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用實際行動給李泰演示什麼叫做兄友弟恭,什麼叫做兄弟齊心,同時也在明確的告訴李泰,我要打壓你背後的勢力了,你有什麼辦法麼。
李恪對三天前的事情也略有耳聞,此時此刻見到李泰紅一陣,白一陣的臉色,也隱隱有了一些猜測。
不過這些和他都沒啥關係,長孫皇後兩個嫡子間的‘戰鬥’還論不到他來摻和,宮裡生活這麼多年,明哲保身四個字是他學到的僅有的東西,至於其它,一切隨緣吧。
“記住你保證,明天去我那裡提貨吧,邊境那邊我會給你打好招呼,而且在你的人出發之前你最好和長孫衝他們聯係一下,在漠北他們還是有些勢力的。”李承乾叮囑了李恪,隨後便回到自己的位置。
“哥,我們的生意和長孫衝他們不衝突麼?他們會不會……”聽李承乾提到長孫衝,李恪心裡有些不舒服。
鑒於李二‘恪,英果類我’這樣的評論,長孫一係對他的打壓可是不小,不到萬不得以,他真不想與長孫家的人接觸。
李承乾也明白李恪的苦衷,略一尋思:“你不想與他接觸就算了,這件事我會去說,總之,你好好賺你的錢,狠狠的給我打壓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嗯。成!”知道不用去麵對討厭的長孫家,李恪自然是樂得從命,反正都是賺錢,順路打壓一下幾個世家也沒什麼不好。
當年的楊廣就是再不好,從關係上講那也是他李恪的親外公,雖然李恪並不認可自己外公的做法,但這並不等於說就可以任由彆人去羞辱於他。
自己家老爺子造反,把楊廣從皇位上趕下去是事實,但這事兒一方麵是爺爺,一方麵是外公,他一個孫子夾在裡麵自然不了什麼評論。
可是五姓七望算什麼?推翻老楊的運動中,這幫家夥出力不少吧?現在搞搞他們,李恪認為自己作為楊廣的外孫,似乎並沒有做錯什麼。
這一切隻因為血脈傳承,不論楊廣為人怎樣,血脈二字是李恪無論如何也擺脫不掉的。
同樣的道理,五姓七望也怕李恪會在楊廣一事上報複他們,至於說大隋複舉,這純粹就是他們的借口而已。
在家國天下的時代,怎麼可能有世家會在乎國家的國號是什麼?隻要不影響到家族的利益,國號就是叫‘哢哢哢’都無所謂。
李承乾從李恪眼中看到了那份決心,便也不再與他說起生意上的事情,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隻要努力了,就算最後失敗又能如何?
“小泰,來,喝酒。”放過了李恪之後,李承乾的目又轉向李泰。
“哥,我……”李泰被再三的邀請,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硬著頭皮端起酒杯:“哥,我先乾為敬!”
“少廢話,快點喝了,我們還有事情要說。”李承乾笑罵一句,率先把自己的酒一口悶了進去。
左右不過是些低度的葡萄酒,悶下一杯問題並不大。
“哥,你說吧。”李泰同樣把酒喝了,眼神中帶著忐忑,臉上表情卻極是真誠的看著李承乾,等著他說話。
人都說死並不可怕,等死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自從遇到李承乾的那刻開始,李泰就十分擔心,一切都因為他的這個大哥沒有說他一句重話,反而還在不斷的安慰他。這種方式讓他有些無法應對,總覺得李承乾是話裡有話,有什麼後手沒有用出來。
“小泰,你今年十四,再過兩年便要成年。”李承乾放下酒杯,看著李泰說道:“哥不想教你怎麼做事,不過卻有一個建議,你可以選擇聽,也可以選擇不聽。”
“哥,你吩咐吧,青雀決無二話。”李泰知道重點要來了,一顆心提了起來。
“小泰,你覺得那些人真的是在幫你麼?”李承乾神情趨於嚴肅,意有所指的問道。
李泰自然知道‘那些人’指的是誰,心裡不由開始膩味起來。
他這個人書生意氣過重,做事有些想當然,總是以為書中的東西就一定是對的,完全不顧實際情況到底是什麼樣子,也不考慮人心這種複雜的東西到底會不會真的像書裡寫的那樣。
所以重多事情上他處理的並不好,最出名的就是那句‘殺子傳弟’。
僅此一點就可以看出來,李泰實質上就是一個書呆子,在他的身上並沒有皇家子弟特有的那種狡詐與陰險。
這樣的李泰讓人既放心,又不放心。
放心的是他很好對付,稍稍用點手段就可以把他給坑了。
不放心的是這貨很容易被人利用,而被人利用之後他還不自知,總是以為自己是對的。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承乾很為難,總是覺得李泰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開,讓人防不勝防。
因為畢竟書呆子這種生物不能按常理來考慮,很多在正常人看來完全不合理的事情,在書呆子看來簡直就像是聖諭,你永遠無法判斷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甚至把自己的脖子套進繩套,將自己勒死這樣的事情他們都得出來,而且還給這種做法起了個很正義的名字——死諫!
所以,李泰的回答也並沒也乎李承乾的預料:“哥,我隻是和他們交流一些學問上的東西,並沒有涉及其他,你是不是有些多心了?”
“多心不多心先不說,我的意思你應該沒有聽明白。”
李承乾搖搖頭,示意楊雨馨把酒給自己倒上,然後繼續說道:“人心險惡,過於相信彆人並不是什麼好事,而且也不要什麼事情都和手底下的人說,你要知道,那些人可並不是一心一意在為你考慮,他們有家有業,更多考慮的,還是他們自己。”
李承乾已經儘量把話說的深刻,但更多的東西他並不想在這種場合來說,甚至他根本就不想對李泰和李恪說。
關隴世家,山東士族,這些人到底要不要打壓,李承乾相信這一點根本不用自己去判斷,五千年的文明史就已經足夠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