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將注意力集中到一件事上的時候,往往會忽略掉另外一些事情。比如想著一年後右武衛如何傲視群雄的老程,就在自家坊市門口發現,原本應該還給李承乾的玉佩依舊在自己手中。
在一聲幾乎驚動半個程府的‘豎子’怒吼聲中,剛剛還在洋洋自得的老程氣呼呼的進了家。
而作為始作蛹者的李承乾,此時卻已經酣然入夢,突讓間的靈機一動讓他換到了兩府軍馬,這著實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而且李承乾覺得這個‘生意’很劃算,如果有可能的話應該在十六衛統統的用這樣的方式搞一下。
甚至李承乾還給自己的計劃想了一個很合適的名子——委培計劃。雖然不知道‘委培’一詞是誰發明的,但李承乾認為那家夥就是一個天材。
第二天的早朝,程妖精一如往常的上朝,再一如往常的睡覺,沒有和李承乾再提玉佩的事情,被一個小輩算計到的老程實在沒臉繼續糾纏。
心智上的較量始終被李承乾和老貨們控製在一定的範圍內,彼此之間互相算計的同時,也在增進著相互之間了解。
這樣的情況也是老李樂於見到的,隻要雙方不鬥出真火來,他一般不會插手,與老貨們鬥來鬥去總好過和自家兄弟鬥來鬥去。
以李承乾現在表現出來的能力來看,李二實在不敢想像如果大小子想要算計他那幾個兄弟的話,會將另外幾個娃坑成什麼樣子。
“父皇,兒臣有事要奏。”快要散朝的時候,李承乾找了個機會,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恭聲說道。
“哦?太子有何事要奏啊?”老李同誌這兩天心情一直都很不錯,所以難得的在早朝上對李承乾多說了幾個字。
“父皇,兒臣昨夜與程伯伯連夜商討,製定了一個‘委培計劃’,望父皇恩準。”一邊和老李說,李承乾一邊側頭看了老程一眼,意思是謝謝我吧,幫你圓謊了呢,要不然昨天晚上夜闖皇城罪名可不小。
“仔細說來。”老李的目光在李承乾和程妖精身上轉了一圈,琢磨著這兩個家夥怎麼搞到一起去了。
昨天夜裡老程半夜刨門,跑進宮來的事情老李當然知道,隻是沒找到機會問問緣由而以。
“回父皇,‘委培’就是委托培養的意思。右武衛將派出有戰爭經驗的十二個校尉,七十二個隊正,三百六十伍長入右衛率,進行為期半年的考查和體驗,研究製定新的訓練計劃等等。”
李承乾緩緩將昨夜與程妖精說的那些都說了一下,不過其中加了很多的合作,研究等等屬於互相作用的詞彙,讓老程顯的十分有麵子。
“還有什麼,一次說完。”老李可不相信大小子會那麼好心,無償的為十六衛服務。
“父皇明鑒,兩府的軍官都去了右衛率,那些軍卒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是否可以派到農場去搞搞建設?”李承乾眼中全是期待,很怕老李搖頭,那樣一來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這才是你本來的目的吧?”老李嘴角扯出一絲莫名的笑對李承乾說道。
“沒有,這不是物儘其用,人儘其才麼。”李承乾被老李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說道。
李二大致的想了一下,發現李承乾的計劃好像很不錯,是一個最快達到提高全軍素質的方案,比把蘇定方派到某一衛去訓練要快的多。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你要把農場的修建計劃報到工部,由工部督辦。”老李準了李承乾的提案,但卻給他加了個限製。
不過這和李承乾的目的並不發生衝突,隻要能把農場建起來,李承乾才不管是人在修還是豬在修。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老頭子批準了計劃,但李承乾很快就感受到除了程妖精之外,其他十五六大將軍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決定再賣老妖精一回。
“父皇,兒臣和程伯伯商量時認為,一衛一衛的培訓太慢,如果十六衛全部培訓完成沒有十年八年完不成。所以打算左右武衛,左右武候衛同時培訓,還請父皇決斷。”
黑,真黑,李二看著表情呆滯的程妖精,嘴角不住抽動,李承乾這分明就是把老程架到火上烤啊。
這種先培訓先受益的事,當然是先到先得。李承乾是主辦方,掌控右衛率,肯定不會虧了自家舅舅,這一點老貨們都理解,必竟換誰都知道這事兒怎麼選。
可老程的作法就顯的有些不地道了,這老匹夫自己占了一個名額不說,竟然還推薦了另外兩個名額,幾乎等於把好處全都獨吞了。
可偏偏這時候老程還不能讓出來辯解,否則和老秦和老尉遲之間就得有隔閡。
看著老程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李二就想笑。
程妖精和自家大小子這回可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倆人一個比一個不要臉,一個比一個能坑人,今後這朝堂上怕是有些熱鬨好看了。
可熱鬨歸熱鬨,該作的決定還是要作,提高軍力的同時能看些熱鬨,並且分化一下軍方,在他們中間搞點小摩擦,這樣的情況是李二喜歡的。
所以老李通過了李承乾的要求,父子兩個狼狽為奸,直接把老程給賣了。
不過眼見事成定局,老程也不是怕事的人,心裡的小本子上再給李承乾記上一筆之後,老貨理所當然的開始吹牛逼。
什麼高瞻遠矚、先見之明等等,反正能用來誇人的詞,老貨統統套在自己身上,讓李承乾不得不佩服這老人渣神經之大條。不過老貨在吹牛的同時,也沒忘了給李承乾一個:小子,咱們走著瞧的眼神。
早朝到了這個地步已經開不下去了,軍方亂哄哄的,羨慕的、嫉妒的不一而足。但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期望,半年一期的培訓,一年就是八衛,所以就算是倒黴一些,明年年底差不多也輪到自己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