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旭親自把三個指頭大小的瓷瓶送往蒙毅府上,這小瓷瓶和當初給李信的一樣,都隻不過拇指大小,裡麵的藥水很少,而且同樣還是老版的五毒舒魂水,這種藥水陳旭自己都喝了五六天,李信也試過,隻要藥劑量控製好,而且不是天天喝的話,基本上沒什麼太大的後遺症,隻是過後身體透支會得黑眼圈,會表現的精力比較旺盛而已。
一想起當初李信走路都情不自禁一聳一聳的樣子,陳旭略微有些臉黑,想象一下明天老丈人上朝一聳一聳的樣子,估計很帶喜感。
而就在陳旭告辭蒙毅準備回府的時候,蒙恬帶著幾個侍衛快馬加鞭而來追上他,讓他跟著去一趟典客署衙的牢房參與審訊一下頭曼單於的老婆。
在去典客署的路上,蒙恬把昨日審訊閼氏的事情說了一下,那個閼氏竟然一口咬定頭曼並沒有一個兒子質押在月氏,而同閼氏一起抓來的還有一個最小的兒子,不過才四五歲,根本就一問三不知。
這個說法連陳旭都開始有些犯疑,莫非自己穿越之後提前懟翻了匈奴,從而導致和後世所知的曆史已經發生了變化?
按照曆史記錄,頭曼單於的大兒子冒頓的確是質押在月氏,後來冒頓殺掉月氏人的看守逃回匈奴,頭曼認為冒頓非常勇敢,便讓他統領大軍,在一次狩獵之中冒頓殺死了自己的老爹自立為匈奴單於,然後故意向東胡示弱並且暗中積蓄力量,最後打敗東胡殺死東胡王,攜大勝之勢攻擊月氏,侵占月氏的大片領土,月氏無法抗衡隻能往西方逃走,至此匈奴統治了西域和大漠南北組建了匈奴帝國,並且隨後幾年接連攻擊中原諸郡,陸續奪取了河西河東大片領土,將被蒙恬收複的河南重新占領,集結數十萬大軍對中原虎視眈眈,使得中原受到極大的威脅,白登之圍之後逼迫漢朝不得不締結盟約。
冒頓此人不僅嗜殺殘酷,而且也的確雄才大略,匈奴這個野蠻的種族在他手上變得異常強大,漢朝被壓迫了近百年才開始反擊。
但即便是冒頓不在月氏的話,那麼這個人至少應該是存在的,陳旭穿越過來之後,雖然曆史正在慢慢改變,但所有遇到的人和事都沒有太大的出入,因此陳旭更加偏向於閼氏在撒謊。
因為匈奴如今雖然已經投降,但匈奴人並沒有死光,逃出去不少,隻要冒頓出現,憑借太子的身份照樣還是可以凝聚一部分匈奴人東山再起。
來到典客署之後,幾個兵卒將閼氏再次從牢房裡提出來審訊。
因為語言不通,陳旭也聽不懂閼氏說的是什麼,唯獨通過典客署的翻譯才大致能夠聽懂說的內容。
蒙恬和陳旭坐在旁邊的大椅上看著典客署的幾個官吏審訊,但得到的結果和昨天幾乎如出一轍,詢問之中閼氏翻來覆說頭曼並沒有兒子被質押在月氏,幾個兒子除開眼下自己生的小兒子之外,剩下的都已經逃走或者被殺死了。
十多分鐘後,陳旭忍不住站起來對幾個典客署的官吏說:“現在我問,你們翻譯給她聽,回答的內容也要一字不差的翻譯出來!”
