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完成之後,直到所有秸稈落地,五十名右衛率軍卒退出場地,看台上的老貨們才反應過來。
“過癮,真過癮……”尉遲恭拍著老程的肩膀,一個勁的叫好。
“‘爆竹’真正的用法原來是斜著放。”長孫無忌一臉的恍然大悟。
“太子,還有沒有,再來一發!”這個聲音是李二的。
李承乾扭過頭,看到老頭子眼睛好像都是紅的,那無數飛濺的泥土和秸稈在他眼中似乎變成敵人的血肉與殘肢。
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共一百多根,上一次被老頭子放了一半,前兩天又拿出一些作為訓練用,剛剛又把僅有的五十根全都報銷掉,所以麵對老頭子的要求隻能無奈的攤攤手:“沒了,剛剛那五十根是最後的了。”
“沒了?這麼快就沒了?”程咬金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把他們叫上來,每一個都查一遍,看看有沒有沒響的。”
“放心吧,都放光了,一個沒剩。”李承乾將剛剛看過的景像回憶了一下,感覺記憶中似乎沒有一個是空放的。
結果這句話算是捅了簍子,老程立刻調轉炮口轉向尉遲恭:“都怪你,上次讓你少放兩根少放兩根,就是不聽,要不然是不是現在還能過過癮。”
“少給老子扯犢子,你比老夫少放一根了沒?”尉遲恭反唇相譏。
“你們兩個都消停點,加到一起九十多歲的人了,當著小輩吵,臊不臊得慌!”秦瓊看連個老貨越吵越不像話,不由打斷兩人的爭論。
校軍場,李二當年征戰天下時所用的帥帳中,李靖蹙眉說道:“殿下,此物雖然爆烈但似乎距離近了些。”
實在是冷的受不了,眾人又沒有耐心等到回去再討論‘爆竹’,所以隻好把陳列在校軍場中作為李二美好回憶的帥帳拿出來用用。
對於李靖的問題,李承乾隻能聳肩表示自己的無奈:“距離近是因為用的是竹筒,如果把竹筒換成鐵筒這東西能打五百步左右;鋼的能打二千步;銅的能打三千步;當然如果換成鋼包銅的大概可以打到六千步以上。”
“六千步?那還能看到麼?”程咬金驚訝的嘀咕著。
老段的問題,讓李承乾覺得很尷尬,自己就是隨便一說,這貨怎麼還當真了?
想想一個拿著二踢腳的人,總是在考慮能不能打到八公裡之外的敵人,這事兒怎麼看都有些滑稽。
最後還是李二比較靠譜:“討論這個有些遠了,太子,你隻要說說現在能打多遠就好。”
雖然李承乾很想現在就拿出一門能打四十公裡的重炮出來顯擺,但沒有好炮管這個現實的問題,是無論如何都避不開的,所以隻能老老實實的回答:“一百五十步,目前這是極限了。”
“那不還是和沒說一樣,一百五十步,老程就是擲也擲過去了。”程老匹夫到什麼時候都忘不了貧嘴,聽到李承乾說的距離,當下就開始吐槽。
正尷尬間,侯君集一句話問到了重點,這正是所有人都好奇的問題:“近不近的不重要,殿下是否能說說那筒子裡裝的是什麼?”
李承乾的屁股已經好了,但坐的久了就有些奇癢難耐,所以丫一直在動來動去,聽到侯君集的問題,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個字:“火藥。”
“放屁,彆以為朕不知道火藥是個什麼東西。”李二當然知道火藥,長安城裡玄都觀的道士沒少拿這東西來忽悠他。
“父皇,您說的火藥和兒臣說的,不是一種東西。”李承乾敢敷衍候君集,但不敢敷衍老頭子,所以強忍著屁股上的奇癢繼續說道:“兒臣說的火藥是在一本古籍上記載的,製作方法早已失傳,如果不是兒臣費儘千辛萬苦便尋古書,又不眠不休的苦心鑽研(此處省略數千字)……”
“行了行了,彆吹了,朕知道你辛苦了。”對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李承乾,李二隻能投降,頓了一下問道:“你那個火藥的配方的配方有多少人知道?”
李承乾說道:“呃,不少,都是兒臣身邊的護衛和匠人。”
李靖見識過火藥的威力之後,到現在多少有些心有餘悸,聞言不由插口說道:“殿下此事辦得有些差了,臣觀這火藥的威力奇大,如果配方泄漏後果隻怕不堪設想。”
“還好吧,都是信得過的人手。”李承乾有些不以為意的說道。
除了在開封那一次由王玄策等人幫忙製作火藥,這一次在宮裡李承乾用的都是將作監或者太子六率中一些有家有業,且根底清楚之輩。
而且這些人並不知道自己弄出來的是什麼東西,李承乾也從來沒有當著他們的麵賣弄過,泄漏配方的事情,應該不大可能。
必竟現在還沒有人意識到新式火藥的重要性,完全沒必要去記這東西的配方。
最主要的是在化學專業畢業的李承乾看來,黑火藥這東西威力並不像那麼可怕,一斤多的量才炸碎了幾個草靶,威力也隻能算過得去。
互比於後世的無煙火藥、雙基火藥,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的距離。
不過火藥的重要在李二看來卻並不像李承乾想的那樣簡單,能炸碎草靶已經讓他很吃驚了,所以老頭子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吩咐道:“不管信不信得過,都要控製起來。”
“喏”李承乾心裡雖然並不怎麼在乎,但也不得不應承下來,必竟剛剛被揍過,那股子疼勁還沒過去呢。
接下來的事情就和李承乾沒什麼關係了,老貨們打發軍卒回長安弄了酒和肉,又在帥帳外麵支起篝火,將整隻豬和羊架上去……。
李承乾不知道老頭子們在龍首原上玩的有多嗨皮,反正一直到了初八中午,依舊沒見老頭子們回來。
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李二不在宮裡,皇子皇女們就沒了管束,一個個像脫了韁的野驢一樣在宮裡拚了命的折騰著,甚至包括李承乾的‘蘭若寺’也沒有逃過他(她)們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