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下馬,速速放還國主、王子,否則殺無赦!”出的宮門沒走多遠,小白再次被人攔了下來,一個滿臉絡腮胡的西域漢子穿著一套來自於大唐明光鎧,手持一根長矛,立於長街中央,而在他身後則是數百身著皮甲的於闐軍卒。
“把路讓開,否則……殺了他!”小白停下馬,將刀頂在於闐王子的咽喉。
未曾想那於闐將軍竟然眼都沒有眨,反而獰笑著說道:“殺吧,這慫包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你把他殺了,正好省了老子的事兒了。”
“塔爾,難道你也要造反不成?”於闐國主尉遲渥密催馬上前,沉聲問道。
作為他手下的頭號大將,塔爾堪稱心腹中的心腹,他的背叛對尉遲渥密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造反?不,我們隻是要平定內亂而已。”叫做塔爾的漢子一邊說,一邊用手中長矛向尉遲渥密身後指了指。
待尉遲渥密回頭看時,卻發現原來是他的護衛頭子,此時正策馬從宮內衝出,身後同樣跟著數百於闐禁軍。
“尉遲渥密,今日不同往日,所以我勸你還是早早認清形式,退位讓賢,否則……嘿嘿。”塔爾獰笑著,又將目光轉向小白:“至於這位大唐來的小賤人,老子勸你還是早點下馬投降,跟老子回去……。”
“‘回’你爹了個也尾(讀yi三聲)巴”就在塔爾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一聲大喝自他身後響起,一個精壯的漢子,手提一杆長槍,大步自遠方衝來。
等到了攔路的於闐軍卒身後之時,手中長槍一抖,立時有數朵碗口大的槍花帶著呼嘯的風聲,刺入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於闐軍卒後心。
白蠟杆製成的槍身,可挑、可劈、可砸、可剌、可纏……,使用方式多種多樣,但也正因為這樣,也使得其使用難度成倍增加,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那可不是紅口白牙吹牛逼的事。
“全都退開,我來戰他!”眼看著手下軍卒麵對來人全無反抗之力,塔爾一聲怒喝,撥轉馬頭就向著精裝漢子衝了過去。
行家一出行,便知有沒有,單看突然出現的漢子能把一杆長槍抖出數朵槍花,塔爾就知道,這人絕不是一般軍卒可以應付的,甚至就算是自己,也不見得是其對手。
但是眼下的情況不容他多想,如果他再不出手,任由那漢子在軍卒之中大開殺戒,很有可能會使得軍心潰散,到時候如果尉遲渥密再帶著馬隊一衝,很可能就會被他逃出包圍圈。
不過塔爾最終還是估計錯了形勢,就在他剛剛拔轉馬頭衝到一半之時,街道兩側的房頂之上出現了二十餘個身影,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嘭嘭’之聲連響,二十餘枝由強力手弩射出的三棱弩矢就貫穿了他的全身要害。
“殺……”幾乎是同一時間,怒吼聲從塔爾和那個突然出現的精壯漢子中口暴發出來,隻不過塔爾發出的是臨死前的憤怒咆哮,而精壯漢子發出的則是如戰爭號角般的信號。
“駕……”變故發生的瞬間,小白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一樣,兩聲憤怒的咆哮聲剛落,六十餘匹戰馬就已經被她催動起來,向著正在猶豫到底是衝還是撤的於闐軍卒衝了過去。
“殺,殺了他們,不要讓他們跑了。”追在小白等人身後的於闐禁軍頭領,也就是尉遲渥密的護衛頭子,眼見情況不對,遠遠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短短十餘個呼吸時間,十餘位於闐軍卒陣亡,大將塔爾身死,長街之上的對峙之勢隨著六十餘匹戰馬的衝擊,立時亂成一團。
“全體上馬,我們殺出去。”隨著塔爾落馬,精壯漢子此時已經將他的坐騎搶到手中,騎在馬上的他全身上下爆發出駭人的殺機,一時間竟讓周圍的於闐軍卒莫敢直視。
紛亂中,房頂上的人影一個個不斷從上麵跳下來,或是坐於騎上,或者跳入人群中,殺死幾人之後等戰馬衝到身邊再一躍而上。等到於闐禁軍統領趕到的時候,一行二十餘人已經全部上馬,向著遠處的城門衝了過去。
“他們劫持了國主還有王子,快點攔住他們,攔住他們。”看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禁軍統領嘶聲吼道。
不過這人喊的雖然聲嘶力竭,但其動作卻並不那麼迅速,直到小白一行人已經跑的隻剩下一點點影子,這才一催馬,追了上去。
“文軒將軍,你可有辦法出城?”跑得一陣,身後追兵漸遠,小白長長呼出一口氣,對接應他的精壯漢子問道。
“城門由吳辰負責,如果在接到你的信號的時候就動手,現在應該已經按在我們手裡了。”伍登伍文軒一邊回答,一邊探手將小白馬上的於闐王子拖到了自己的馬上,看了一眼之後又丟給其他跟著他一起行動的‘獠牙’軍卒:“這小子是什麼人?很重要麼?”
“那是於闐王子,我身邊的這個是於闐國主。”小白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跟著她一起出來的兩人。
“王子?國主?”伍登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不是去救漢王麼?怎麼弄了這麼兩個東西出來?”
‘這麼兩個東西’?尉遲渥密鬱悶的翻了個白眼,不過現在他還要靠著小白等人救命,所以儘管心中十分鬱悶,但還是把這口氣咽了下來。
“說來話長,一切出去再說吧,”小白回頭看了一眼來路,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所有人,加快速度,快!”伍登也知道現在不是問東問西的時候,催促一聲之後,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於闐大將的坐騎本就要優於普通戰馬,加上伍登還要去看看城門是否已經被奪下來,是以他的速度要比彆人快上許多,第一個向著城門而去。
戰馬疾馳,本就不大的城池很快就到了儘頭,遠遠的可以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正獨自一人站在城門口,與一群於闐守城軍卒對峙著,而在他的身邊,則躺著四十餘具或士兵或百姓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