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響起的瞬間,正坐在舞台前麵的椅子上和李斯等人討論剛才天仙配的秦始皇立刻正襟危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舞台,李斯等人也一副同樣的表情。
隨著舞台上的幕布拉開露出白蛇傳三個大字,然後很快卷上去舞台顯露出來,但舞台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但就在秦始皇等人滿懷期待卻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轟的一聲,隻見舞台中央一團火光炸開,頓時青色的濃煙滾滾而起。
“嘩啦~哐當~”
舞台上的這個動靜變化來的實在是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正在專心致誌的等候劇情的發展,這一聲攜帶著聲光電霧的炸響落在他們耳中頓時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幾乎將所有人的魂魄都唬了出來,蒙毅、江珩、李斯三人幾乎同時撞翻椅子坐到地上,而秦始皇也是身體劇烈的顫抖一下差點兒跌到,但隨即就被坐在旁邊的王賁趕緊一把扶住,趙高更是不堪,直接嚇的趴到地上用大袖捂著腦袋連呼救命。
而這一下變故,也把劇院中的數十個玄武衛也嚇的幾乎屁滾尿流,剛才的嚴肅冷酷都幾乎拋到九霄雲外,等爆炸響過足足數秒之後這才有人回過神來,一個個都抽出大劍衝向舞台。
而此時,隨著舞台上數條白色場景幕布被藏在兩邊的幫工拉扯起來使勁兒煽動,頓時舞台上煙霧繚繞仿佛雲霧翻滾一般,然後兩條數丈長的白蛇和青蛇從煙霧中遊了出來。
“何方妖孽,膽敢驚擾陛下,受死!”七八個護衛臉色蒼白的手持大劍衝上舞台。
“啊!饒命~~”如同舞獅子一樣藏在兩條大蛇道具中的幫工頓時嚇的噗通一聲趴到地上。
“不可~”胡寬和幾個幫工都嚇的臉色蒼白,忍不住齊聲叫喚起來。
尼瑪滴個葫蘆瓢!
站在舞台的幕布角落指揮的陳旭臉色漆黑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住手~”就在幾個舞蛇的幫工就要傷命在玄武衛劍下的時候,突然一聲怒喝從舞台下麵傳出來,隻見秦始皇臉色略有些蒼白的整理著自己的頭冠和衣服,重新落座下來說,“此乃演戲耳,何須如此大驚小怪,都與朕退下!”
“喏~”數十個心驚膽戰的護衛都從秦始皇和李斯等人的身邊退開,跳上舞台的幾個護衛也轉身跳了下來。
陳旭摸了一把額頭的虛汗從舞台後麵出來,走到秦始皇身邊拱手苦笑說:“驚擾陛下還請恕罪,這白蛇傳乃是神話劇目,為了好看我便動用了神雷焰火,那個動靜兒實在是有點兒大,要不……陛下,我們不看可好?”
“陳旭,你……你一定是故意驚嚇陛下,該當死罪!”此時才從地上戰戰兢兢爬起來的趙高灰頭土臉的指著陳旭怒斥。
“太仆休要誇大其詞,陳旭方才已經提醒過朕了,不過這神雷焰火的確是動靜太大,朕差點兒心神失守,現在已無妨,吩咐繼續表演!”
“是,多謝陛下寬宥!”陳旭拱手告退繼續去後台指揮表演,同時也在心中對趙高恨的有些牙癢癢。
為了自己的安全計,為了大秦的將來計,這個王八蛋一定要找個機會提前弄死才行。
但這貨一般不是隨皇帝出入就是身邊跟隨大量的護衛,想弄死還是不太容易。
陳旭咬牙切齒的回到回台,很快表演重新開始。
白蛇傳因為隻排練了第一幕雨遊西湖借傘避雨的故事,但因為開始涉及到白蛇青蛇一些變化和法術等原因,所以動用了幾次焰火,每次焰火噴起或者爆炸的時候,觀賞的秦始皇和李斯趙高等人都會情不自禁的哆嗦一下,但幾次之後也就慢慢習慣,開始沉浸到表演之中。
時間推移,幕布落而複卷,舞台上的布景和道具也換了又換,在優美的樂器伴奏聲和唱詞中,白蛇傳的故事一幕一幕如光影在舞台上變幻,伴隨著青白二蛇施展的法術變化,時而會有煙霧騰起火光閃鳴。
而在這離奇而玄幻的故事表演中,時間疏忽而過,轉眼半個時辰過去,這一場雨遊西湖也表演到了最後的結束。
一艘無底的烏篷小木船在翻滾的幕布波浪中遊弋而出,在兩個藏在其中的幫工推動下,船頭站著一青一白兩個衣袂飄飄裙裾飛揚的兩個女子,舉著紙傘嬉笑張望遠方,船尾的艄公一邊搖著櫓一邊隨著音樂開口:“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嘞,春雨如酒,柳如煙嘞~”
“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麵手難牽~”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
