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聲怒吼,手中方天畫戟掄出一個大大的弧線,幾乎就是一瞬,就在西突厥的陣型上撕開了一個口子。
戰馬的速度,配合薛仁貴超人的力量,那些身處方天畫戟攻擊範圍內的西突厥騎兵和稻草人沒什麼區彆。
殺入敵陣的薛仁貴不在約束身上暴湧的殺氣,濃鬱的血腥味開始在他的身周彌漫,經過那些西突厥騎兵身上噴濺而出的映襯,簡直就與殺神無異。
此時緊跟在薛仁貴身後的拓拔木彌也到了,戰刀劈砍中,又在西突厥的軍陣鑿開了另一條通路。
緊接著大隊的馬賊衝了上來,如熱刀切黃油一般,狠狠的插進了西突厥的戰陣。
西突厥的騎兵已經亂了,他們搞不清楚原本應該在他們麵前潰逃的馬賊為什麼會衝到他們麵前,為什麼自己一方的將領沒有任何命令出發來,剛剛的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著那些馬賊殺人如砍瓜切菜,不明就裡的西突厥士兵意誌開始崩潰,而這種崩潰注定了他們這一場戰爭的失利。
“殺……”尉遲寶林和高展兩支隊伍同時刺進了有些慌亂的西突厥後陣,鋼鞭與鐵槊帶著一溜烏光砸向敵人的腦袋。
‘獠牙’的護甲已經全都換成了‘鐵罐頭’一樣的板甲,混亂中隻要不被流矢射中眼睛等重要部位,幾乎就像是一個個打不死的鐵人,跟在尉遲和高展的身後一直向著軍陣的另一頭殺過去。
統葉護試圖挽回敗局,一連呼喝了幾聲穩住,反擊,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樣的呼喝會讓他死的更快。
因為那個殺神一樣的男人已經聽到了他的聲音,正在向他殺過來。
衛兵阻攔?沒用,一下就被挑飛了;百護阻攔?還是沒用,方天畫戟一掄之下,人都不知道被砸到哪裡去了;千戶?千戶自己還在逃命呢,根本顧不上他。
整個西突厥戰陣此時已經亂成一團,雙方士兵糾纏在一起,但是區彆在於西突厥的士兵現在是想要活著,而馬賊們則是要以他們的鮮血來換得自己大唐軍人的身份。
混亂的局麵持續了不知多久,最後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叫:“更多的馬賊殺過來了,逃命啊!”
這句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那些神經已經繃緊的西突厥士兵徹底的崩潰了,外圍的那些西突厥戰士首先開始逃竄,緊接著是裡麵的。
當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逃走的行列時,戰鬥終於進行到了尾聲。
鞠文泰已經懵了,他在聽說西突厥軍隊已經趕到之後,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城中的士兵,打算在雙方打起來之後過去分一杯羹。
結果,還沒有等他下達兵征的命令,外麵已經有士兵回來回稟,西突厥戰敗,五萬人被斬殺了大概一半,俘虜大概有一萬餘人,其他逃去無蹤。
而西突厥統兵大將統葉護的腦袋,現在已經被懸掛到了高昌城的城門對麵,下麵寫了幾個大字:敵人的下場!
這特麼叫什麼事兒啊,這西突厥也太廢物了吧,這隻是一股馬賊啊,而且隻有一萬多人,怎麼就五萬人被一萬人乾挺了呢?甚至連主將都被人給殺了。
廢物,全都是廢物,鞠文泰憤怒之下砸光了王宮中所有能搬得動的東西,最後在丞相的提醒下,想到了前幾天的那封信。
“該死的,該死的,難道孤真的要被他們威脅?真的要交一萬石糧食給他們?”鞠文泰用咆哮和怒吼發泄著內心的恐懼。
那些馬賊竟然打敗了西突厥,那麼高昌拿什麼來抵抗他們?他們會不會真的來攻城?
“大王,依臣所見,冤家宜解不宜結,他們要糧食就給他們吧!這一次他們和西突厥一戰估計損失不會小,給他們一些糧食想來他們應該會退走的。”丞相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生怕鞠文泰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腦袋。
“他們有多大損失?如果我們出兵的話,能不能戰而勝之?”鞠文泰一聽丞相說馬賊同樣損失不小,立刻來了精神。
“大王三思啊,馬賊固然損失不小,但是他們是流寇,打不過我們完全可以退而,而我們不行啊。如果被他們惦記上,事後報複的話,高昌未來堪憂。”丞相小心的應付著鞠文泰,試圖打消他出兵的念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孤真的要被一群馬賊威脅?這次孤給了糧食,那下一次他們要女人呢?是不是還要給?如果他們要孤的王位呢?還給不給?”鞠文泰的聲音突然變的陰森。
熟悉他的人就會知道,現在的鞠文泰已經動了殺心,一個不好就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大王,我們總要先把這些馬賊應付過去才好另謀良策啊,否則他們整天堵在外麵,民心就要亂了啊,大王!”丞相努力的擠出幾滴淚,似乎真的在為鞠文泰的統治地位擔心。
“另謀良策?說的簡單,西突厥都敗了,還有什麼良策?”鞠文泰苦笑一聲,猶豫良久之後長歎一聲:“把糧食給他們吧,早點打發他們走。像你說的,等他們走了,我們再想彆的辦法吧。”
“是,臣馬上去辦!”丞相對鞠文泰施了一禮,快步離開了王宮,去倉庫調集糧食。
而此時城外的薛仁貴等人,已經收攏了軍隊,開始清點傷亡、救治傷患,這些人都是將來進攻吐蕃的主力,能少損失一些就少損失一些,最主要的一點是薛仁貴要給那些馬賊做個樣子,給他們留下一個不會拋棄任何人的印像。
“頭領,外麵那些毛賊想要見您,您看……”吐迷度渾身是血出現在薛仁貴身側,看樣子剛剛這家夥也沒少殺人。
“不見!左右不過是一些投機份子,你看著處理吧。”‘獠牙’在這一次的戰鬥裡麵損失不下百人,薛仁貴心疼的不得了,哪裡還有心思去見那些亂七八糟的馬賊。
吐迷度臉上再次露出那種怪異的笑:“明白!屬下知道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