“是,侯爺!”幾個典客署的官吏一起行禮。
麵對陳旭這個穿著華貴裘服的少年,閼氏雖然不知道陳旭的身份,但也不敢大意,跪在地上不敢亂動。
“頭曼的大兒子名叫冒頓對不對?”陳旭第一個問題。
典客署的翻譯把陳旭的話翻譯之後閼氏很是呆了許久,雖然想極力否認,但最後去還是隻能點頭。
匈奴人何其多,隻要找人打聽一下可能就會知道這件事,她可以否認頭曼的大兒子不在月氏,但不敢否認他的名字。
“你生下頭曼最小的兒子之後,頭曼特彆喜愛,因此準備立小兒子為太子,因為害怕冒頓不甘心會殺死小兒子,於是將冒頓送往月氏作為人質對不對?”陳旭第二個問題。
“啊~!?”隨著翻譯把陳旭的話翻譯完畢,閼氏頓時像被雷劈了一般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驚恐的捂著嘴巴看著陳旭。
而陳旭的問題不光蒙恬驚訝,典客署的幾個官吏也非常驚訝的一起看著陳旭。
頭曼的匈奴王庭距離大秦邊關足有兩千餘裡,中原的軍隊幾乎不可能攻擊到河西如此遙遠的距離,因此雖然知道匈奴有一個叫頭曼的王,但也隻是通過平時俘虜的匈奴部族或者來往於匈奴之間的商隊大致了解一些匈奴王庭的事情,至於頭曼單於有一個叫冒頓的兒子這種事肯定是不清楚的,畢竟匈奴是野蠻人,中原人沒興趣去打聽匈奴王的家事,即便是匈奴王也不一定知道秦始皇有一個大兒子叫扶蘇,因為這無關緊要,雙方關心的隻是對方的君王和軍隊。
而頭曼將冒頓質押到月氏這件事中原人更加不可能知道,至於陳旭描述的這種細節更是像聽故事一樣。
冒頓被頭曼送到月氏的原因閼氏自然知道,但這件事哪怕在匈奴內部也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隻有頭曼和閼氏才知道真正的內幕,那就是如同陳旭所說,頭曼想立這個最喜歡的妃子所生的最小的兒子為太子。
“說,是也不是?”陳旭厲聲喝問。
閼氏身軀劇烈顫抖,即便是她聽不懂中原話,但也能夠聽得出陳旭的意思。
“你不說話,本侯也大概知道,你一定是喜歡冒頓,甚至還屢次偷偷摸摸跟他私會通奸對不對?”陳旭突然再次冒出一句令人眼球掉一地的問題。
典客署的官吏結結巴巴的把陳旭的話翻譯給閼氏聽,而聽完之後閼氏直接就如同爛泥一般趴在地上。
“你不說也無所謂,我大秦鐵騎數十萬,兩次大戰斬殺你匈奴部族十餘萬人,如今剩下的匈奴都已經成為俘虜,即便是逃走的也不過區區一兩萬人,這些人大部分都逃往北方,你還指望冒頓某一天能夠返回匈奴故地重組王庭前來搭救你?嗬嗬,恐怕你這個打算是注定要落空了,如今陛下已經委托蒙恬將軍執掌數十萬大軍準備攻打月氏……”
陳旭指著大馬金刀臉色威嚴坐在旁邊的蒙恬。
“滅你匈奴的兩次大戰皆都是蒙將軍一手策劃指揮,我大秦兒郎的勇武你已經見過,頭曼的頭顱如今還擺放在大秦太廟之中,月氏雖然比匈奴強那麼一些,但你可知道東胡王的腦袋在去年入秋之後也已經被砍回來擺在了你丈夫的腦袋旁邊,難道月氏比匈奴和東胡加起來還厲害?隻要我大秦進攻,月氏瞬息就會崩潰瓦解,我大秦太廟隻會再添一顆月氏王的腦袋而已,冒頓區區一個滅國的王子身份,在我大秦眼中猶如喪家之犬,本不值得我們關心,但我中原乃是禮儀之邦,匈奴和大秦同為華夏種族,陛下也有憐憫之意,因此對匈奴也沒有趕儘殺絕,但冒頓畢竟是王族身份,如今既然匈奴已經歸服大秦,我大秦必然要為匈奴撐腰,將冒頓王子從月氏人手中要回來,免得流落在月氏受到迫害,你喜歡莫頓,到時候冒頓歸來,雖然不能再當匈奴王,但至少你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
陳旭說一句,旁邊蒙恬的臉皮便輕輕的抖一下,而官吏便臉色古怪的翻譯一句,閼氏的身體也跟著顫抖一下。
等陳旭說完之後,閼氏身體已經快抖成不成形狀了,許久之後才斷斷續續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句話。
“她說什麼?”陳旭看著旁邊的通譯。
“侯爺,她詢問您到底是什麼人?”通譯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告訴她,某乃是仙家弟子,清河侯陳旭!”
“是,侯爺!”
通譯拱手之後把陳旭的身份仔細說了一遍。
本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閼氏突然抬頭直勾勾的看著陳旭,眼神中充滿了各種情緒,有恐懼,似乎還有莫名的激動和驚喜。
“你現在可以說了,冒頓到底在不在月氏,如若在,本侯替你將他從月氏要回來,如若你說不在,等大秦鐵騎擊敗月氏大軍,到時候抓住冒頓就會當做叛國罪斬殺……”
“在,在~”通譯的話剛剛落音,閼氏竟然用很蹩腳的中原話趕緊回答。
“好,很好,你起來吧!”
陳旭鬆了一口氣,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閼氏戰戰兢兢起來之後彎腰給陳旭行禮,然後把冒頓質押到月氏的前因後果甚至一些匈奴王庭的隱秘之事都竹筒倒豆子說了一遍。
而隨著通譯不斷的翻譯,不光蒙恬和典客署幾個官吏聽得目瞪口呆,就連陳旭都滿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