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記得你咱先不說,我來問你,以前咱水泥廠的那個村子搬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我在這裡找了三圈都沒有找到?”李承乾現在根本沒心思理會錢管事心裡想的是啥,剛剛沒有找到村子讓他覺得十分沒有麵子,所以他必須弄清楚村子去了什麼地方。
“建水泥廠的村子?”老錢愣了一下,狐疑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問道:“公子是說當初那個以專門負責刻字的村子?包龍圖還在那裡教書的那個?”
李承乾點點頭:“對,就是那個村子,那村子哪裡去了?”
“哦,那村子……”錢管事恍然大悟道:“那村子搬到城南去了,這不是擔心汙染環境麼,那還是公子離開這裡之後的事情,難怪公子不知道。”
老錢到底是在宮裡混過的人物,領悟力就是不一樣,瞪著眼睛撒謊的本事絕不是蓋的。而李承乾臉皮的厚度同樣屬於不被人理解的那種,老錢話音剛話便立刻說道:“哦,原來是搬到南城去了,我就說我不會記錯嘛。”
村子搬走了?舒天、夜魅等人嘴角抽動,臉憋的通紅,孔雯、林豆豆等人更是掩口輕笑不已,心中對李承乾臉皮的厚度有了新一層的領悟。
“公子這是打算去村裡看看?”錢管事為了避免李承乾過於尷尬,主動岔開了話題,否則誰知道這位能折騰的主兒能不能讓人把村子‘再搬回來’。
李承乾一聲輕咳,瞪了一眼依舊在笑個不停的孔雯等人,這才轉頭對錢管事說道:“你來帶路吧,很長時間沒過來這裡看看了,今天正好路過這裡,想去看看。”
“喏”‘老板’有事,作為一個‘打工仔’錢管事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放在一邊,先把李承乾的事情辦完再說。
叫過‘獠牙’的一個戰鬥班組,錢管事把需要交待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一下,等這個戰鬥班組離開之後,錢管事坐到了李承乾那輛馬車的車轅之上,和舒天並排而坐。
“老錢,什麼樣的生意需要你親自帶隊?”馬車之上,李承乾很好奇錢管事這種人為什麼親自帶隊押運物資。
“公子,這些物資是加固河堤用的,容不得半點馬虎,所以臣才親自押送。”錢管事扭過頭,講了一下青州府最近發生的事,重點就是關於黃河河堤加固。
“你是說這段時間黃河水位比往年低了?”李承乾聽了一會,皺眉問道。
“是啊,今年的水位比往年低了不少,再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把河堤加固一下,對河堤內側作一下護坡,以防將來有水患時來不及防護。”錢管點點頭說道。
“防患於未然,做的不錯,是誰想到的這個方法?”
石頭大堤比土質大堤強度要高,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不過李承乾很好奇是誰提出這個建議的,必竟當初王玄策在青州府的時候都沒有想到過個辦法。
“這人公子也認識,當初也是公子提拔起來的人之一。”錢管事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不過他並沒有讓李承乾多等,隻是頓了頓就說道:“公子可還記得李敬玄?”
“李敬玄?他跑青州來了?”錢管事一提,李承乾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很久沒有了解過馬周他們這幫家夥的去向了。
“是啊公子,現在李敬玄可是青州彆駕,從五品上的大唐官員了呢。”錢管事不無羨慕的說著。
自李淵開始,將大唐天下劃為十道,我們可以理解為十個省;置州府三百五十八,同樣可以理解為三百五十八個市。
那麼一府之主官就等於是現在的市長,而彆駕就是想當於副市長的一個位置。李敬玄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家夥,竟然混成了副市級乾部,難道大唐也開始流行起乾部年輕化了?李承乾有些好笑的想著。
不過細想之下這些年輕的官員並不少,比如王玄策一樣是以不到三十之齡擔任刺史長達數年;薛仁貴也是二十郎當歲就接了左武衛。
由此可見李二用人的確是不拘一格,並不總是看資曆、排輩份。
這些念頭隻是在李承乾腦中瞬間閃過,在外人看來他也就是笑了一下,便對有些鬱悶的老錢說道:“行啦,你這老東西也不要嫉妒了,這次等我離開的時候你就跟我回去吧,正好我在長安也缺些人手。”
“我可以回去了?”聽說可以回去,老錢興奮的差點從車轅上掉下去。
長安的花花世界,宮裡的錦衣玉食,一切回憶如潮水般向著老錢的腦海中湧來,讓他幾乎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雖然他是個太監,世界就是再花花也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可是這並不等於他就喜歡縮在青州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
“好好指路,這兩天彆讓我聽到關於你的風言風語,否則你就準備在水泥廠呆一輩子吧。”李承乾透過車廂前麵的小窗子,半真半假的笑著打趣錢管事。
“公子放心,我老錢在青州絕對可以稱得上管住自己的嘴,邁開自己的腿,不敢有半點玩忽職守。”知道自己能跟著李承乾回去之後,老錢多少有些得意忘形。
然後……,一支閃著烏光的三棱軍刺就頂在了他的咽喉之上,車廂兩側顯出天佐、天佑的身影,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同時響起:“公子麵前,你再稱一聲‘老’試試!”
……,麵對突然出現的雙胞胎,以及脖子上傳來的森然寒意,老錢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四年不見,太子殿下身邊這都出現了一些什麼人啊,殺人不眨眼的屠夫麼?隻因為一個字就要掏刀子?單憑這份忠心,封個大內第一護衛也不為過了吧。
不過這些老錢隻是想想,鋒利而尖銳的三棱軍刺就那麼頂在他的下巴上麵,如果不是因為路麵平整馬車沒有一絲顛簸,估計這個時候都捅進他腦子裡了吧。
“天右,把刀收起來,都是自己人,不要嚇唬他了。”就在老錢一時不知應該怎麼表示意自己已經的意思時,坐在一邊的李承乾終於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