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用手指狠狠地點了李承乾半天,最終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可能是真的被他氣到了。
最終,李孝恭對跟進來的玄甲護衛吼道:“給老子把這個村子封了,任何人許進不許出。”
“喏!”整齊的回答之後,甲葉子嘩嘩作響中,整個村子徹底被監控起來。
一時間院子裡所有人都有些傻眼,包括李承乾在內,全都都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讓我怎麼說你,你平時的聰明勁兒都跑哪裡去了。”李孝恭顧不上其他人,把李承乾就到一邊就狠狠地教訓起來。
“王叔,到底咋回事,你這是鬨得哪一出?”李承乾看著那些驚若寒蟬的村民,皺著眉頭問道。
“你先彆說話,老夫問你,這印刷的方式是不是你搞出來的?”李孝恭臉色異常嚴肅,沉聲問道。
“這裡還有彆人麼?”李承乾翻了個白眼說道。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如果這印刷方式被外人得去,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李孝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李承乾有些愕然的看著李孝恭,好半晌才回味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敢情這老家夥是怕活字印刷術流傳出去之後,使得印書成本下降,到時候就不能大把的賺錢。
想到這裡李承乾不由搖頭苦笑,咂咂嘴說道:“王叔,不是我說你,咱格局能大一點麼?”
“啥是格局?”李孝恭有些聽不懂後世的專業詞彙。
“就是眼光,眼光放長遠一點,眼界廣一點,不要局限於眼前一點點的錢財。”李承乾歎了口氣,一點點解釋道。
結果李孝恭聽完之後大眼睛眨了半天,滿臉怒容的說道:“你敢說老子是鼠目寸光?信不信老子揍你。”
用力推開快要杵進自己鼻孔裡的大手,李承乾嚴肅的說道:“王叔知不知道,書的價格降下來之後能培養出多少讀書人?這些讀書人會為大唐創造多少財富?”
李承乾看重的是國庫的收入,而李孝恭看重的是自家錢庫的收入,這就是所謂的屁股決定腦袋。李孝恭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郡王,他的想法和即將接手一個國家的李承乾是不一樣的。
“可是……”聽了李承乾的解釋讓李孝恭明白了很多,但想到損失的錢財,河間郡王又有些舍不得。
但畢竟新的印書方式是李承乾搞出來的,李孝恭雖然是叔叔輩,在如何使用的方式上也沒有太多的發言權。
“沒什麼可是的,剛剛我問過王叔你,送你一樁生意怎麼樣,是你自己說不要的。”李承乾攤開手,同時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啥?”李孝恭的聲音陡然拔高,一臉要吃人的表情,抬手指著木頭架子的方向,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送給我的就是這個?”
“當然,要不您認為會是什麼?水泥廠麼?那個是石碳司的,不能送人。”李承乾一臉認真的說道,其實心裡已經笑開了花。
他自己是太子,根本不可能真的去開一家印書館,如果把印書館掛在石碳司的名下倒是可以,但那樣太拉仇恨了。
和世家碰撞過一次的李承乾已經接受教訓,知道世家這個龐然大物絕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正麵碰撞的,要對付他們就必須躲在後麵,然後找一個人去頂雷。
而活字印刷就是李承乾近期對付世家的一件利器,李孝恭來到山東之前,李承乾還愁在山東找不到頂雷的人物,打算拉著孔家下水,現在看來不用了,一個天策府的老將足夠了,情況好的話還可以拉更多的人下水。
“你真要把這個送給老夫?”李孝恭在金錢和老臉之間考慮了良久,最終選擇了金錢,向李承乾這個揮舞著無數小錢錢的‘惡魔’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一年的經營權。”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晃了一晃,繼續說道:“而且彆人印書的價格我不管,但是我要印書必須成本價。”
“一年?”李孝恭不滿的搖搖頭,伸出一個巴掌:“五年。”
“兩年,不能再多了。”將李孝恭的大手按下去,李承乾伸出兩根手指。
“四年。”李孝恭肉痛的減了一年。
“兩年,一年都不能多。”李承乾搖搖頭說道。
“那三年總成了吧?”李孝恭感覺無數的小錢錢在從自己的口袋中飛走。
“隻有兩年。”李承乾咬死兩年不鬆口,看李孝恭還要再說,便打手止住,繼續說道:“兩年已經是極限了,這種東西隻是一個想法而以,甚至用不了兩年,活字印刷就會泄漏出去。”
“那時候其他的印書館不給我們一點好處,卻在搶我們的生意,這種事情我是決不允許發生的。所以你隻有兩年時間,兩年之後我會公布活字印刷術。”李承乾說的斬釘截鐵,根本不容李孝恭拒絕。
李孝恭也不是傻子,聽了李承乾的解釋,慢慢也想通了這裡的關竅,覺得侄子說的很有道理。
讓那些沒名堂的跟自己一起賺錢,的確不如老老實實賺兩年錢,然後把碗一砸,大家一起喝風來的爽快。
“殿下,外麵為什麼戒嚴了?”正在叔侄倆陰謀算計賺錢大計的時候,包龍圖急吼吼的從外麵走進了院子。
“龍圖,過來。”李承乾遠遠的對著包龍圖招招手,把他叫到跟前,指著李孝恭說道:“這位是河間郡王,今後印刷廠的事情找他就好。”
“見過河間郡王。”老包認真的給李孝恭見禮之後,繼續對李承乾問道:“殿下,外麵為什麼戒嚴了?”
“為了防止泄密,活字印刷沒什麼技術含量,很容易就會被我們的敵人學到手,到時候就會變像的給他們提供活動經費。”李承乾聳聳肩,說想慌來麵不改色心不跳。
“哦。”老包雖然倔,但不是不明事理,知道戒嚴不是針對百姓的,也就不在關心這個問題。
而站在一邊的李孝恭,卻清清楚楚的從老包的身上看到了魏征的影子,甚至那一身的倔骨頭比魏征還要強上三分。
想想魏征那倔驢一樣的性子,李孝恭不禁對李承乾投去憐憫的目光,可憐的娃,今後的苦日子隻怕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