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 獨孤青雲的決定(1 / 1)

離開李承乾的臥房,獨孤玉鳳賭氣似的一腳踢在路邊的一塊小石子上,將之踢的老遠:“玉林,那個李承乾到底什麼意思?”

“你最好收斂一下你的脾氣,否則將來一定會連累家裡。”獨孤玉林也不多說,隻是歎了口氣,就像院子外麵走去,丟下愕然的獨孤玉鳳。

半晌之後,看著獨孤玉林的背影消失於黑暗之中,獨孤玉鳳才反應過來,快步追了上去,同時口中喝道:“等等我,獨孤玉林,你把話說清楚,到底什麼意思,我怎麼連累家人了。”

走在前麵的獨孤玉林頓了頓,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見玉鳳追了上來,才緩緩開口說道:“這裡是皇宮禁苑,你都可以大喊大叫,還理直氣壯的問我怎麼連累家人,你覺得我應該說什麼。”

獨孤玉鳳麵色一窘,強自辯解道:“誰大喊大叫了,本姑娘說話聲音就這麼大。”

獨孤玉林淡淡的看著自己的同胞妹妹,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不想和你多說,你已經把我害的夠慘了,所以一切等回家之後聽父親安排吧。”言罷,轉身便走,不再理會身後的獨孤玉鳳。

長安城獨孤府,獨孤兄妹老老實實的站在老獨孤的榻前,靜靜的等著父親開口。

良久良久的沉默讓這對兄妹感到壓抑,最後獨孤玉鳳忍不住開口說道:“父親,那李承乾到底什麼意思?玉林說我害慘了他,還說我會連累家裡……”。

“閉嘴!”獨孤玉鳳的話像是點燃了一個巨大的火藥筒,讓老獨孤一怒之下直接掀了桌子,低聲怒吼道:“李承乾也是你能叫的?你憑什麼?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誰!”

“可是……”獨孤玉鳳沒想到老頭子竟然和獨孤玉林是一個調調,不覺想要辯解一番。

“可是什麼?那是太子,太子你知不知道?你張嘴閉嘴直呼其名,你想乾什麼?想要謀逆造反麼?想要被夷三族麼?”老獨孤已經快要被氣瘋了,恨不能親手掐死這個被寵壞了的女兒。

“老爺,鳳兒還小,什麼都不懂,您彆嚇到她。”老獨孤的夫人在旁邊看著閨女可憐的樣子,忍不住插言替閨女說話。

“你還寵她,看看她都被你寵成什麼樣子了!”老獨孤轉頭瞪了獨孤夫人一眼:“你當李承乾‘睚眥必報’的綽號是怎麼來的?五姓七望、倭國使團、契丹酋長、朝中重臣,哪個沒吃過他的虧?你閨女到底是憑借著什麼瞧不起人家的?又是憑借著什麼敢在一國太子麵前呼來喝去?”

獨孤夫人張了張嘴,被老頭子說的啞口無言,從心裡上講,連她也覺得閨女做的有些過份了。

“父親。”獨孤玉林抿了抿嘴:“五日之後太子就需要我們的答複,您看我們要怎麼辦?”

“怎麼辦……”老獨孤歎了口氣,有些鬱鬱。

現在的老獨孤的確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因為不管怎麼選擇,好像都無法挽回這一次的禍事。

讓獨孤兄妹去李承乾那裡?很可能會被派去執行最凶險的任務,因為必竟在太子的心裡有了芥蒂,很難再取得他的信任。

如果獨孤兄妹不去,那基本上等於自己主動站到了太子的對立麵,以老獨孤對李承乾性格的了解,其必然會把一些隱患掐死,到時候隻怕獨孤家死都不知道是死在誰的手裡。

半晌之後,獨孤青雲歎了口氣:“為今之計,隻有向陛下辭官,遠走海外一途。”

“什麼?遠走海外?父親,難道隻因為李,太子一句話,我們就要全家遠遁?他憑的什麼?我們為什麼要怕他,難道大唐還沒有王法了麼?”聽說要遠走海外,獨孤玉鳳的小臉狠狠白了一下,急言搶白說道。

獨孤玉鳳一開口,老獨孤立刻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她一眼說道:“你還知道王法?還知道王?那你知不知道太子便是王,所有王法都是陛下定的;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太子滅了我獨孤家,最多也就是在宗正寺呆上半年。”

獨孤玉鳳呆了一呆,沒想到事情竟然已經到了滅門這種程度,一時間雖然有些不相信,但也開始感到害怕,想了想不由說道:“我,我們可以去找陛下……”。

“找陛下說什麼?說太子想要殺了我們全家?理由呢?根據呢?什麼都沒有,誣告麼。”對這個不爭氣的閨女,老獨孤已經徹底失望了:“你們去執行太子令吧,明日一早為父便去辭官。”

“是,父親。”獨孤玉林答應一聲轉身便走。

獨孤青雲的安排應該是最好的,芥蒂已經存在,想要抹去根本不可能,不論獨孤家怎麼做,都不可能讓李承乾打消那份懷疑和忌憚。

所以……走吧,離開長安,隻希望那個太子的不要太小心眼,半路下手才好。

與此同時,長安的一處破敗民宅中,油頭粉麵穿著一身帶補丁的衣服躺在榻上,一臉痛苦的呻吟著,在他的旁邊,一個年齡大概四十許的婦人正拿著絲帕,不斷的給他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老爺,我們為什麼到底要躲在這裡?慶之被傷成這樣,難道您就不管麼?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在大街隨隨便便打斷人的腿吧?”聽著兒子的呻吟聲,婦人終於忍不住,對坐在一邊發呆的吳興權說道。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吳興權嚇了一跳,瞪了婦人一眼:“你懂什麼?婦人之見,太子是一般人惹的起的麼?想被滅口不成?”

“就算我們惹不起太子,也不至於跑吧,難道太子打斷了慶之的腿還能再追到家裡不成?”婦人反駁道。

“閉嘴!”心煩意亂的吳興權見老婆喋喋不休,沒完沒了的說著,不耐煩的揮揮手。

如果不是一時激憤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當然不至於逃跑。

但現在事情已經作了,說什麼都晚了,擅自行動之後,組織那邊不會放過他,同樣,這次行動針對的目標更不會放過他。

作為‘種子’在長安的負責人,吳興權此時已經開始深深的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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