李承乾索性也豁出這張臉不要了,反正老頭子都打算親征了,他一個太子當個馬前卒也沒啥大不了的。
“你就免了吧,還是留在長安監國為好。”李二父子自說自話,完全把朝堂之上的袞袞諸公當成了擺設。
不過,很明顯的是,那些被當成‘擺設’的眾臣並沒有那麼老實,就在李二決定讓李承乾留下監國的時候,下麵已經跪了滿滿一地的人,同一個聲音響徹大殿:“陛下,臣等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