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修者交戰,生死往往隻是一瞬間,方逸也沒打算以影分身拖延太長時間,因此影分身體內三十六道庚金劍氣瞬間全部爆發,如一片小型風暴,席卷向高永年。
“破!”高永年手掐劍訣,七柄飛劍在空中飛舞,將方逸釋放出的庚金劍氣一一斬滅,七柄飛劍不做停留,以劍陣圍攻方逸這尊分身。
而方逸本尊,此時正和陸通纏鬥在一起,兩柄飛劍在空中不停相互碰撞。
越打,陸通心中越是吃驚。
“這方逸的本命飛劍,應該已經要接近中品靈器了。”
兩人纏鬥中,陸通能感覺到,方逸的靈力雖然精純磅礴,但終究也隻有築基後期的水準,能夠與他相互搏殺不分上下,除了諸多劍法的精妙之處,方逸本命飛劍的品質,也占據了不小的功勞。
“一個築基後期修者,竟能擁有接近中品靈器的飛劍,也不知道這方逸究竟出自哪座世界。”
陸通徹底被方逸纏住,心也沉到穀底,沒有他和高永年的幫助,段星洲與何平絕對支撐不了多久,隻要兩人一死,平衡局麵被打破,自己和高永年在這座殺戮島上將再無任何優勢,即便在這場戰鬥中存活下來,也絕不可能活到最後。
這座小島就這麼大,又不限製神識,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都不可能。
“咻”破空之聲再次響起,段星洲與何平兩人聚在一起,麵色凝重,此時兩人麵色均有些蒼白,氣血也已不穩,兩人麵對許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最後不得已聚在一起,兩人合力布下重重防禦抵擋許劍的攻擊,希望能夠拖延到陸通和高永年將方逸斬殺。
許劍的本命飛劍極為詭異,平時隱藏於劍罡之中,即便兩人以神識也無法探查發現。
而且那飛劍最後一段攻擊的速度實在太快,以他們二人的目力和神識,竟都無法發現其蹤跡,往往隻看到那飛劍一動,下一刻便出現在兩人身前,那一段時間,飛劍似是躲入了其他空間一般。
這次也不例外,破空聲一響,兩人已經做好準備,兩柄飛劍環伺,周身一圈圈靈力遍布,緊接著,那飛劍突兀從空中出現,轟在了兩人布下的靈力防禦上。
隻聽到連續的‘噗、噗’輕響,那層層靈力防禦便接連被刺破,兩人再以本命飛劍抵擋,三柄飛劍對撞在一起,段星洲、何平兩人卻是再也抵擋不住許劍飛劍的衝擊力,雙雙倒飛出去,口中鮮血吐出。
身軀還在繼續倒飛時,兩人便各自服下療傷丹藥,體內傷勢快速恢複。
然而,兩人接連幾次接下許劍的飛劍攻擊,終究有些傷患不能靠丹藥快速恢複,這種傷患,已經在逐漸積累,怕是要不了多久,便無力再支撐下去,到時候彆說是許劍的本命飛劍,便是那劍罡,都能夠輕易將他二人斬殺。
對付兩個金丹初期修者對許劍而言倒也輕鬆,空隙之間見到方逸和陸通、高永年的戰鬥,再一次被驚豔到了。
“這小子,真是個變態啊!”
