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李恪帶著他的小妾鬱悶的離開了‘蘭若寺’,所謂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指的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而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洛洛,看著他難看的臉色,忐忑的問道:“殿下,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太子說什麼不中聽的話了?”
“沒你的事兒,以後本王與太子之間的事情永遠也不要打聽,也不要問。”李恪沉著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喏!婢子明白了!”一句關心的話卻遭到一頓嗬斥,洛洛覺得有些委屈,不過想想自己的身份,她也隻能把苦水吞到肚子裡。
李恪似乎真的很寵這個小丫頭(否則也不會帶她見李承乾),看她委屈的樣子,便覺心中不忍,想了想之後溫言說到:“太子與本王雖非一母同胞,但卻也情同手足,我們之間的事情決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所以……好自為知吧!”
“喏!婢子以後不問了。”洛洛乖巧的點點頭,然後問道:“殿下,我們現在去哪裡啊?”
“先送你回去,本王一會兒有事要辦。”洛洛的話讓李恪再一次想起李承承乾的要求,情緒再次低落起來。不過他實際上並不是在生氣,苦大仇深的狀態不過是覺得好多小錢錢飛走了。
那些該死的吐蕃人,沒事求個毛的親啊,惹毛了那個‘睚眥必報’的家夥不說,連帶自己都跟著倒黴。
李恪鬱悶的去辦事,李承乾蹲在皇宮裡同樣不好受。
將軍們都出征在外,禦史大夫們沒有彈劾的目標,整天閒的無所事事的情況下,目光自然就轉到他的身上,三天一小彈、五天一大彈,而且彈劾的名目繁多,讓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比如手裡現在拿的這份奏章,竟然是特麼彈劾自己總是留居‘蘭若寺’,不合禮製,要搬到天光或者麗正殿去才算合理。當然,也有更奇葩的,認為應該把東宮女眷全都撤出去,多為帝國儲君留一絲陽剛之氣。
這特麼都什麼對什麼?李承乾無奈的再翻了四、五本,歎了口氣苦笑著對李二說道:“父皇,這,這也太扯了吧?兒臣睡在哪,宮裡有幾侍女都要被他們管著?”
“讓你來不是看這些東西的。”李二把兒子手裡拿的一摞奏折奪回來,沒好氣的說道:“吐蕃的事情你怎麼想的?你認為那個鬆讚乾布真的有能力平定叛亂?”
“父皇,吐蕃叛亂是否平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地處高原,易守難攻。加上其遊牧民族的習慣,如果讓它形成一個統一的政權,未來無異於又是一個******,對於大唐,必將成為心腹之患。”知道曆史走向的李承乾,將心腹之患四個字說的斬釘截鐵、不容質疑。
而且李承乾說的並沒有錯,出於遊牧民族的習慣,內鬥平定之後,必須會發動對外侵略,這不單單是因為他們的掠奪習性,更多的也是為了緩解他們內部部族間的矛盾和排除異己。
李二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吐蕃的情況為什麼你會了解那麼多?”
李承乾愣了一下:“父皇,情報科有很多吐蕃方麵的資料,難道您……從來不看?”
“呃……看,不過眼下朕看的是突厥和高句麗方麵的資料,吐蕃,吐蕃邊陲小國,晚些看也無妨。”李二臉上閃過一抹潮紅,隱隱有些腦羞成怒。
李承乾兩世靈魂融合,自身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資料什麼的隻要掃一眼便能記個七七八八。但是老李不行,如果想把情報科的資料全都看一遍,估計這老頭兒皇帝也不用乾了,每天就蹲在情報科翻故紙堆吧。
老頭子的神色變化看在李承乾眼中,頓時有一種大事不好的感覺,連忙說道:“呃,父皇公務繁忙,是兒臣失言了。”
李二哼了一聲,大度的放過了李承乾,沒辦法,這個大兒子出了名的不著調,時不時腦子就會抽一下,如果每一件事都要斤斤計較,隻怕早就被他給氣死了。
房間中陷入短暫的沉默,片刻之後李二緩緩開口:“你現在長大了,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打算,朕不想過多插手,不過有些事你最好提前與朕商量一下,否則……。”
李二的話並沒有說完,不過作為警告,已經足夠,以李承乾的聰明自然可以知道,他這段時間的一些舉動已經引起老頭子的不滿。
可明不明白是一回事,承不承認是另一回事,因為老頭子的一切不滿都是基於李承乾平時表現來的,是一種‘以己度人’的猜測。
如果李承乾現在就認錯,那就證明老頭子的猜測是正確的,這樣除了讓事情變得更糟沒有任何一點好處。
所以李承乾很自然的接過老頭子的話頭,笑嘻嘻的說道:“父皇,兒臣平日裡弄的都是亂七八糟的瑣碎之事,與您說了怕您不愛聽。”
李二今天似乎專門在找李承乾麻煩一樣,嗯了一聲說道:“那就挑一件說來聽聽。”
說就說唄,這段時間折騰出來的事兒不少,隨便挑一兩件出來把老頭子整懵問題應該不大。
比如,李承乾認為李恪的生意就是一個很好的話題:“父皇,您說如果我讓小恪將收購耗牛的價格提高一倍,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收購價格高一倍?”李二眉頭一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李承乾在整李恪。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李恪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李承乾讓他出高價他就出高價?
“父皇,貴族和商人的欲望是無限的,有一半的利潤,他們就會鋌而走險;有兩倍的利潤,他們就敢踐踏一切法律;如果有三倍的利潤,他們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砍頭的危險”馬克思的資本論李承乾看過,能記住的卻並不多,這一句基本上是他記憶最深的一句。
迎著李二的越來越迷惑的目光,李承乾繼續說道:“父皇,吐蕃和我們一樣,也有貴族,他們需要絲綢、需要瓷器、需要漂亮的衣服、需要一切可以展示身份的東西。”
“如果這一切都可以用全身是毛,卻沒有太大用處的耗毛來換的話,兒臣認為他們會很樂意接受的,甚至兒臣認為,讓他們把馬場都改成牛場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