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栩飛奔離去,遠離他們的陷阱,一群黑衣人驚愕的不知道如何說話。
“頭,狗皇帝在察覺到我們了嗎?”一個黑衣人有些不安的道。
“不是,難道是那邊的陷阱暴露了?不應該啊,還沒放出來……”另一個黑衣人道。
領頭的黑衣人看著朱栩已經消失的背影,眉頭皺了皺,道:“這次是不成了,抓緊走,善後要乾淨,不能露出一絲馬腳。”
“是!”幾個黑衣人應聲,快速悄悄離去。
朱栩回到營地,交代幾句,便騎著馬趕去雲霧山。
雲霧山對大明皇室來說並不陌生,曾今住過不少後宮之人,近來的,就算到是奉聖夫人客氏了。
這裡依山傍水,冬暖夏涼,是避暑的好地方。
朱栩急匆匆而來,迎接他的是張太後與張筠的妹妹張姝。
“無需緊張,”張太後安撫著朱栩的緊張,道:“皇後雖然早產了些,但並無大礙,孩子,大人都沒事。”
朱栩一邊點頭一邊快速走進院子,宮女,內監是來去匆匆,忙來忙去,看到朱栩走了,紛紛行禮。
朱栩恍若無所覺,大步進了張筠的房間。
已經過去兩天,張筠現在神色好多了,看到朱栩進來就要起身。
“躺下。”朱栩快步走過來,按住張筠的肩膀,輕聲道:“辛苦你了。”
張筠躺下,麵上一片光暈,充滿幸福與滿足,道:“這是臣妾該做的。”
朱栩看著張筠的神色,心裡稍稍放心,而後目光才放到她邊上的繈褓裡的嬰兒。
小家夥臉上還有些乾扁,閉著眼,還在熟睡。
朱栩輕輕包裹起來,小家夥小嘴動了動,眼簾微顫,卻還是沒睜開,仿佛在夢囈。
朱栩抱著這個孩子,心裡有著一股奇異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總感覺更為親近。
這是他的嫡長子,注定的皇太子,是他血脈,理想的繼承者!
朱栩輕輕的晃著小家夥,看著他的小臉,一時間悠然神往,心思仿佛飄悠到了幾十年外,眼神裡都是莫名的神采。
張筠看著朱栩的表情,嘴角微笑,心裡放鬆下來。
張姝站在朱栩邊上,看著他懷裡的小侄子,嘀咕道:“好醜啊……”
張太後笑著道:“剛生下來都是這樣的,過個十天半月,就會好起來,我記得永寧剛出生的時候,比咱們這位太子還醜,本宮都想直接扔了……”
看似是隨意的一句話,房間裡落針可聞,張筠抿著嘴,目光小心的看著朱栩。
張太後極少會在家裡人麵前自稱‘本宮’,尤其是說朱栩懷裡這個孩子是太子,可不是隨口能說的。
按律法,禮法來說,這個嫡皇子是鐵板釘釘上的太子,無可辯駁。
當然,還需要一個冊封大典來進行確認。
但是,這件事有些不太尋常,那就是,朱栩對已經四歲,庶出的皇長子朱慈燁格外偏愛,朝野皆知,甚至還有些‘出格’。
這件事,不止外廷的大人們憂心忡忡,後宮裡的人也是很不安。
東宮自古以來是政治鬥爭中最可怕的地方,沒有之一,尤其是萬曆年間,持續十多年的‘國本之爭’相去不遠,誰都不希望再來一次。
張太後看似是無心的一句話,實則是要朱栩點頭,確立這個嬰兒的身份,地位,按天下人的心。
張太後雖然不理政事,但她做為先帝遺孀,絕不會想看到奪嫡之爭出現,更不希望朱栩犯糊塗,埋下大患之根。
她站在朱栩邊上,臉色肅然,目光罕見的咄咄逼人,看著朱栩。
張姝也不傻,涉及到太子,她收起了調皮之色,低著頭,悄悄看著朱栩。
朱栩抱著孩子,輕輕晃悠著,對於張太後的話,仿佛聽到又好似沒聽懂一般,道:“朕這就讓人傳信給翰林院,要他們取個好名字,咱兒子,名字一定要漂亮……”
張太後心裡一沉,見朱栩不肯給準話,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煥兒,淡淡道:“李妃在哪裡?”
煥兒一愣,上前一步道“回娘娘,李娘娘在海娘娘那,海娘娘也快要生了。”
張太後一擺手,道:“命李妃來見皇後,太子。”
煥兒看了眼朱栩,應聲道:“是。”
朱栩心裡歎了口氣,看著孩子,又看了眼躺在床上忐忑不安的張筠,放下孩子道:“行了,過幾年,等他大了,朕就冊封。”
張太後不退讓,緊逼一步道:“你要幾年?”
朱栩想了想,道“三年吧。”
現在孩子夭折的太多,難免有意外,張太後默然一陣,道:“好,就三年,煥兒,你將皇上與本宮的原話傳給內閣,要他們記得,到時候提醒皇上,莫要忘記了。”
煥兒小心的看了朱栩一眼,應聲快步轉身出去。
朱栩將孩子放到張筠身旁,沒有多言。
這件事,終歸得有個交代,這樣也好。
張筠比較忐忑,她很了解朱栩,最不喜歡被人逼迫,也就是張太後,換著彆人,早就嚴厲處置了。
朱栩摸了摸她的頭發,微笑著道:“有朕在。”
張筠俏臉瞬間露出笑容來,看著朱栩輕輕‘嗯’了聲。
張太後看著朱栩的做派,心裡一鬆。隻要東宮定了,那國本就是萬全,她也去了一大塊心病。
皇後早產了些日子,朱栩既然來了,也就沒再回去,海蘭珠也快生了,朱栩決定陪一陣子。
朱栩與張太後的話,很快就被潤色一番,傳到還在皇家苑林裡打獵的畢自嚴等人耳朵裡。
“好好好,太好了!”
哪怕是一向不苟言笑的畢自嚴都開懷大笑,不再端著首輔威儀。
孫承宗等人同樣開心,都滿臉笑容的相應和。
儲君之位一直是他們的心頭大石,尤其是皇長子年歲漸大,乾清宮表現的獨寵之態,讓他們更加不安,仿佛‘國本之爭’又在眼前。
現在,張太後逼著皇帝親口承諾,那便是再難更改,三年後皇嫡子長大,一道冊封詔書就萬事皆定!
“太後娘娘有長孫遺風,賢良淑德,我等之前倒是忽略了……”好一陣子,畢自嚴拿著茶杯,開懷的笑道。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隻覺得前所未有的的輕鬆與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