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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給皇帝下了一劑猛藥之後,皇帝和朝議最近很安靜。
而東方道的修建已經徹底走上正軌,參與招商集資的商賈組織的工程隊已經根據各自的標段開始平整路基進行施工了,而且是明目張膽,因為陳旭那句我又沒有鋪混凝土的話已經流傳出去,讓所有的商賈都感覺很有道理,反正我又沒有正式開始鋪路,隻是把破爛的舊馳道修理一下而已,李斯即便是看見了又怎麼樣,難道還不允許修路咩。
於是李斯聽到不斷傳來的消息之後,也隻能躲在自己府中鬱悶的揪胡子,下巴都禿嚕了一大塊。
陳旭最近也沒什麼需要太操心的事,除開去科學院和文學院轉轉就是到已經籌備完成兩個月的工學院和農學院去客串一下講師。
工學院和農學院在八月初就已經籌備完畢,而且各自招收了一些年輕的學徒和幫工在裡麵學習,但因為陳旭當時正忙著搞定東方道招商集資的事情,每天忙的一塌糊塗,也沒什麼精力去搭理,但作為工學院的首任院長,陳旭還是把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胡寬安排去工學院當了副院長,然後又從科學院和工廠各自抽調了一些精通冶煉鑄造打造兵器農具新修水利的匠吏匠工去學院當了教習和助教。
至於農學院,那個屬於戶部的下屬府衙,陳旭管不到,因此院長和副院長都是仿照工學院和科學院設置,但人手都是戶部的人,不過農學院的院長幾次上門邀請陳旭去農學院講學。
陳旭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好好上幾節課,剛好這幾天有閒,因此專門去把後世一些深耕積肥,篩選良種,嫁接雜交,閹割豬仔之類的理念說出來,同時還熱情的邀請這些學生把自己城外的兩百多頃的山林和農田當做試驗田和實習基地,因此最近他城外的封地上多了上百個免費的幫工,天天按照他的規劃在封地上忙碌,種植大薑和花椒,移栽各種果樹苗,撒播冬小麥,一旦開春之後,封地上就會按照不同區域出現不同的種植作物,同時還在不同的地方規劃養雞場,養鴨場,養羊養豬養魚等等。
陳旭的要求就是,每個人負責的種植養殖項目達到要求就可以畢業了。
而工學院也比較好辦,陳旭的許多課都在科學院講過,胡寬也算是一個非常合格的建築工程師,加上科學院和工廠的匠吏也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師,平日除開根據印刷出來的九章算術做一些數學理論的學習之外,更多的時間是跟著張蒼、公輸勝、麻杆和章文等人在工廠和工地上實習,特彆是工廠的煉鐵廠、打鐵坊、軸承廠、水泥廠和水車磨坊,都是所有學生必須熟悉的實習項目,按照陳旭的規劃,這些人學習一年之後就會被委派到大秦三十六郡去擔任郡吏管理和指導各郡的工業生產和發展。
這兩個學院對大秦未來的發展非常重要,而第一批學生就是種子,教的好不好直接關係到工業和農業的快速發展,因此陳旭的要求很高,教的自然也還是很認真。
但不管怎麼說,農業和工業的整體發展都不是他一個外賣小哥可以全部搞定的,他最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科學院,把自己記得的一些數學、化學、物理等理論講出來,不管對不對或者明不明白,講出來之後讓人去試驗和論證。
科學院的會議室內,陳旭正在講課,這節課的內容是機械傳動的三種最主要的方式。
“今天講完鏈條傳動,那麼齒輪、鏈條、連杆和皮帶這幾種機械傳動最常見的方式就都講完了,前兩種都是以齒輪為基礎,後兩種可以看做是以轉輪為基礎,齒輪大家眼下都已經了解而且也很熟悉,不清楚的可以去水車磨坊仔細觀察,如果還看不懂就可以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陳旭在黑板上一邊寫一邊說。
會議室裡發出一陣哄笑。
這些聽課的都是科學院下屬的部門,包括張蒼和公輸勝麻杆現在幾乎是每節課都必到,因為隨著科學院研究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精密,工廠不僅已經研發製作出來滾珠軸承、攪拌機、打磨拋光機、鑄幣機等簡單機械,同時也還在根據陳旭的要求不斷的進行改良,包括以前設計設計的脫粒機和拉坯機如今也全部換成了軸承裝置。
