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何物?”男子抬頭往天上看了幾眼,然後好奇的把這根棍子撿起來,翻看,然後對於冒煙的地方還很好奇,湊到火邊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轟~~~”
就在靠近火堆的瞬間,男子手裡的木棍轟然炸開,恐怖的爆炸直接將一大堆火焰炸的漫天亂飛,通紅的炭火木頭如同流星一般往四周飛濺,其中還夾雜有鋼鐵彈子噗噗啦啦四麵八方激射出去。
而在爆炸的瞬間,撿手榴彈的家夥整個腦袋直接就炸成了稀爛,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便氣絕身亡,坐在火堆四周的十多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特彆是幾個想湊過來觀看的男子也同時遭殃直接炸翻,另外的男子也都如同雷劈一般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飛跌出去,鋼鐵彈子撲撲啦啦的直接穿透皮肉炸出一蓬蓬血花。
火焰、殘肢、血肉,翻滾、哀嚎,山洞前麵瞬間陷入一片慘烈的火海之中。
而這一聲暗夜驚雷般的聲音滾滾而出,響徹在寂靜的伏牛大山之中,無數野獸驚慌嘶吼咆哮到處亂竄。
“出~”白震站起來大吼一聲,抽出背後的鋼鐵大劍一腳踹開寨門衝了進去。
陳旭自然也不甘落後,一把抓起放在麵前的手銃跟著竄了上去,而水輕柔身體如同一片柳葉,手持短劍輕飄飄的跟在他的身邊。
“殺~~”三人身後的禁軍也都如同惡狼一般咆哮而起,一個接一個的衝過寨門,手中的輕弩機括早已張開,凡是看見還在地上翻滾沒有死透的直接就是一箭。
“發生了何事?”山洞之中一群人驚慌失措的衝出來,但看見的卻是滿地的火焰和穿過火光正咆哮而來的凶悍兵卒。
“秦軍!?”
短暫的愣神之後便是無數驚慌失措的驚呼,衝出來的人倉皇四散,有的折返往山洞裡麵跑,有的往山崖兩邊跑,有的還在繼續發呆愣神。
“噗噗噗噗~”陰沉黑暗的暮色中,一支支弩箭撕裂空氣射向山洞的方向,慘叫聲中幾個人瞬間栽倒地上翻滾痛嚎。
“秦軍來了,快逃啊!”
雖然這是一群遺留下來的六國武卒,也曾經是戰場之上廝殺過的屠夫,但數年在這大山之中躲避,而且也經曆過與秦軍的廝殺之後,秦軍的凶悍早已在他們心目中留下來了無法磨滅的恐怖印象,因此突然發現身披黑甲手持弓弩的大秦軍卒,這些人首先想起的不是反抗而是逃走,因此這一聲淒厲的大吼,直接將讓整個山洞陷入了慌亂。
“殺進去~一個不留!”白震大吼一聲,興奮的雙眼都紅了,手中的大劍砍翻兩個往奔逃的山匪之後毫不猶豫的直接衝了進去。
“殺~~”
緊隨其後,所有的禁軍也都氣勢凶猛的跟著殺入山洞之中。
秦軍突如其來,這是山匪萬萬沒有想到的,因此整個山洞之中已經無法用驚慌失措來形容,而是完全就亂成了一鍋粥,上百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東逃西竄,雖然有膽大清醒的去取兵器準備反抗,但如何有早已準備充足的禁軍快,因此這些人匆忙拿到兵器還來不及轉身,就被弩箭直接射穿後背栽倒下去,而其他奔逃呼喊的人也逃不過屠殺。
前後不到十分鐘,戰鬥已經進入尾聲。
“住手,留下幾個活口!”陳旭拿著手銃在山洞之中看了一圈,發現除開東倒西歪哀嚎翻滾的山匪之外,根本就沒有看到虞無涯的影子,因此趕緊讓白震和禁軍停下來。
“住手住手~”白震也從殺的興起中回過神來,趕緊喝令手下停止屠殺,但此時整個山洞從內到外已經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到處都是死人和鮮血,哀嚎痛哭之聲不絕於耳。
剩下還有七八個男子被一群禁軍逼到牆角蹲在地上,一個個嚇的魂不附體渾身顫抖。
而山洞之中除開上百個男人之外,還有數十個女人,老少都有,其中還有好幾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和十多個小孩兒,大的有五六歲,小的隻有幾個月,還被人抱在懷裡。
“說,半個月前一個穿黑衣的年輕人被你們弄到哪兒去了?”陳旭一腳把一個穿的看起來還不錯的中年男人踹翻在地。
“不說就死!”白震直接就把大劍擱在了男子的肩上。
“大……大人……饒……饒命……那個……黑……黑衣人關在……關在那裡!”男子結結巴巴的指著山洞側麵的一排木柵欄說。
陳旭轉身走過去,水輕柔和白震趕緊跟上來。
