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下午,李承乾再一次跑到了老頭子的書房,這是一個多月以來他第二十一次見老頭子,其頻繁程度遠超見自己老婆。
李二看到李承乾臉上的那一抹習慣性的笑容,就知道他是夜貓子進宅,立刻臉色一沉:“你怎麼又來了?不是昨天才來過麼?”
“父皇,兒臣這不是給您請安來了麼,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能幫到您的。”李承乾涎著臉,湊到老頭子身邊,看著老頭子案頭擺著的一幅字讚歎道:“父皇,您這一手漂亮的飛白真是寫的出神處畫,讓兒臣好生羨慕。”
“滾一邊去,這是草書!”抬腳將李承乾崩出老遠,李二深深吸了口氣,將心中怒火強壓下去。
李承乾這家夥書看的也不少,可就是這字寫的難看,怎麼練也練不出來,而且不光是自己練不出來,甚至連一點點的鑒賞水平也沒有,用詞雖然不錯,但往往總錯把馮京當馬涼,搞的李二哭笑不得。
“哦!原來是草書啊。”李承乾拍拍屁股,絲毫不把老頭子踢在屁股上的那一腳放在心上,借著老頭子轉頭的功夫,還有閒心對一邊的宮女挑挑眉毛。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彆在那裡擠眉弄眼的。”餘光中,看到李承乾閒撩的行為,老頭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哦,父皇,兒臣就是琢磨著跟您借兩個人使使,用完了就還您,你看怎麼樣?”說到正事,李承乾再也顧不上調戲宮女,老老實實回到李二的身邊。
“席君買可以,蘇定方想也彆想。”李二一聽李承乾想要借人,立刻明白了他想要乾什麼。
“二愣?”李承乾看了一眼老頭子,發現似乎真的沒有妥協的餘地,便點點頭:“二愣就二愣吧!兒臣告退。”
“滾滾滾,以後有事兒沒事都彆來找朕,看到你就煩。”對於李承乾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老李深惡痛絕,說起話來自然就不會客氣,當然,對自己的兒子,老李也沒有客氣的必要。
出了書房,李承乾站在甘露殿外麵歎了口氣,沒有蘇定方,單單一個席二愣根本就不頂事兒。
那貨除了用來衝陣,基本上沒啥用處,而且隻要打起仗來,席二愣這家夥立刻就會忘了自己是誰,除了一個‘殺’字,腦子裡根本就沒有第二根弦。
所以必須給他佩一個能約束住他的人,以方便把他送到西域之後對他的控製。
再有一點就是西域那邊的確沒有什麼統兵的人才,尉遲寶林憨,席君買愣,這倆貨如果湊到一起,一個不好怕是會打過界,帶兵衝進薩珊波斯去。
“殿下,席都尉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走神中的李承乾被楊雨馨喚醒。
“太子殿下,席君買奉命前來報到!”時隔數年,再次見到李承乾,席二愣的情緒有些激動。
“過來坐!”回魂的李承乾對老席招招手:“這段時間在玄甲軍那邊天天訓練還習慣吧?”
“嘿嘿,有啥習不習慣的,當兵吃糧,不訓練還能乾啥。”二愣比較實誠,一點也不虛有啥說啥。
李承乾笑了笑,也不和二愣兜圈子,直言不諱的問道:“去西域走一趟如何?”
“沒問題,什麼時候出發?”二愣連乾什麼都沒問便拍著胸口答應了下來。
席君買性子愣,這一點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在大唐除了給李二、李承乾賣命之外,彆的地方就他這性子很難能獨自活下去,非被人騙死不可。
李承乾對這樣的手下也是十分滿意,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越快越好,我會交給你一個‘獠牙’中隊,到了西域之後去和尉遲寶林彙合,然後事情你們兩個要商量著辦,明白了沒有?”
“臣明白,臣沒什麼可以準備的,現在就可以出發。”席君買點點頭,眼中已經帶上了嗜血的光芒。
此時此刻,二愣隻覺得屁股底下像是坐了塊燒紅的鐵砧,恨不得立刻跳起來,仰天狂吼。終於要打仗了,終於有仗打了,這可是玄甲軍裡麵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啊,沒想到竟然會輪到他頭上,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興奮的!
如果不是身份上的巨大差距讓二愣還能保留一絲理智,抱著李承乾啃上兩口以示感謝,感謝太子殿下還以能記得他,感謝太子殿下把這個機會給了他。
李承乾和二愣接觸過一段時間,知道這貨屬於那種雷厲風行的人,看他急的眼珠子發紅的樣子,不由笑著說道:“行,看你急的這個樣子,我也不留你了,去‘獠牙’選人吧,物資備齊了就出發。”
“喏!”席君買啞著嗓子答應一聲,‘喏’字的餘音還沒有散,人就已經竄出了房間,看樣子一刻都不想耽擱。
“殿下,就這麼讓席都尉去好麼?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啊?”楊雨馨一臉糾結的看著席君買消失在院子外麵的背影問道。
“能有什麼問題,左右不過是上陣上敵而已,西域那幫反複無常之輩讓尉遲與二愣都給他們長長教訓不是正好。”李承乾淡淡一笑,不以為意的說道。
敵人隻是一些遊牧民族,有著精良裝備的大唐軍隊如果不是自己走進絕地,足以橫掃整個大漠,所以李承乾並不擔心尉遲寶林和席二愣會出什麼問題。
不過很明顯,李承乾是誤會了楊雨馨的意思,小姑娘在他的話音落下之後,搖著頭否定道:“不是啊殿下,我說的不是西域的事情,我是說席都尉去‘獠牙’先人的事情。”
“嗯?”李承乾扭頭看了看楊雨馨,眼中露出一絲迷茫,緊接著猛的一拍大腿:“不好,要特麼出大事兒了!”
在楊雨馨小姑娘的提醒下,李承乾終於想起來,他自己的小老婆,那個怪力小蘿莉還特麼在‘獠牙’訓練營呢。
以席二愣直不楞登的性子,如果在訓練營和那個怪力小蘿莉遇到,如果不發生點什麼,那才是出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