脫粒機以前都是用粗糙的木頭製成,眼下有了鋼鐵和滾珠軸承,工藝的發展已經可以將脫粒機改造的更加結實耐用,而且運轉更加輕便,還可以根據不同農作物的特性調教不同的結構和脫粒方式。
而拉坯機以前也同樣是用粗糙的木頭製成,用繩索作為傳動方式,後來改成了腳踏式的連杆,但還是非常粗糙,特彆是軸的設計和製作不標準,轉起來會有輕微的搖晃和震顫,導致在拉坯的時候經常會出現失誤,而如今工藝改進之後,轉軸和腳踏式的連杆都可以用鋼鐵製作,可以大大增加拉坯的成功率,也能讓拉製出來的陶器更加規整。
“連杆和皮帶傳動大家也不算陌生,脫粒機和拉坯機上就有,至於鏈條傳動是最為複雜的,因此大家下去之後需要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一旦研究出能夠和齒輪完美配合的鏈條,我們就能製作一種自行車,不用牛馬就可以在馬路上騎行,在大街小巷穿行如履平地,比走路快無數倍……”
“侯爺,自行車莫非就是能夠自己行走的車?”一個匠吏站起來問。
“不是自己行走的車,而是自己蹬著走的車!”陳旭解釋。
“那又什麼區彆?”這個匠吏腦袋還沒轉過彎來。
“就是你自己用腳蹬著車走啊!”陳旭額頭上冒出幾條黑線。
“侯爺,那和推車有什麼區彆?為何叫自行車?”這個匠吏繼續當杠精。
陳旭黑著臉把黑板上寫的內容都擦掉,然後很快在黑板上畫出來一輛自行車的圖形,畫完之後,陳旭把腳踏、齒輪和飛輪之間的鏈條示意圖特彆標注出來詳細講解了一遍。
雖然陳旭講解的很清楚,幾乎所有人也都聽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看著這個隻有兩個輪子的古怪車子,所有人又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
“侯爺,您畫的這個鏈條傳動沒有任何問題,俺也聽懂了,但您這車肯定畫錯了!”還是剛才那個匠吏又站起來說。
“哪兒錯了?”
陳旭再次仔細的看了一下自己畫的自行車,兩個輪子,車把,座椅,前後齒輪和鏈條,腳踏甚至刹車都齊全,除開畫的不太標準,自行車該有的物件都是齊全的,甚至車把上還掛著一個手搖式鈴鐺,絕對沒畫錯。
“侯爺,您的確畫錯了,這自行車一前一後兩個輪子在一條直線上,放都放不穩如何行走?”張蒼都忍不住站起來提醒說。
陳旭鬆了一口氣搖頭笑著說:“誰說我畫錯了,自行車就是這樣子的,而且我保證它能夠跑的很快而且還不會倒!”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是啊,兩個輪子在一條線上怎麼會不倒?”
教室裡發出一陣嗡嗡聲,無數人都看著黑板搖頭。
張蒼都端著茶杯遲疑了許久之後苦笑說:“侯爺,您一直說我們現在研究的是科學,因此一切都要講科學理論,您畫的自行車鏈條傳動沒問題,但的確不科學,蒼不能認同侯爺的這個設計,製作出來之後必倒無疑!”
“對對,必倒無疑,誰要是能夠坐在上麵蹬著行走,某……某把磨坊的大鐵磨吃下去!”第一個提出疑問的匠吏大聲嚷嚷。
“嘿嘿,好,本侯設置一萬錢的獎金,誰如果能夠把這個自行車製作成功,就能得到這一萬錢的獎勵,而且本侯還要和你打個賭,到時候如果本侯能夠騎著不倒而且行駛靈活自如,你也彆吃那個鐵磨,不管香辣味還是蒜香味兒你絕對都啃不動,隻需要從科學院裸奔到城東門外大橋上,如何?”
“但要是侯爺輸了怎樣?”匠吏眼睛一亮激動的說。
“本侯輸了,自然也是脫光了衣服從科學院裸奔到東門大橋……”
“嘩~”會議室一陣劇烈騷動之後就是無數人激動的跳起來拍桌子大笑。
“賭~賭~賭~~”許多人興奮的開始大吼。
“哈哈,這個賭約我接了,侯爺到時候可要說話算話!”匠吏也被刺激的臉紅脖子粗。
“本侯自然算話!”陳旭毫不在意的點頭,然後眼珠一轉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奇妙的事情之多令人無法想象,因此我即便是與你等打賭兩輪的自行車可以行使,但做不出來合用的鏈條傳動係統你等肯定也不會信,不若我們再打一個賭,驗證方法比較簡單……”
“嘿嘿,侯爺想賭什麼?如何賭法?”許多人都雙眼放光的看著陳旭,看起來興趣極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