這是一個天然的山洞,外麵看起來就像一道裂開的大嘴,但裡麵空間巨大,足有好幾畝麵積,而且靠山壁用粗糙的木石搭建了許多小屋,看起來是這些山匪平日居住的地方,此時裡麵的人不是被禁軍殺死就是驅趕出來,一個個嚇的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陳旭走到最邊緣的一個柵欄旁邊,但裡麵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見,隻能聞到一股屎尿糞臭,幾個禁軍點燃火把柵欄的門打開,裡麵竟然還養著幾頭豬,明顯是一個豬圈,而在豬圈的角落果然還捆著一個人,衣衫臟亂渾身惡臭。
“虞大哥!”陳旭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人就是虞無涯,衝過去將人抱起來,發現他手上腳上脖子上竟然都還帶著粗大的銅鐐拴在柵欄的欄杆上。
“恩公?”渾身豬糞已經看不出任何樣子的人睜開眼睛,氣息奄奄的發出一聲驚喜的呼聲。
呼!陳旭長舒了一口氣,虞無涯此時臭是臭,但還能說話,看起來並無大礙。
“快去找鑰匙!”陳旭大吼。
很快幾個兵卒尋來兩把青銅鑄造的鑰匙,打開銅鐐,幾個人合力將虞無涯抬出豬圈。
“師兄~”看著渾身又臟又臭幾乎已經看不出本來麵目的虞無涯,水輕柔眼淚滾滾而出,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淒嚎啕大哭。
“咦,師妹也來了,抱歉,師兄差點兒就見不到你嫁給恩公了!”虞無涯更加驚喜,掙紮了幾下想站起來,卻噗通一聲癱坐到地上。
“莫哭莫哭……快去弄點兒水我要洗個澡,太臭了……無涯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吃豬肉了……噗……”虞無涯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話,然後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就一頭栽倒昏迷過去。
兩個時辰後,已經是深夜,山風清寒,天空銀鉤如畫,稀稀拉拉散落幾點繁星的天幕下,黑黝黝的崇山峻嶺如同猛獸蟄伏一般沒有任何聲息。
山洞已經恢複了平日的寧靜。
屍體全部被抬到外麵空地上胡亂堆在一起,幾堆火在山洞之中升起,豬圈的幾頭豬已經被拖出來殺死,經曆一場戰鬥的兵卒全都圍著火堆烤肉進食,而山洞之中的女人婦孺著全都嚇的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剩下活著的幾個活口也被捆住手腳丟在地上。
虞無涯反複用清水清洗了好幾遍,換上了一件山匪的乾淨衣服,喝了一碗稀粥之後已經沉沉睡去,水輕柔守在旁邊一直不停的落淚,一雙美目都哭的紅腫了。
兩人自小在魯山修煉,一起長大,雖然生出沒有男女之間那種情愫,但兩人之間親如兄妹的關係誰也無法改變,陳旭也很理解這種差點兒陰陽相隔的痛楚。
對於虞無涯的遭遇,陳旭自然是關心也很憤怒。
虞無涯現在很虛弱,非常的虛弱,幾乎是陳旭見到虞無涯以來最虛弱的一次,簡直就像一個廢人一樣,說話都沒有力氣,而且清洗乾淨之後才發現,他的眼耳口鼻之中全都是乾枯的血跡,呼吸混亂幾乎已經快到了油儘燈枯的境地,比第一次被陳旭救回去的那次看起來還要凶險無數倍。
那一次虞無涯被墨弩重創,血都差點兒流乾了,但縫合傷口之後隻不過經過一夜便恢複了生機,但眼下兩個時辰過去,情形沒有絲毫的改善。
幸虧來的及時,如果再晚上一天兩天,陳旭有些不敢想象虞無涯的下場。
“說,你們是怎麼把我兄長抓上來的?”此時收拾停當,吃了一些食物之後,陳旭開始審訊幾個俘虜。
而白震和一圈手持大劍弓弩的禁軍都虎視眈眈,幾個俘虜嚇的渾身篩糠一般,還是那個穿著布衣文士裝束的山匪結結巴巴的說:“大人饒命,您兄長是半個月前冉公和魏王妃抓上來的!”
“冉公是何人?”
“冉公……冉公名叫冉顙……”
“冉顙?”陳旭愣了一下,“是不是原來宛城那個銅鐵商人?”
“是,是!”幾個山匪一起點頭。
陳旭瞬間就明白過來,去年三月冉顙在宛城帶人襲擊皇帝行轅,失敗之後可能就帶人躲進了這伏牛大山之中。
“那個魏王妃又是何人?”陳旭再問。
“魏王妃名叫公孫北雁,是公孫衍後人!”
“竟然是她?他怎麼會和冉顙澆攪在一起的?”陳旭莫名其妙,但瞬間也有些明悟過來,無論是冉顙也好還是公孫北雁也好,目的都是推翻大秦統治,眼下為了一個同樣的目標能夠攪和到一起一點兒都不奇怪,說不定以前六國的王孫貴族和反抗勢力都或多或少有些明裡暗裡的聯係。
而正是這些人不斷的在暗中推波助瀾互相勾結,才使得大秦民間人心不穩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