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朱由檢反對(1 / 1)

獨斷大明 官笙 1606 字 27天前

城東驛站。

這裡的裝修不像是驛站,更像是一個豪華酒樓,幾進幾出,房間眾多,頗顯奢華。

這本來是隸屬鴻臚寺,後來文昭閣要裁撤驛站,結果就通通打包賣給了傅濤,所以入駐這裡,都要付銀子的,而且很貴!

已經是第三天了,尼克魯收到了林丹汗的回複,還有一封親筆信。

林丹汗在信裡說的不多,可尼克魯還是能夠感覺到字裡行間隱含著的怒氣,以及殺意!

尼克魯輕歎一聲,林丹汗自小有大誌,要重現昔日大元的榮光,也一直在努力,可蒙/古各部落早就分崩離析,毫無團結可言。外加建奴不時進逼,後來更是近乎滅了察哈爾部,這對林丹汗打擊非常大。

若是還有彆的辦法,林丹汗絕對不會同意這樣一份屈辱的‘盟約’!

尼克魯拿到這封信,並沒有急著去明朝兵部,而是陷入沉思。

明朝的條件太過苛刻,縱觀曆史也未曾出現,真的能幫助察哈爾複起嗎?

在他不遠處,站著一個腰配短刀,瘦削的年輕人,這是怯薛軍的副統領,他看著尼克魯的表情,道:“國師,可汗是不是不同意?”

尼克魯抬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可汗同意了,這才是我擔憂的。”

副統領也是心思通透的人,轉瞬就明白,這樣的條件都能答應,說明察哈爾真的不容樂觀,林丹汗這是被逼急了。

副統領見尼克魯還是坐在那不動,又道:“國師,明人對這份‘盟約’似乎並不太重視,聽說,他們皇帝至今都沒有允準,有許多爭議。”

尼克魯眉頭皺了皺,這也是他擔憂的一部分,他無法猜測明朝是不是還有彆的手段,哪怕態度消極,也會讓察哈爾恢複的時間變得漫長。

尼克魯站起來,深吸一口氣,肅然道“我去見申用懋。”既然已經走到這裡,一切都不能再變了!

副統領點頭,陪著尼克魯向外走去。

兵部。

申用懋坐在班房內,手裡拿著的是陝/西總督楊鶴的奏本。

其中詳細記述了十多天前洪承疇與高迎祥的一戰,高迎祥大敗,被斬首萬人,俘虜數萬,官軍本要繼續追剿,突然天降大雨,暴雨成災,將道路阻隔,讓高迎祥給逃走了。

陝/北多山,人口複雜,高迎祥這一走,無異於放虎歸山,使得他更加不敢於官軍碰撞,變成可怕的流民,隻怕整個陝/北都要為其所害。

申用懋神色凝重,在參謀部他曾聽皇上說過毛文龍在東江鎮曾經用過的戰略,戲稱是‘躲貓貓’,你來我走,你走我複來,偌大的陝/北,要是亂匪玩起‘躲貓貓’,對朝廷來說將是件非常頭疼的事。

申用懋心裡現在也有些焦慮,陝/西的事情有燎原之勢,山/西,山/東,河/南,四/川,湖/廣,雲/南都有此起彼伏的民亂發生,雖然不如陝/西嚴重,可也是一道警鐘,令朝廷上下警醒。

這不是簡單的賑災與增兵就能了事的,需要朝廷使用更多的手段。

“不能這樣下去了……”

申用懋看著楊鶴的奏本低語,目光閃爍。新皇登基三年,確實有了不少積累,可要是投入到深不見底的民亂中也是杯水車薪,更何況還有更多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們去做。

他沉默一陣,忽然拿起筆,在空白的奏本上,寫下大大的‘誅連法’三個字。

他正寫著,兵部主事推門進來,站在門口道:“大人,那個國師來了。”

申用懋快速寫完一句,然後放下筆,輕輕一笑的站起來,道:“走,去會會他。”

大堂內,尼克魯正坐在那喝茶,神色平靜,隻是眼色中透著不耐煩。

申用懋從裡麵走出來,一臉笑容的道“勞國師久等了。”

尼克魯站起來,以一種不滿的語氣沉色道:“申尚書,我們都是奉命行事,當嚴謹克己,為何申尚書如此怠慢,不在意,莫不是明朝的大臣都是這樣?”

