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九章 ‘獠牙’所帶來的心理陰影(1 / 1)

三萬突厥人分成兩隊進入深山,前進的方向又是九成宮的方向,其目的總不會是去山頂烤肉什麼的。

所以蘇定方相信,隻要自己給對方足夠大的壓力適中,那麼對方應該隻有兩個選擇。

第一,為了完成任務,加快行軍速度,寧可在路上死一些人,也要趕到目的地,把任務進行下去。

第二,掉頭回去,必竟他們進入這片原始叢林也才兩天時間,而且回去的路已經是開好了的,真要想撤的話,用不了一天就能走出去。

至於第三,蘇定方沒有想過。

因為如果第三真的發生的話,那就是突厥人徹底崩潰,變成一團散沙,在叢林中潰散。

這樣一來就會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麵,到時候就是一場亂戰,怎麼想怎麼安排,都是沒用的。

戰爭就像是一場賭博,沒有開牌之前,誰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麼樣的底牌,以及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蘇定方在賭,賭對方一定會回頭,因為他們的行蹤已經被發現,再往前走已經沒有意義,與其到前麵被徹底消滅,還不如保留有生力量,退回去重做打算。

托勒並不是什麼名將,也不是什麼智者,他的思維不會超出正常人的範圍,所以他選擇了後退。

‘嗜血獠牙’在這裡,那就說明他們的行動已經被發現,而這些殺神隻是警告,沒有屠殺的舉動表明,他們應該是人手不夠。

可現在人手不夠,不等於到了九成宮那邊人手依舊不夠,被發現了行蹤的一萬五千人,如果再往前走,就等於在給‘嗜血獠牙’調動人手的時間,到時候他們到了預定位置,估計‘嗜血獠牙’的人手也會到位。

前進必死無疑,後退還有一線生機,這是一道很簡單的選擇題,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知道應該怎麼選。至於說把隊伍化整為零,對不起,突厥人沒有指南針,化整為零之後沒了向導,那可就真的成零了。

基於以上這些考慮,托勒選擇了後退。

當然,他也考慮過由阿史那思摩帶領的另一支隊伍,但是現在他是自身難保,很難再顧及另一批人。

一起趕到預定地點去送死,調頭回家,能活一個是一個這樣的作法,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吧,這樣的選擇在草原上並不稀奇,那個長的像胡人一樣的阿史那思摩應該不會有其他想法的。

抱著這樣的態度,托勒選擇了後退,連那些已經死掉的戰士屍體都不要了,急匆匆的後隊變前隊,瘋了一樣向著來時的方向疾行。

“將軍,突厥人往回走了,我們怎麼辦?”蘇定方正在考慮著如何應對突厥人繼續向前的辦法,但是卻被親衛的通報聲打斷。

“往回走了?”蘇定方長長出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回去路上的禮物都給他們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來的時候一邊走就一邊布置下去了。”親衛回答道。

“很好。”蘇定方淡淡一笑,看了一眼還在一邊互相抬杠的紈絝:“我們也走吧,跟在他們後麵,看看他們到時候會不會自己打起來。”

“老蘇,你真是太壞了,這種辦法都能想得出來,不過我喜歡。”李崇義好像知道蘇定方在來時的路上布置了什麼,笑容十分怪異,仿佛帶著一絲興災樂禍的味道。

突厥人退的很快,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之前,他們就已經退到了距離叢林邊緣五裡左右的位置。

但是行進中的隊伍卻在這裡停了下來,沒人再敢往前踏出一步。

因為就在隊伍的最前麵,一塊寫著血字的石碑立在那裡,就像兩年前草原上所立的那些石碑一樣,孤伶伶的立在那裡。

這是‘嗜血獠牙’乾的,一定是他們!每一個突厥人心裡都在這樣想,就連看著石碑隱隱有些發憱的托勒也不例外。

“上麵寫的什麼?”

“不知道,我想不是什麼好事!”

“不會讓我們集體自殺吧?”

“我覺得應該是過此碑者死之類的吧,在草原上他們就是這麼寫的。”

一連串的討論聲讓托勒莫名的心煩意亂,抽了那幾個說話的戰士幾鞭子之後,從馬上跳了下來,向著那塊石碑走過去。

必須看看上麵寫的是什麼,否則被一塊石頭嚇的進退維穀,今後這兵怕是不用帶了。

正麵寫著大唐二字的石碑,背麵字並不多,隻有六個:走一半,留一半。

意思簡單明了,但是看在托勒的眼中卻讓他不自覺的開始冒冷汗,心中感歎‘嗜血獠牙’的狠毒。

“走一半,留一半”,可以理解為想從這裡過必須砍掉自己的手腳,過去半個人;也可以理解為一萬五千人,隻有一半人可以過去,另外一半必須留在這片叢林之中。

托勒站在石碑之前猶豫良久,突然抬頭向著四周大聲喊道:“大唐的將軍,我們可以談一談麼。”

良久之後,沒有人回答,隻有托勒的一大批手下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可是托勒不敢說,也不敢讓手下的人來看這塊石碑。

‘走一半,留一半’這分明就是在挑起內亂,托勒很難保證那些看到石碑的部下會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

突厥內部有著不同部落,以往在草原上,每當遇到災年時,大的部落都會將一些小部落屠殺掉,以保留自己過冬的資源。

現在,麵對生死,誰能保證這一批人裡不會有人為了落著向其他人舉起屠刀?

而當屠刀舉起之後,一萬五千人真的能活下來一半麼?或者就算是活下來一半,又真的是那些‘嗜血獠牙’的對手麼?

托勒知道這是一個圈套,是陰謀,但是他沒有一點辦法。

如果不想這些人都被剿滅,那麼投降成了最好的選擇,當然,這要看那些嗜血的家夥們是否同意,必竟在他們的手裡從來沒有任何人可以活著。

“放下你們的武器,背負雙手,用腰帶把自己綁起來。”就在托勒不知如何是好,準備認命的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距離他不到三十步的地方響了起來,一個身穿墨綠色古怪衣服的少年從一處灌木後麵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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