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七八天過去,清河客棧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軌。
為了捧場,客棧正式開業的當天,高堯帶著一群狐朋狗友來大吃大喝了一頓,順便把清河客棧的美味食物也傳揚出去,因此最近幾天陸陸續續都有富戶和商賈甚至一些官吏專門前來品嘗,而且這種全新的酒店模式也吸引了一些南來北往的商賈旅客入住客棧,同時也把酒店的工作模式和這些稀奇古怪的衣服都深刻的記憶下來,慢慢擴散到周邊郡縣。
而在這段時間,華夏錢莊的一切都籌備妥當,陳旭指導排練的天仙配也基本上達到了可以正式表演的階段。
二月二十八日,範氏家主範給宛城數十位家產富足的大商賈和富豪發出邀請函,邀約二十九日在清河劇院觀賞歌舞表演,同時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向所有人宣布。
範氏作為南陽甚至整個大秦商界的領袖,聲望昌隆,因此接到邀請之後,這些商賈富豪自然都一口答應按時前往,而居住於宛城甚至路過宛城的其他大小商賈也都獲悉這個消息,暗中打探各種小道消息,準備在明日去清河劇院一探究竟。
而與此同時,清河劇院的宣傳也已經開始,十多個混混都拿著一些麻漿紙印製的宣傳單在宛城之中的市場和腳舍開始向那些一看就身價不菲的人散發。
“清河劇院我聽說過,就在清河酒店旁邊,這劇院又是何物?”某個腳舍之中,拿到了一張宣傳單的某位商賈疑惑不已。
“劇院我聽說過,聽說是表演歌舞的地方!”旁邊一個衣著不俗的人接話說。
“那這天仙配又是什麼?”
“或許是一種歌舞的名稱吧,這宛城之中,凡是帶清河二字的都與眾不同,前日我還和幾位友人去清河客棧飲宴聚會過,那菜肴美味無比,但就是貴的離譜!”另一個大腹便便的商賈舔著嘴巴猶自還在回味。
“貴就對了,凡是沾上清河二字的都貴,但卻貴的讓人心服口服,想來這叫天仙配的歌舞必然不凡,我等明日要早些去,不然恐怕擠不進去!”
“費兄說的是,不過看一場歌舞竟然還要收二十錢門票,的確有些過分!”
“嗬嗬,你嫌貴恐怕還有人怕不夠貴,二十錢,不過半石糧食而已,而且隻有用這張宣傳單才能進去,你要是不想去,就把手中這張賣給我,我與你二十錢。”姓費的男子冷笑說。
就在幾個人說話之時,一個文士裝扮的青年急匆匆而來,看到幾個人手裡的宣傳單眼睛一亮,趕緊衝上來說:“諸位手中拿的可是清河劇院的宣傳單?”
“然!”幾個人都一起點頭。
“太好了,諸位可否把宣傳單賣與我一張,我出三十錢!”青年文士大喜。
“五十錢我便賣與你?”剛才嫌貴的人愣了一下說。
“好!”青年文士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下來,打開錢袋數了五十錢遞過來,接過宣傳單喜滋滋的轉身就走。
但就在青年文士離開之後,接連衝進來幾個男子,一個個都氣喘籲籲的要求購買宣傳單,而且價格已經漲八十錢了。
也就是短短不到一刻鐘,就光是這份宣傳單就已經被炒到了近百錢。
“某後悔也!”剛才五十錢賣掉了宣傳單的人捶胸頓足後悔不已。
“嗬嗬,你後悔甚子,彆人白送你五十錢,夠你買一旦糧吃兩個月了!”費胖子嗬嗬冷笑著把手上一張宣傳單慢慢疊好塞進衣袋之中,整理一下衣冠之後看都懶得再看旁邊的男子一眼,施施然離開腳舍。
這種場景在整個宛城到處都在上演,而且經過許多人的打聽,這個叫天仙配的歌舞已經比較清晰,據說演義的是一個上古的神話故事,有仙女,有牛郎,有會說話的老牛,還有天兵天將和天帝王母。
在這種從未聽聞過的神話故事吸引下,宛城之中無論是商賈富戶,還是官吏方家,皆都被撩的心中癢癢難耐,不斷的安排人去清河劇院打探,因此整條街上又被圍的水泄不通。
“這個時代,果然還是娛樂節目太少了啊!”陳旭站在客棧門口,看著越來越多人,感慨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而王五等四個護衛一身黑衣身背鐵劍,如同未來戰士一樣將試圖擠進來的人都牢牢的擋在門外。
“讓開讓開~”隨著幾聲熟悉的聲音在幾十米外的街口宣傳來,人群一陣騷動,不一會兒便看到虞無涯和水輕柔兩人騎馬踢踢踏踏的擠了過來。
“見過陳郎!輕柔一去多日,讓您擔心了!”水輕柔看著迎上來幫自己牽馬的陳旭,下馬之後揭開麵巾趕緊行禮。
“不必如此多禮!一路辛苦,趕緊進去洗漱歇息!”陳旭笑著牽著水輕柔的手走進房間
