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從白文墨處離開之後,直接就奔著吳辰休息的帳篷走了過去,將吳辰從睡夢中弄醒之後,急聲問道:“老吳,白文墨和那一批學生到底是什麼來頭?你跟我說說。”
“什麼來頭?”迷迷糊糊的吳辰愣了一下,半晌才急赤白臉的問道:“你就為這破事兒把我弄起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長時間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快說,彆墨跡,當心我弄幾個人天天站你帳篷外麵吹哨子。”薛仁貴一點都沒有打擾彆人休息的愧疚,他和吳辰熟的很,完全沒有必要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禮節,如果吳辰不說,估計他真能乾的出來。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吳辰有些喪氣的揉了揉臉,歎了口氣說道:“你還記得當初的老包不?”
“老包是誰?”薛仁貴迷惑的問道。
“呃,忘了,那次去青州是二愣跟著,不是你。”吳辰尷尬的笑笑:“殿下在青州辦了一個子弟學校你知道吧?”
“知道。”薛仁貴點點頭,瞬間反應過來,試著問道:“這些學生就是子弟學校畢業的學生?”
“你說呢?如果是國子監的學生,你認為殿下會派到你這裡來?”吳辰嗤笑一聲,有些鄙夷的說道:“國子監的那些就不是學生,都特麼是大爺,到你這裡來,不說有沒有那個膽子,就算是有隻怕沒出關就全累成狗了。”
“這麼說這批學生素質不錯,我剛剛看他們一個個精神頭都挺好,沒什麼累的表現。”薛仁貴點點頭,回憶了一下剛剛看到那批學生時,學生們的狀態。
“當然不錯,子弟學校可不養廢物,這些個學生娃除了上學,回家還是要務農、務工的,而且就算在學校裡麵,也是有體育達標項目,不合格的根本就畢業不了。”吳辰簡單的說了一下子弟學校的教育方式,隨後若有深意的問道:“怎麼,有什麼想法?是不是想要扣下一批?”
“如果他們能讓薛某滿意,老子就都扣下來。”薛仁貴嘿嘿笑著獅子大開口。
這是一種試探,如果吳辰不提什麼反對意見,或者說吳辰沒說宮裡那位有什麼特殊安排,那麼他或許真的會把這一批人全都扣下。
“這事兒你和老白去談吧,那些學生很快就畢業了,殿下的意思是讓他們自主擇業,沒有進行更多的安排,所以老白應該有很大的話語權,必竟他是那些學生的老師嘛。”吳辰給薛仁貴透個底的同時,順便出了一個主意。
“成,有你這句話就成,明天請你吃烤全羊。”薛仁貴一巴掌拍到吳辰肩上,起身就走,來去匆匆的樣樣,看的吳辰目瞪口呆,半晌沒發應過來,感歎軍營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想當初薛仁貴多有禮貌的一個人啊,現在竟然變的可以把人從睡夢中弄醒麵不改色,甚至自己的問題得到解答之後連個謝謝都沒有。
哦,不對,他說明天要請吃烤全羊的。
可是,西域這破地方,作為勢力最大的一股馬賊,請人吃烤全羊似乎和在中原地區請人喝口水沒啥區彆吧?那家夥怎麼說的出口的。
當天下午,薛仁貴一夥忙著清點物資,吳辰一夥兒則是忙著休息,從陽關出來他們整整走了一個多月,風吹日曬不說,還要擔心攜帶的物資裝備,連個囫圇覺都撈不著睡,現在到了自己人的地頭,自然要好好的睡一下。
撇開下午及晚上的忙碌不說,第二天一早,薛仁貴就把所有人都招集到了一起,開會研究今後的日程安排。
“薛大隊,我就沒必要參與了吧?”想要偷懶的吳辰愁眉苦臉的站在帳篷門口,不情不願的說著。
薛仁貴卻在他的肩上推了一把,將他推進帳篷:“反正你一時半刻也不急著走,留下聽聽吧,說不定能發現什麼我們沒有注意到的漏洞。”
薛仁貴剛一露麵,帳篷中立刻響起衛兵的聲音:“起立!”
“都坐吧!”薛仁貴高居主位,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所有人坐下:“在坐的彼此間基本都認識,為了節省時間,薛某就不給你們一一介紹了,一會兒想要發言的時候,自行介紹一下就好。”
言罷也不等眾人表態,就接著說道:“西突厥乙利小可汗引兵五萬前來攻擊我們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某決定,兩日之後進兵高昌與之決戰,諸位可有異議?”
“頭領!”一位有著吐穀渾特征的漢子從坐位上站起來,先是用有些含糊的大唐官話說道:“諸位,某,拓跋木彌,吐穀渾人,現領兵三千,第一騎兵隊隊長。”
等到拓跋木彌自我介紹完畢,薛仁貴才沉聲說道:“說吧,你有什麼問題!”
“首領,我等本為馬賊,為何一定要與西突厥死磕?”
拓跋木彌原本是吐穀渾的名王,在前隋時曾帶領數千戶想要歸化,但是被前隋所拒絕,是以為吐穀渾國內所不容,於是就在西域一帶到處流浪,一是躲避吐穀渾國內的追殺,二是想要找一個適合的存身之地。
可就在一年前,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這家夥的行蹤被人泄漏,走投無路之下帶人遁入一座峽穀,而那峽穀正是‘獠牙’大隊的臨時休息之所。
交涉之下,拓跋木彌選擇了投降,從此帶著自己的手下歸附於薛仁貴的‘獠牙’指揮。當然,這其中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過程,因為篇幅就不再贅述。
“咳,我說幾句吧”瘦瘦的白文墨站起來,一聲輕咳之後說道:“老夫,白文墨,昨日夜裡被頭領引為軍師一職。”
“白先生請講!”拓跋木彌十分客氣的說道!
他是一個粗人,但不是一個傻人,‘獠牙’大隊定其來到的裝備、與物資,精確而完備的情報,加上平日行軍中的軍容軍紀,無一不代表著它是一支完備的,有後勤支援軍隊。
而在西域能出現全是漢人,裝備精良到能將士兵武裝到牙齒的軍隊,若說和大唐沒有關係,隻怕鬼都不會信。
所以,突然冒出來的白文墨,他很理智的保持了應有的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