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抄家(1 / 1)

獨斷大明 官笙 1355 字 27天前

夜黑風高,殘月高懸。

河.間府府衙。

“大人,一切都好了。”主簿一臉笑容的遞過一道文書,在劉鳳忠耳邊低聲道。

劉鳳忠接過來認真的掃視,一會兒滿意的看了他一眼,暢快的大笑道:“哈哈,這塊地終於還是到我手上了!好,今晚去悅雅樓,不醉不歸!”

主簿大喜,道:“謝大人。”這是公開的暗話,喝酒就是分贓。

“大人,大人不好了!”

突然間,一個衙役闖進來,焦急的大聲道。

劉鳳忠端坐,冷哼道:“什麼不好了,在河.間府能有什麼不好了,給我好好說!”

衙役神色慌張,顧不得其他,急聲道“大人,東廠的緹騎來,正在調動府兵,要包圍我們府衙!”

劉鳳忠登時臉色大變,猛的站起來大聲道:“放肆!府軍沒有我的手令誰人可以擅自調動,立刻傳府軍都尉來!”

軍改後的每省都有民兵,歸總督府調遣,負責日常軍務。一府有三千府兵,有府軍都尉統領,縣軍有縣軍校尉統領,都是雙向管轄,平日裡歸屬地方調派。

那衙役就差哭出來了,道:“大人,那是東廠緹騎,有內閣,兵部的詔命,府軍已經不會再聽你的了。”

劉鳳忠這會兒終於想到了在京城的一切一切,猛然間冷汗涔涔。

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東廠將要拿他開刀,殺雞給猴看!

“快走!”

劉鳳忠知道自己的事情,要麼不查,一查就是掉腦袋的大事!說著就奔後院,他還有不少寶貝,要帶著跑路。

那瘦如竹竿的主簿一見,連忙拉住道:“大人來不及了,保命要緊……”

劉鳳忠不聽,床底下都是他多年的積蓄,哪裡肯平白讓給彆人,快速跑了進去。

主簿急的直跺腳,看著那衙役道:“快去,守住門,不論如何也不要開!”

“是……”衙役答應一聲,匆匆向大門跑去。

沒多久,劉鳳忠就抱著一個大包裹,急匆匆的向身上係,同時閃爍著眼神的道:“去我家,帶上我兩個兒子,順河.南下,到了江南一切就都沒事了……”

這主簿心裡忐忑不安,劉鳳忠要逃,他可沒本事,連忙拉住道:“大人,您在朝中不是有人嗎?現在快派人送信,還來得及……”

劉鳳忠神色變了變,這個時候也隻能說真話了,道:“我那靠山也不過三品,根本擋不住閹賊,趕緊走吧,我給你三萬兩,足以安度餘生了……”

主簿雙眼大睜,死死拉住劉鳳忠大聲嚷道:“大人,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們一家老小怎麼辦?大人,還有辦法,你再想想,一定不能逃,率土之濱,莫非王土……”

劉鳳忠頭上都急出汗來,他要是被抓,不說人頭落地,單說這些年的積蓄沒了也會心疼死。

“走開!”他一腳踹開跟了十幾年的主簿,大步向外麵跑去。

“大人,大人……”這主簿大叫,爬起來又去追。劉鳳忠能跑,他跑不了,一家老小幾十口,怎麼跑?

劉鳳忠急的口乾舌燥,頭上冒著冷汗,抱著包裹要去前門,轉身又向後門走去。

吱呀

推開門,剛要伸頭出去觀望,一把冰冷的寒刀已經架在了他肥嫩的脖子上。

門外燈火通明,數十個府兵穿戴整齊,高舉著火把。

侯國興坐在高頭大馬上,笑眯眯的探頭看向劉鳳忠,道:“劉大人,這是要去哪裡,要不要本官送上一程?”