對於方逸所說,能夠牽製兩位金丹初期修者,在許劍看來,也隻是憑著方逸那近乎變態的防禦能力,有防禦法寶在身,能夠抗住金丹初期修者的攻擊,倒也還可以理解。
但是許劍看到,方逸此刻竟然能在搏殺中與陸通鬥個不相上下,不僅如此,這方逸竟還修煉了一具分身擋住了另外一個修者,其戰力比他這金丹中期的修者,也隻不過是稍遜一籌。
“奶奶的,從哪冒出來的怪物?”和陸通一樣,此時的許劍也很想知道,方逸究竟是從哪一座世界冒出來的修者。
“陸道友,方某先前所說,如今依舊算數,陸道友不妨考慮一二。”
與陸通交手中,方逸神識傳音道:“陸道友也看到了,那兩位怕是撐不了多久,一旦他們隕落,陸道友的境遇怕就不好看了。”
“哼,和你們為伍又能怎樣,到最後還不是一樣被斬殺?”陸通之所以拒絕了方逸和許劍,堅持與另外三位金丹初期修者相互守望,便是因為許劍的實力要高出他太多,即便三人能夠活到最後,他與方逸也必然會死在許劍手中。
而與另外三位金丹初期修者在一起,便會覺得安全許多,首先便是形成了三方平衡的局麵,可以和兩位金丹中期修者比拚耐性,再有便是,假如他們能夠活到最後,陸通相信,以他自身的實力,在四人中足矣自保,不會倒在終點前。
可眼下的局麵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方逸能夠抵擋住他和高永年的攻擊,為許劍拖延了時間,這樣許劍便可以輕鬆斬殺段星洲與何平二人。
“陸道友此言差矣。”方逸神識波動道:“我與許道友之間,亦同樣存在此問題,方某想要陸道友一起,也是覺得,三人相互監督才更加可靠。”
“憑著我的防禦手段,和陸道友聯手,便是許道友,多少也會有些顧忌。”方逸繼續道:“你我之間更不可能相互殺戮,因此,方某才想要拉上陸道友一起。”
“憑著你的防禦手段?”陸通嗤笑一聲:“你的防禦手段又能抵禦多久?沒有能夠威脅到金丹中期修者的攻擊手段便是白費,對於許劍而言,也不過是多廢些功夫罷了。”
“也罷。”方逸沒有再廢話,“我便讓陸道友看看我的攻殺手段。”
方逸突兀轉身,殺向高永年。
雖然也有想過獨得三份寶物,但方逸可不敢確定許劍還有些什麼手段,萬一還隱藏著殺招,到時再加上偷襲,說不定就會載在這裡,至於偷襲斬殺許劍,方逸雖然也有把握做到,卻是沒有如此想過,既然已經達成了協議,方逸自不會在最後時刻翻臉,這也是他一慣的準則。
隻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為了形成更穩定的局麵,方逸寧願暴露一些實力,也要拉上陸通一起,同時這種手段也會讓許劍更加忌憚。
高永年破了方逸分身的三十六道庚金劍氣,繼而操縱飛劍斬殺方逸那尊分身。
影分身可沒有諸多寶物,自是抵擋不住金丹修者的攻擊,在北鬥七星劍陣的圍攻下,片刻便被斬碎。
“陸道友,我來助你。”
斬殺了方逸的分身,高永年審視場中局麵,段星洲與何平兩人已是重傷,岌岌可危,此時若是自己再過去,不但幫不上忙,或許還要搭上性命,反觀陸通和方逸卻是不相上下,旗鼓相當,若是再加上自己,說不定能將那方逸斬於劍下。
可話音剛落,便見方逸突兀轉身,竟向自己方向極速奔來,同時本命飛劍化作三道劍光斬向高永年,一道劍光為天,一道劍光為地,一道劍光斬人。
三道劍光,似乎化作一個世界,向高永年籠罩而來,避無可避。
“這劍法,以天地人三才為根基,竟能有如此威勢!”