“恩公,你又打算乾點兒啥?為何門口圍聚了如此多的閒人?”虞無涯下馬之後跟在後麵驚疑不定的問。
“明天我邀請範和宛城數十位商人來觀賞天仙配,順便發了一些傳單出去,沒想到一下來了這麼多人打探消息!”陳旭苦笑著說。
“照這個架勢,明日恐怕會擠破門檻!恩公是不是要提前通知高堯,讓他安排一些兵卒前來維持秩序?”虞無涯略有些緊張的提醒說。
“不用,剛才高堯已經安排人來通知,明日郡尉高會親自前來坐鎮看戲,沒有人膽敢鬨事!”陳旭說完之後吩咐客棧的幫工給虞無涯和水輕柔打水洗漱,等兩人洗漱收拾完畢,這才問起兩人回魯山的情況。
“師尊雲遊還未歸來,因此我和師妹便在山上等了幾日,結果大師兄和三師兄也回來了,我們許久未見,因此就在山上聚了三日,因害怕恩公擔心就回來了!”虞無涯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你有沒有問過你大師兄刺殺皇帝之事?”陳旭低聲問。
虞無涯點點頭:“上次恩公說過之後,這次碰上大師兄,我便也問了一句,但他隻說趙政身邊護衛太多,刺殺不容易,但那張良去國借大力士去了,或許會在巡遊途中刺殺趙政,至於具體位置和時間都隻能擇機而行,其他的就沒有了!”
果然,陳旭一聽到大力士便知道曆史再次走上了正軌,張良刺殺秦始皇這件事估計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第二天辰時剛過,陳旭等人剛剛吃過早飯,範便在幾個仆從的護衛下乘車前來。
“哈哈,某昨日聽說了天仙配之後幾乎一夜未眠,放下碗筷便迫不及待的來了!”範下車之後對著迎接出來的陳旭拱手,臉上笑的極其暢快。
“範老請裡麵暫坐歇息喝茶,不過歌舞排練短促匆忙,看完之後千萬不要失望!”陳旭也笑著回禮說。
“怎麼會失望,光是清河這兩個字就值得期待!等會兒肯定還有許多商界同道要趕早前來,老朽就不進去了,站在門口迎接一下,小郎君有事就先去忙碌,不用管我,這些人我自會照顧好!”範擺擺手讓車夫把馬車趕走,然後站在門口等候起來。
果然,不一會兒時間,陸陸續續就有七八輛豪華的單轡馬車先後而來,下來的都是宛城赫赫有名的大富之家,前麵三個不認識,第四個赫然就是南陽最大的銅鐵商人冉顙。
冉顙和陳旭本來就有過兩麵之緣,互相問候之下冉顙知道了這清河商店和客棧劇院都是陳旭的產業的時候,自然也驚訝的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
安排幫工把冉顙等人引入劇院中的座位上喝茶,後麵又有一輛接一輛的馬車接踵而至,一個個都是宛城甚至在大秦都名聲顯赫的大商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幾乎都是四五十歲以上的年紀,一個個看起來鬼畜不驚神情低調,但每一個人身後都有一個巨富的家族。
範一一為陳旭引見介紹,這些人有銅鐵商,有鹽商、有糧商、有布商,甚至還有酒商,得知陳旭是清河商店的主人之後,全都非常熱情攀談問候。
直到範邀請的人員到了七七八八之後,水家家主水閎才到來,不過他還帶了一大箱禮物和數十斤新茶,箱子打開之後裡麵珍珠瑪瑙玉器寶石五色光華閃爍,在陽光下散發出迷人的光芒。
“水家主太客氣了,請裡麵坐!”陳旭拱手感謝之後讓人把裝滿寶石的箱子和茶葉都抬進商店,然後親自迎著水閎進入劇院安排就坐奉茶。
水家是舊韓國貴族,和韓國其他貴族王孫還有牽連不輕的聯係,這種聯係是根深蒂固的傳統,任何人都無法改變,除非把水家連根鏟除。
而水家還是水輕柔的家族,無論水家如何,陳旭都要以禮相待,不能讓水輕柔心裡難受,不然像陳薑氏一樣和娘家鬨到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境地,即便是水輕柔能夠忍受,陳旭直接也斷然無法接受,畢竟血濃於水的親情才是維係人類能夠不斷發展壯大的基礎,一個沒有了家族的人,就會像孤魂野鬼一般孤單到死,這也是陳旭為什麼會如此重視陳薑氏和杏兒的原因,雖然換了靈魂,但血脈相連,無人可以替代。
因此上次陳旭去水家的時候,直接說出自己就是仙家弟子一事,也是考慮許久之後的決定,希望自己這個身份能夠讓水閎足夠震動,然後可以做出一些改變,畢竟攀附沒落的王族和攀附一個仙家弟子這不是同一個檔次的存在,如若水閎稍微聰明一點兒,便能過做出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