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分有多少,除了傅濤與朱栩,或許傅昌宗都不清楚。
但張秉文作為傅昌宗多年的左右手,心裡應該有個大概。
孫傳庭目露嚴色,道:“我問的是,我到底能動用多少?”
張秉文看著孫傳庭,肩膀壓力大增,默然一陣,道:“皇家銀行今年打算置換一千萬,發行兩千萬,總數三千萬,債券暫擬定為五百萬試水。皇家銀行內部能動用的大概在五千萬左右,如果皇上內帑首輔能請動,可能也會有不少。”
孫傳庭神色放鬆不少,坐回去,神色若有所思。
這些隻是張秉文的說法,具體多少,他還得再問傅濤,然後請示乾清宮。
不過心裡是有了大概,孫傳庭沒有繼續為難張秉文,道:“關於稅務方麵的具體改革措施,戶部與稅務總局要再商討,內閣要細則!還有,皇家銀行那邊,你也溝通一下,一切,都要納入大明律範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張秉文深深的看著孫傳庭,道:“是,下官明白。”
孫傳庭又交代了一陣子,這才離開戶部,轉身就前往皇家銀行。
皇家銀行改名後,越發顯得高不可攀,不說有禁衛看護,門禁森嚴,這裡的布置也彆具一格,簡直如同一個小型要塞,隻能遠觀不能近。
即便是孫傳庭,也經過層層檢查,在傅濤的陪同下,參觀皇家銀行,甚至還進了銀庫,觀看了裡麵金銀。
孫傳庭到底是首輔,沒有多少驚訝之情流出,出來後,笑著道:“我還第一次知道,皇家銀行已經有這麼多家底了。”
相比於張秉文,對於傅濤,孫傳庭客氣了很多,不止於傅濤是傅昌宗的兒子,還在於傅濤與朱栩的特殊關係。
傅濤給孫傳庭上茶,不動聲色警惕的道:“這些都是擔保銀,從法律上來說,不是我皇家銀行的,是那些儲戶的。”
孫傳庭豈會被這樣的官話騙到,接過茶,道:“我剛從戶部出來,張尚書說,想要銀子,還得找傅大公子。”
傅濤對此一笑,坐下來道:“張尚書怕是取笑我了,一般人來,下官或許能有,首輔來,隻怕下官拿不出。”
孫傳庭哈哈一笑,指著他,道:“彆人說這話我信,你說這個我不信。我也不兜圈子,未來三年,我需要至少兩萬萬五千萬白銀,你能不能想辦法籌到?”
傅濤一怔,旋即若有所思。
三年,兩萬五五千萬,也就是每年八千萬,對於皇家銀行來說,著實不是大事情。即便利潤不足,挪移貸款額度就是,再不行,就開動鈔票機。
問題的關鍵在於,傅濤不知道該不該開這個口子,如果以後內閣缺錢就找皇家銀行,那怎麼能成?
皇家銀行掌控著印鈔機,要是無限製的印下去,非天下大亂不可!
傅濤思索良久,道:“根據皇家銀行的調查,民間藏銀還在十萬萬以上,目前替換計劃還不足五分之一。目前新幣普遍被接受,舊幣隻是在一些鄉村,偏僻的縣府使用,還需要時間……三年,二萬萬五千萬,如果單純依靠皇家銀行有些困難。下官可以從皇家商貿集團,以及通過各地分支銀行借貸,應該不成問題。”
‘借貸’,也就說以國庫擔保,需要還的。
對於這些,孫傳庭不在意,很滿意傅濤的態度,不像其他官員那般推三阻四,反而給出了辦法。
孫傳庭笑著讚許,道:“外界都說傅大公子是財神爺,我看這話一點也不假!”
傅濤苦笑,道:“下官現在也隻是說大話,到底能不能借到,還兩可之間。”
孫傳庭擺了擺手,道:“你說給我打馬虎眼,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對了,皇上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京?”
傅濤頓時有些後悔了,剛才擔心孫傳庭催逼,改了‘借貸’,現在看來,他是可以壓價的。
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奠定了內閣不能隨便插手皇家銀行,開動印鈔機的惡列,傅濤輕鬆不少,聞言道:“前一陣子下官與皇上通過信,從信裡來看,皇上可能還想去廣東那邊走一走,今年應該不會回京。”
孫傳庭知道,如果不是國事纏身,朱栩甚至可能還想出海,去台灣,馬六甲走一走。
孫傳庭想了片刻,道:“後天在議會舉行年終審議大會,你們都要到場,不能告假。”
傅濤道:“下官明白。”
孫傳庭又詢問了一陣皇家銀行的情況,這才離開。
孫傳庭的一舉一動都很受關注,他去的這兩個地方,自然有無數人猜疑不斷。
但終究沒人阻擋孫傳庭,年終的報告,還是按照他的意圖擬定的。
主要還是三大方麵,一個是吏治革新,第二個是商業規劃,第三個是土地政策。
每一個都不容易,是對大明或者說中原王朝幾千年的傳統發起挑戰。
這樣又中央朝廷公開宣示,誓言改革進行到底,哪怕沒有力量抵抗,還是會有大明方方麵麵的阻力。
最後一天,議會進行表決,沒有任何意外,百分百獲得了通過。
內閣等稍做準備,便進行了年假朝休。
不管朝廷如何紛擾,明年又怎樣,對於家家戶戶來說,過個高興年就比什麼都重要了。
京城的熱鬨氣氛漸漸升起,外加元宵節將近,熱鬨氣氛從京城散發,到了大明每一個角落。
皇宮。
思維貴妃娘娘,帶著皇子皇女,參拜皇後,太子,然後一群人前往慈寧宮賀年。
雖然朱栩沒有回京,難免有些失落,但一群女人孩子省去了更多的約束,倒是過了一個輕鬆快樂年。
對於皇太子的確立,孩子們還有些懵懵懂懂,大人們倒是心裡通透。
海蘭珠,布木布泰沒有奢望,興子沒有孩子,更不會多想。倒是李解語,心裡徹底鬆口氣,他們母子不會再被架在火上,算是解脫出來了。
皇宮這邊開心了,外廷自然更是如此。
擺在最高層前的困難,阻礙,擔憂已經掃除,可以全身心的推動‘新政’發展了。
明年,是孫傳庭徹底掌握權力,對地方進一步滲透,對大明最基礎,最根本,勢力最大的頑固力量進行動刀。
明年,注定會是熱鬨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