陸通看向方逸那劍法,一時間竟有些愣住了,以天地人為根基的劍法,幾乎每一座世界都有,算不上珍貴,像是陸通,早年也修煉過三才劍法,但是這門劍法威力普通,變化也不多,最終也隻修煉到入門境界,作為根基。
可眼前方逸施展這劍法,便是以天地人三才為根基,與自己曾經修煉的劍法有幾分相似,卻又完全不同。
相似的是招式,不同的蘊意和威力,這劍法從方逸手中施展出來,便如形一座世界般,浩瀚偉岸,完全超出了陸通對於三才劍法的理解。
這還是方逸從劍宗劍道塔外圍學到的一門劍法,當時看去,便覺得這門劍法雖看似簡單,卻有包羅天地的意蘊,單是那種意蘊,方逸便覺得不凡,因此記錄下來修煉。
在醉劍仙那道劍意的影響下,方逸學習種種劍法都事半功倍,因此這三才劍法在方逸手中才有如此威力。
但若是隻靠這三才劍法便想要斬殺一位金丹初期修者卻是不可能,方逸對此心知肚明,身形跟隨本命飛劍,極速飛掠,殺向高永年。
見到三柄飛劍似裹挾一座世界而來,高永年臉上也變了顏色,口中喝到:“七劍合一,斬。”
原本一分為七的本命飛劍光芒一閃,又合在一處,成為一柄,然後自上而下,淩空向方逸劈了過去。
“轟隆。”
高永年本命飛劍上閃現出的璀璨劍光與方逸三柄飛劍對撞在一起,爆發出一聲巨響,爆炸開的靈力似一道道劍氣,將兩人周圍的一些石頭切割成了碎屑,有些石頭,更似蒸發了一般。
高永年此時隻覺得胸口發悶,腳步都有些趔趄,那磅礴的劍氣衝破自己的劍光阻擋,轟擊到自己布防在周身的靈力上,衝擊的他不斷後退。
剛要呼救,高永年卻陡然間覺得識海似是被什麼東西刺穿一般,傳來一陣劇痛,緊跟著,一柄飛劍貫穿了高永年的胸口,劍氣順著傷口將體內一切生機斬滅。
高永年身軀還站立在原地,低頭看一眼胸口被飛劍貫穿而成的孔洞,眼神中色彩消失,身軀轟然倒地。
其餘五人全部被驚到了,自方逸攻向高永年,到高永年身死,也就眨眼的時間,便是在不遠處觀戰的馬修也驚呆了,萬萬想不到,這位築基後期修者竟有如此實力,殺一位金丹初期修者,如砍瓜切菜般容易。
“許道友,快。”方逸斬殺了高永年,連忙催促許劍,同時神識傳音問向陸通:“陸道友,如何?”
陸通沉默片刻,回複道:“好,既然方道友不嫌棄,那陸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高永年隕落,段星洲與何平兩人重傷,對於陸通來說,已經是無路可走,就算最後關頭被斬殺,也比現如今這局麵要更好,而且看方逸如此實力,還要三番五次拉攏他,讓陸通心中也燃起一絲希望,說不定,一切皆如方逸所說,到最後,還能分到一件寶物。
許劍見方逸斬殺了高永年,心中興奮,手中飛劍速度再增,同時劍罡暴漲,欲要一舉斬殺段星洲與何平。
可就在此時,一道劍光斬來,硬生生抵擋住了許劍本命飛劍以及劍罡,同時一道聲音在場中爆喝:“陸通,帶他倆先行離開。”
說話之人正是馬修,原本一直在觀戰中,希望等到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麵出現,若實在出現不了自己想要的局麵,屆時他也會出手救下段星洲、何平兩人,以繼續維持平衡的態勢。
哪成想,方逸出手,隻瞬間便斬殺了高永年,馬修立刻感覺到了威脅,絕不能再讓許劍斬殺段星洲與何平二人,因此斬出一道劍光,阻攔下許劍的攻擊,同時讓陸通將兩人帶離。
如此一來,有三位金丹初期修者站在他這邊,相比較起來還是比許劍多了些優勢。
“好,多謝道友出手相助。”陸通答應了一聲。
馬修哪裡知道,陸通暗中已經和方逸達成協議,看似遵馬修吩咐,向重傷的兩人飛奔過去,臨到近前,眼中卻是寒光爆閃,飛劍閃爍,將身受重傷的兩人斬於劍下。
飛劍穿透兩人身軀時,兩人才反應過來竟是陸通殺了他們,伸手指著陸通,口中卻說不出話,眼神中儘是不甘。
突如其來的變化將馬修也嚇了一跳,但是作為金丹中期修者,頭腦反應也快,瞬間明白了其中原委,看來這陸通早已和許劍、方逸謀劃好,怪不得兩人敢有恃無恐攻殺四位金丹初期修者,原來這一切都早有預謀。
直到這個時候,馬修才明白大勢已去,雖然觀剛才戰鬥,許劍也未必是自己對手,但是還有那位堪稱恐怖的築基後期修者,還有一位金丹初期的陸通,三人加起來,想要斬殺自己卻是不難。
如今,再想躲避也沒有了任何意義,這座小島實在太小,三人輕易便能發現並且包圍自己,根本沒有地方可逃,於是馬修乾脆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