劉鳳忠臉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臉角抖了抖,擠出門,瞥著脖子上的刀,顫笑著道:“侯大人說笑了,在下隻是想回家,這麼晚了,公務都已經忙完了……”

侯國興看著手裡的包裹,笑容越多,道;“這麼巧,我們也正想去劉大人府上拜訪,那我就送大人一程好了。”

劉鳳忠整個身體都在發抖,想要走近那刀又將他擋住,隻得諂笑的道:“侯大人,隻求放過我,我願十萬兩呈給大人……”

侯國興雙眼一亮,笑意更深,道:“我現在更想去大人府上了,兩人,給劉大人帶路!”

兩個番子上前一把奪過劉鳳忠手裡的包裹,然後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似笑非笑道:“劉大人走吧,要是我這刀不小心用力多了,隻能我們自己去了。”

劉鳳忠渾身抖個不停,看著絲毫沒有留手模樣的東廠番子,滿臉的醬色,萬分不情願的被推著向前走去。

這自然不是請客吃飯,實際上緹騎已經將劉府圍的水泄不通,翻箱倒櫃的抄家。

一到劉府,劉鳳忠的十幾個妻妾兒女都衝過來,哭成一團。

劉鳳忠被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知道,這一節是躲不過去了,拚命的想著京城可以動用的關係網,總要保住命才行!

可是京城早就非同往昔,哪裡還有誰敢結黨營私,誰敢包庇同鄉?

但凡有黨羽嫌疑,不知道多少人避之不及!更何況,這是魏忠賢在動手,有幾個人敢去找他要麵子?

他眼睛急急閃爍,他還有一處彆院,裡麵還藏了五萬兩,或許可以用來保命。

侯國興坐在劉府的大門前,安逸的喝著茶。

劉府內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一個個大箱子被搬出來,綾羅綢緞,金銀玉器,字畫古董,堆滿了大門前的空地。

侯國興眯著眼,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河.間府地域特殊,是連接南北的要害,還有天.津衛的海口,曆年來來往往不知道多少銀子在這裡轉動。

‘看來還是小看了這裡。’侯國興暗道。

沒多久,一個番子上前,道“大人,大致清點了,單現銀超過十萬兩,其他的財物,估計超過三十萬兩……”

侯國興身體僵了下,轉頭看向被押著的劉鳳忠將信將疑的道:“你是怎麼撈這麼多的?”

一個知府,並不是盛世,怎麼做到的?哪怕是深諳其中的侯國興也震驚了。

劉鳳忠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多說,隻有小眼睛閃爍個不停。

倒是那個主簿,顫巍巍的抬手道:“回大人,小的知道。”

這關乎他以後的家產,侯國興一臉興趣的道:“說說看。”

劉鳳忠轉頭看了眼那主簿,皺著眉神色微怒。

主簿絲毫不理會他,似邀功似報複般的大聲道:“大人,河.間府的稅糧,稅銀,下麵拿兩成,到了知府再拿兩成,然後下麵還要孝敬一層,他一個人就拿了三成。近年來往的商船客商雲集,他利用這個機會大肆巧立名目的收稅,雖然不多,可交稅的人多,日積月累也是相當可觀,還有虛報災情嚴重程度,令朝廷減免的稅收都入了他的腰包……”

侯國興沒有多少驚喜之色,這是大明底層官員的慣用手段,哪一個都會,這些手段不新奇。

那主簿也看出了,連忙又道“他還和匪盜勾結,平分臟銀,贓物,銷贓,開了十幾家當鋪……”

侯國興雙眼一亮,這個他聽說過,不過是西南各地,遠離朝廷,卻沒有想到,這京畿腳下居然也有人敢這麼乾!

‘人才啊……’侯國興看著這劉鳳忠,心裡思索著怎麼弄到手裡給他賺銀子了。

東廠緹騎出動,調動府兵圍困知府衙門,更是明火執仗的抄家,自然引起了無數人的圍觀。

河.間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全都臉色發白,悄然溜走,瘋跑回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收拾東西跑路要緊。

這些自然瞞不過東廠,瞞不過侯國興,但他好整以暇,喝著茶優哉遊哉的坐在那不動。

‘要是一口氣都抓齊了,東廠不就沒事做了……’

足足一個時辰才點算齊全,裝箱,侯國興不與其他官員見麵,直接押著人、貨物,連夜趕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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