這首歌堪稱是這幕劇的靈魂,無論從歌詞還是音樂,都堪稱古裝劇新白娘子傳奇裡麵的點睛之筆,許多人可能已經不記得電視劇裡麵的內容,但這首歌肯定如同嵌在靈魂中一樣記憶猶新。
陳旭同樣如此,因此這首歌他沒有做絲毫的改變,從頭到尾原版搬到了兩千多年前,即便是音樂,也在他的反複哼唱指導下,用簡陋的樂器弄出來五分樣子。
因此當音樂和這首歌響起的時候,本來就看的如癡如醉的秦始皇更是臉色大動,似乎想到了什麼,雙眼之中竟然流露出一股從未曾有過的溫柔和眷戀,直勾勾的看著舞台上的兩位女子,臉皮輕輕的抖動了幾下。
而李斯等人根本就不知道有白蛇傳這個故事,雖然沒有秦始皇表現的這麼激動,但也全部都深深的陷入到這個新奇的故事當中,加上煙火煙霧這些從未見過的神奇恐怖之物,一個個全部都長大嘴巴時不時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輕輕抽抽幾下。
一首歌畢,煙霧騰空而起,隨著幕布徐徐拉上,白蛇傳的第一場便宣告結束,而眾人耳邊,還有淡淡的歌聲從遙遠出飄來。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許久許久之後,或許是十分鐘,又或許是二十分鐘,陳旭實在憋不住之後微微一聲咳嗽,坐在劇院的秦始皇和李斯等人才一個一個從無限的寂靜和呆滯中回過神來,而四周守衛的數十個玄武衛也都清醒過來,不過瞬間一個個都臉色蒼白額頭虛汗滾滾而落,此時看著單獨站在舞台上負手而立的陳旭,眼中露出及其驚恐而驚懼的神情。
如果剛才表演的時候劇院意圖有人對皇帝欲行不軌的話,估計眼下他們時刻要用性命保護的皇帝已經掛了。
不過幸好沒有出事。
所有人的眼神都再次落在陳旭身上,臉上全都是凝重之色,這一場匪夷所思的表演,已經讓所有人都無法對眼前這個少年再有任何小覷之心。
這是一個謎一樣的少年,似乎這種歌舞,也隻有傳說的仙家弟子才能編排出來,與大秦,與這個時代,與所有聽過見過的歌舞都完全不一樣。
“絕妙,實在是絕妙!朕今日看過這場歌舞,恐怕以後看任何歌舞都毫無興趣了!”又是半分鐘的沉默之後,秦始皇突然站起來大笑。
“是啊是啊,堪稱精妙絕倫!”李斯和趙高等人也都站起來,臉上的神情也慢慢恢複。
“不知方才歌舞中炸響發光噴出濃煙的神雷煙火到底是何物?”秦始皇看著拉上了幕布的舞台,臉上帶著回味的神情好奇的問。
“陛下,神雷煙火從太乙神雷簡化而來,不具有神雷之威力,隻是徒有其形而已!”陳旭微笑著解釋。
“太乙神雷又是何物?”秦始皇問話之時,李斯王賁等人都豎起耳朵聽起來。
“太乙神雷乃是太乙仙尊傳下的神雷法術,一旦釋放出來,方圓數十丈瞬間都可夷為平地,物為齏粉,人為肉醬,無人可以幸存!”
陳旭此話一出,頓時幾位執掌大秦國家命脈的大佬全部都麵如土色,驚慌後退之時椅子都劈裡啪啦的踢翻了好幾把。
“太乙仙尊!?”秦始皇瞬間捕捉到了自己需要的重點,豁然轉頭激動的看著陳旭問:“你……你是太乙仙尊的弟子?”
陳旭微微搖頭:“陛下,法不傳六耳,此事我不能講!如若陛下想知道,還請諸位大人暫且回避!”
秦始皇沉思半晌說:“所有人都退出劇院,無朕召喚不得入內!”
“陛下不可!”趙高和李斯等人趕緊勸阻。
“退下~”秦始皇雖然臉色如常,但聲音卻冷了三分,一群大臣和數十位玄武衛隻好躬身行禮退出劇院,很快戲棚下就隻剩下了秦始皇和陳旭。
這種情況對於秦始皇來說亙古未有。
作為帝王,他從未與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如此近距離的單獨見麵。
而且自從經曆荊軻之事後,平日無論是出行還是出遊,非是極其相信之人,哪怕是自己的護衛至少都在三丈開外。
但今日,他舍棄了自己的身份,拋棄了自己的安危,甘冒如此大的險,就隻為得到一個答案而已,因此等所有人都退走之後,他的眼神也變得熱切無比。
陳旭仙家弟子這個身份也讓他神往已久。
因為從在請和劇院門口見麵的瞬間,他就斷定眼前這個少年就是自己盼望已久都想見到的人。
就和以前趙擎還有王翦打探回去的消息彆無二致,陳旭的一舉一動皆不同與常人,一言一行皆都怪異無比,雖然年幼但行為舉止不卑不亢,而且見麵就能準確無誤的辨認出自己和隨行的所有大臣。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秦始皇或許還會仔細去推測其中的緣由,但陳旭不同,從開始知道這個少年開始,他的身份便已經籠罩了一層仙家弟子的光芒,看不清,猜不透,這種先入為主的概念讓秦始皇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太多其他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