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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園門口的大街,比之上午更加熱鬨非凡。
由於冰粉的橫空出世,一下引爆了這炎炎夏日人們對於冰爽和清涼的最狂熱追逐。
一個冰粉攤已經不夠用,差點兒被瘋狂的人群擠翻了,因此清河園的主管皇甫缺親自出麵指揮在清河園大門兩邊相隔十丈擺了四個攤位,後來甚至又多安排一個攤位到對麵留香園裡麵才將慕名而來的民眾安撫下來。
大桶大桶製作好的冰粉陸續不斷的從後廚抬出來,冰桶冰鎮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按照侯爺教的製冰方法偷偷製作幾大桶冰水,售賣的時候澆上兩勺冰水加上糖醋汁售賣,但依舊擋不住民眾的狂熱追求,五個攤位聽見的就是呼喊喧嘩和銅錢丁零當啷丟進木箱中的聲音,而每過半個時辰,就會有人把錢箱抬進清河園的財務室進行清點記賬。
整個清河園上到主管下到幫工,任誰都想不到一份小小的十錢一碗冰粉,竟然硬生生被侯爺做成了日進鬥金的大生意。
而這個生意隻要這酷暑不消退,估計還要持續幾天甚至一兩個月,因為聽說今秋少雨乾旱,估計這酷暑還會持續很長時間。
“侯爺來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見在禁軍和宮人侍衛保護下聯轡而來的兩輛豪華馬車,大街上瞬間響起熱烈的歡呼聲。
陳旭坐在馬車上對著行禮呼喊的人群招手示意。
“快看,是五公主!”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贏詩嫚的儀仗,因此許多公孫王侯也都恭恭敬敬的站在路邊拱手行禮,高呼拜見華玉公主。
贏詩嫚站起來對著兩邊福身行禮,溫柔禮貌的樣子更是惹的人群歡騰起來,直到兩輛馬車在清河園的侍衛迎接下進入園內,大街上的人群這才慢慢平息下來吃涼粉的吃涼粉,吃燒烤的吃燒烤,搖扇逛街不一而足。
甚至許多人還會深入探討一下清河侯請華玉公主進入清河園之後的後續故事,到底是在清河酒店吃飯呢還是去看戲,亦或者在酒店的包間之中摸摸捏捏摟摟抱抱啥的,做一些令所有人都羨慕嫉妒恨的娛樂活動,因為聽說侯爺在大冬天就把五公主脫得光溜溜的摸病了……
八卦火焰焚身的好事者什麼心態和興趣陳旭自然是不知道的,知道也不會去理會,更不會以誹謗罪起訴他們,因為眼下他就是大秦最火熱火爆的侯爺,作為一個明星,被人議論一下私生活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在皇甫缺的親自安排下,陳旭先帶著贏詩嫚在劇院一個最好的包間安頓下來,二人親密無間的坐在一起觀賞了如今已經傳揚到家喻戶曉的《精忠報國》的MV和白蛇傳的第二幕盜仙草。
在觀賞的間隙,陳旭又讓人送來了琳琅滿目的各種小吃,燒烤、春卷、炒栗子,特彆是最近開始風靡鹹陽的油炸螃蟹和醬爆田螺,再加上兩碗晶瑩剔透的冰爽冰粉,二人邊看邊吃邊聊天,贏詩嫚再次恢複了往日的神態,快樂的臉上再也看不出一絲憂鬱的情緒。
一場戲看完出來,太陽西斜已經是申食。
大街小巷到處漂浮著濃烈的飯菜香味,清河園門口的這條大街已經人滿為患,吃完晚飯出來玩耍的紈絝公子、公卿官吏、富豪方士以及各種身穿華服的貴族,除開這些有頭有臉的剝削階級之外還有挑擔背筐的普通百姓,都聚在大街兩邊售賣各種水果和零食,如今正是夏末秋初時節,山野中各種瓜果也正是成熟之時,因此到處都是吆喝售賣之聲。
“香瓜香瓜,又脆又甜的香瓜~”
“新出籠的包子呐,油渣薺菜餡兒的包子~”
“炒栗子,新打的栗子~”
“冰粉冰粉、消暑解渴的冰粉~”這是清河園冰粉專賣團隊的吆喝。
“烤螃蟹,椒香蒜芥各種味道都有,一錢一串,一串三隻……”就在清河園大門側麵不遠處擺放著一碳爐和燒烤架,一對皮膚黝黑的少年兄弟也正在大聲吆喝。
近一個月過去,這對兄弟臉上再也看不出往日的膽怯和淒苦,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乾淨的細麻布衣,渾身都收拾的整整齊齊,而且裝備也不是當初那個破爛的陶盆,而是一個價值上百錢的鐵質燒烤架。
因為聽說侯爺親自吃過他們的螃蟹,而且還讚揚味道很好,因此這兩兄弟如今也算是清河園門口的知名人物,許多來玩耍的都會慕名而來吃上一串螃蟹。
