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眼見自己廢儘心力搞的一隻豬就要被囫圇蒸了,李承乾哪裡忍的住,就算是懼怕程妖精的大鼻孔,也得雄起一次。
“怎麼?你小子有意見?”不愧是敢搶皇帝軍大衣的老妖精,完全不管皇帝就在一邊,欺負太子跟欺負孫子似的。
“沒,沒意見。隻是那是一隻豕,以程伯伯的身份……”
然而沒等李承乾把話說完,老妖精就把大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話,大咧咧的說道:“我當是什麼事兒呢。小子放心吧,今日裡沒有那些酸丁在,大可吃得。”
“老匹夫……。”
“斯文掃地……。”
看著老妖精得意的樣子,長孫無忌、房玄齡等幾個文臣不由恨聲低罵道。
“咋啦?老程說錯了麼?院子裡這些人,那一個不是跟在陛下馬上打天下的,想當年跟著陛下南征北戰,殺的屍山血海,戰場之上彆說是一隻豕,就是一坨屎……”
眼瞅著老妖精越說越不著調,李二陛下終於是忍無可忍,惡狠狠的吼道:“程老匹夫,給朕閉嘴。”
霎時間,西池院恢複了安靜,再也沒有了那夜梟般的聲音。
“太子,朕知道你小子從來不會做無用功,既然把豕買回來了,想必是又有些花樣,不如拿出來給大家夥見識見識吧!”李二陛下眼中閃著一股說不清楚的情緒,看的李承乾有些毛骨悚然。
“那,那父皇,這事兒不會泄漏出去吧?”李承乾想想被人明天早朝要被人彈劾蠱惑君父,腦瓜皮都疼。
“那就要看你易牙的手段了,如果你這些叔伯們滿意了,明日他們自會幫你說話。”李二陛下臉上帶著莫名笑意說道。
程妖精剛剛沒說錯,當年打仗的時候真是四條腿的不吃胡凳、兩條腿的不吃人,飯都吃不飽,哪來那麼多的窮講究,也就是現在江山打下來了,才開始拿身份說事。
豕這種東西,在當年那可是好東西,肥肥的五花肉蘸著蒜泥,李二陛下現在想想都流口水。
李承乾這次被抓現形,等於是自己跳出來給李二陛下頂雷,今天在他在好好吃一頓,明天被彈劾的隻會是太子,至於皇帝……,那是被蠱惑的。
多好的借口,多好的頂雷人物,現在不光李二這樣想,幾乎所有站在院子裡的朝臣都在這樣想,包括一直心疼李承乾的長孫無忌也不例外。
至於李承乾怎麼想,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宰好的肥豬已經被卸開,分成小塊拿到西池院的小廚房那邊了,李承乾因為需要指揮廚子,所以也過去了,殺豬現場隻留下苦逼的老薛拿著鐵鍁在辛苦忙碌著。
沒辦法,李承乾走的時候說了,如果不清理乾淨這裡,晚飯就啥都沒了。
李承乾的任務很簡單,隻是告訴廚子先放什麼,後放什麼,炒菜這東西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古人的智慧並不比現代人差,缺的也就是一點點的啟發,所以在李承乾點明了什麼是爆炒,什麼是火候之後,快就被廚子們從廚房請出來,隻因為有他在裡麵,不幫不忙,越幫越忙。
皇宮裡的廚子動作很麻利,由其是皇帝陛下就在這裡,更是到了廚子們表現的時代。
軟炸裡脊、蔥爆肉、爆炒腰花、溜肝尖、溜肥腸……,一樣一樣被端到了桌上。
然後廚子就被打了,隻因為這幫老殺才喜歡那個爆炒腰花。
一頭豬,一共就特麼兩個腰子,這麼多人,一人一口都輪不到就沒了,這讓一群爆脾氣的武瘋子如何能忍。
所以不管廚子怎麼解釋沒原料也沒用,反正就是一頓爆揍。
一群從來沒有吃過炒菜的武瘋子,第一次吃到炒菜會是什麼樣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而且有菜無酒不行,於是李二陛下的珍藏被搬了出來;有酒沒有表演更是不行,於是兵器架被搬了過來;有兵器沒人會使還是不行;於是武瘋子們上場了。
李承乾孤獨的坐在小院的假山上,看著杯觥交錯、喊殺聲震天的院子,有些欲哭無淚。這特麼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會把這幫老殺才給招來。
薛氏殺豬法已經殺了十二頭豬,就因為爆炒腰花好吃,老尉遲竟然假公濟私的派手下巡街武候挨個坊市去買豬。
院子裡滿是血腥味,也知道這幫老貨怎麼吃的下去,隻希望這幫老殺才吃個腎結石出來。
多餘的豬肉也被抬到外麵左右衛的軍營,那幫混蛋今天可是開混了。
薛仁貴的眼睛青了一隻,同李承乾一起坐在假山上,同時手裡還抱著一隻豬腿在啃。
李承乾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坐在那裡啃他的豬腿。
老薛眼睛是被秦二爺揍的,因為程妖精喝大了,乾架竟然沒乾過他,所以秦二爺就出手了。
不過老薛也不吃虧,他現在是隸屬於左武衛的遊擊將軍,而且是李二親封的,從五品下武散官。
“老薛,到了左武衛好好乾。”李承乾看著院子裡一幫武瘋子酒瘋子在鬨騰,口中對薛仁貴囑咐道。
“嗯。”薛仁貴不是多話的人,對李承乾的囑咐隻是點頭答應。
在他心裡李承乾對他有大恩,在江湖草莽中將他找到,又把他舉鑒給皇上。
如果不是李承乾把他抬的高高的,隻怕老程和尉遲就算把他弄到手下也不會重用。
但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程咬金和秦叔寶和他交手完全是看在李承乾麵子上,對他發出的一種考校。
這一切的一切,薛仁貴心中領情,也記著李承乾的好。至於其它,以老薛現在的智慧來說,完全想不到自己什麼地方可以幫到李承乾。
“老薛,到了軍營好好練武,彆浪費了一身本事,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最多兩年,我朝隻怕要對突厥用兵,到時候一切小心。”來自後世,自然會先知先覺,李承乾不知道提前把薛仁貴拉出來會不會有什麼影響,所以一再的叮囑。
“嗯。高明放心,某省的。”老薛將嘴裡的肉咽下去,沉聲說道,末了想了一起接著又添了一句:“某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