而如今的烤螃蟹也不是當日那種隻有鹽巴的味道,而是清洗乾淨之後用油鹽醬醋蔥薑蒜芥精心醃製過的,味道比開始也好了無數倍,因此兩兄弟也把一樣簡單的烤螃蟹做成了這條街上的一道知名美食,其他模仿者在這裡都混不下去,隻能到彆的曲園雜舍擺攤,然後如今的鹹陽,烤螃蟹也已經成為了一種大街小巷司空見慣的食物,而因此連帶抓螃蟹也成為了一個賺錢的行業。
如今城內城外的河溝水渠之中,每天到處都可以看到戴著鬥笠提著魚簍的男女老少在抓螃蟹摸田螺,一天辛苦下來也能賺上幾錢甚至十錢二十錢,一個月下來就是數十錢甚至幾百錢,就這一樣毫不起眼的營生,就能養活一家老小,這也是清河侯無意中開辟出來的一項謀生手段,因此無論是賣烤蟹的還是抓螃蟹的,都對清河侯感恩戴德。
陳旭手裡搖著一把折扇牽著贏詩嫚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
除開這些小吃之外,街上還有人售賣一些草帽麻鞋折扇拐杖甚至還有陶製的車馬人俑玩偶,如若不是陳旭知道這是大秦,一定會以為自己到了後世某個全都是古裝打扮的旅遊區,身邊這些人都是遊客和賣工藝品的商家。
這條街有差不多兩百多米長,東看看西逛逛,陳旭頭上很快多了一頂草帽,手裡的折扇換成了一個陶製的玩偶,贏詩嫚亦步亦趨的跟在他上邊,頭上也帶著一頂花藤編織的草帽,手裡拿著一串烤螃蟹。
逛到申食末,陳旭這才把心情歡暢的五公主送回皇宮,就在他回到清河侯府稍事休息一下準備出城回清河彆院的時候,卻被一個騎馬而來的錦袍將軍在侯府門口攔住了。
“原來是狄道侯,失敬失敬!”陳旭略有些奇怪,不知道李信為何急匆匆來找他,因此隻能從馬車上下來打招呼。
“這麼晚了來打攪清河侯,還望恕罪!”李信挺客氣,恭恭敬敬的對著陳旭行禮。
“無妨無妨,我可不是狄道侯要領兵打仗,我很閒的!不知狄道侯前來所謂何事?”陳旭笑著還禮。
“這個……”李信似乎略有些難以啟齒,嘴巴張了幾下猶豫不好開口。
“狄道侯隨我進屋說話!”看著李信吞吞吐吐的樣子,陳旭擺擺手讓馬夫和侍衛仆從把馬車再次趕進侯府,然後親自引著李信去了客廳。
雙方落座,侍女奉上香茶之後陳旭吩咐所有人都退出去把門關好,房間裡瞬間就安靜下來。
“旭聞陛下準備入秋之後再次攻擊匈奴,同時也對東胡發動一次突襲,狄道侯乃是掃滅河南的主將,恐怕此次還是會再次出征,不知道何時動身?”陳旭喝了幾口茶之後問。
“就在數日之後出發,七月底出征,在寒冬來臨之前擄掠和斬殺匈胡大量人口和牲畜,寒冬一到匈胡牧民必然大量凍餓致死,隻需兩三年這樣突襲之後,匈胡必然潰散遠遁,匈胡之患定然瓦解無形,西北從此再無禍患!”李信臉色平靜的點頭說。
打仗陳旭根本就不了解,因此也從來都不參與軍事的部署和朝堂之上的討論。
如今新式馬卒裝備夜以繼日的都在不停打造,從二月份到六月份,每隔幾天都會有各郡打造裝備的數據彙總到工部,然後報備兵部清點核驗之後陸續通過商隊和兵卒押送到西北軍營,目前已經又裝備了兩萬多新式馬卒。
因為李信和江琥率領的第一支萬人馬卒隊伍大都立下數級不等的軍功,因此這些立功的將士都被打散分派到新的馬卒隊伍之中充當各級軍官重新整編了四支新式馬卒,以老帶新進行訓練,因此雖然隻有短短數月時間,這新裝備的兩萬多馬卒也已經形成了很強大的戰鬥力,同時各級軍官也根據新裝備新武器的特點展開了各種適應性的訓練,也總結出來新式馬卒裝備在河南河北戰鬥之中的許多經驗進行改革和推廣。
幾個月下來,新老三萬多新式馬卒已經成為了超越這個地球時代軍事力量的超級武裝,如若給養充足後勤跟的上,這三萬多新式馬卒估計橫掃整個中亞西亞甚至歐洲都沒有太大的問題。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首先就是遠離故土長途奔襲光一匹馬兩匹馬不夠,至少需要一人三騎才行,而且還要攜帶大量的物資,主導戰爭勝利最主要的因素除開武力值之外,最為重要的就是後勤和國家的安定,然後還有運氣。
後勤保障不夠,這支看似強大能夠把天日個窟窿的軍隊估計還跑不到中亞就會全軍覆沒,沿途氣候不適應,高原反應,沙漠乾旱,食物飲水都無法保障,再加上生病缺醫少藥等各種情況影響下,三萬人隨時都可能會崩潰,而一旦這支軍隊失敗,隨之而來的就是新式馬卒裝備必然落入西域諸國手中,然後很快擴散到中亞西亞等地,大秦將士一旦失去馬鐙和馬鞍的優勢,在對付安息和馬其頓這些強大帝國的時候基本上占不到太大的便宜,何況勞師遠征更加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