申用懋被他的話堵的一愣一愣,不過立刻就醒悟,這位國師是要先聲奪人了。

他微微一笑,不急不緩的道:“國師不要著急,那道文書我已經送進宮了,隻是宮裡沒有消息,我也沒有辦法。”

尼克魯眉頭皺起,越發不耐煩道:“申尚書,關於‘盟約’,我國大汗多有不滿,我需要麵見大明皇帝陛下認真的再次商議。”

申用懋眼神微變,心裡還真怕林丹汗再出幺蛾子,心裡一轉,熱情的道:“這個自然,不過皇上已經將事情交給我了,咱們進後堂,再商議就是。”

尼克魯心底擔憂明朝同時還扶持彆的部落,看著申用懋一臉的不著急模樣,眉頭皺的更緊,沉聲道:“申尚書,我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若是貴國沒有誠意,我們能結盟的,也不止大明!”

申用懋登時就確信,這老小子是在詐唬他,草原四周,除了大明,還有誰有能力扶持察哈爾?

申用懋心裡也冒出一個念頭,察哈爾是不能選,可大明有的是選擇餘地,長城附近,可不止察哈爾一個部落,不由得深思起來。

尼克魯看著申用懋的表情,心裡那抹不好的預感仿佛要成真了,語氣越發決然道:“申尚書,我大汗願意向明朝稱臣,這是最大的誠意!林丹汗作為蒙/古大汗,天下共尊,是最好的盟友,我希望貴國能夠明白我們的盟約的重要性!這是不可替代的!”

申用懋心裡還在揣度那個可能性,聽著尼克魯的話,不動聲色的道:“自然,國師,不妨說說林丹汗對哪些條件不滿意?”

尼克魯隻是試探申用懋,想探清明朝的根本心思,見申用懋逼問,也如常的道“我大汗希望能夠增加糧食,賞銀,這些遠不如以往,無法體現我們與明朝的盟約的重要性!”

申用懋心裡暗自好笑,那個數字確實很低,可察哈爾也一口吃不成胖子,他繼續裝模作樣的道:“我可以向皇上為順平王請求更多,不過要是重訂封王條款,會再耽誤更多時間。”

尼克魯自然不願也不能等,臉上變幻一陣,道:“那我如果現在答應,明朝是否能夠立即履行盟約?”

申用懋這次沒有為難尼克魯,點頭道:“當然。”

“好!”

尼克魯壓著心底的抑鬱之氣,沉聲道:“我代表我們大汗,接受與大明的盟約!”

所謂的‘盟約’,‘封王條款’不過是雙方的不同稱呼,雙方也彼此心知肚明,這場交易並沒有嚴格的約束力,一旦哪一方想要撕毀,隨時都可以。

當然,主動權在強者一方手裡!

尼克魯既然答應了,自然就要重新製定正式的文書,供大明皇帝與順平王簽署,明詔天下。

又足足一個時辰之後,尼克魯暗鬆一口氣的離開兵部,沒多久,申用懋也帶著奏本進宮。

他去的不是景陽宮,而是文昭閣。

在朱由檢的班房內,待申用懋將奏本呈遞過去,細細解釋完,朱由檢的臉色黑沉如鍋底,一言不發。

他不同意給予蒙/古‘賞銀’,更不同意取夷人女子為側妃!

一來,他覺得給蒙/古‘賞銀’等同於漢給匈奴歲貢,宋給金歲幣,有損大明天威!二來如今天災連連,各地用銀用糧何其之多,為何將這些銀錢給了蒙/古?

不過他很明白,這件事的主導是誰,縱不能理解,也不能阻礙,沉吟著道:“嗯,本王知道了。”

申用懋一怔,‘本王知道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朱由檢,抬手道:“是,下官告退。”

禦書房內,工部尚書,徐大化正一臉凝重的向朱栩奏報。

“皇上,據欽天監的預測,在未來十天之內,京師附近必然有大雨,這場大雨怕是遠超以往,有形成大洪澇的危險。”徐大化抬著手,滿臉都是擔憂。

徐大化是後閹黨時代的中堅,可現在也在有意無意的與魏忠賢進行切割。以前可以靠著魏忠賢上位,現在想要保住,甚至更進一步,得看眼前的皇帝的意思。

朱栩看著徐大化的奏本,內容詳實,有理有據,甚至直言,不止是黃河,怕是長江也有暴漲,形成洪災的危險。

朱栩對徐大化這一年多工作還是滿意的,至少修路,挖河這兩條就超過他的預期,以一種頗為讚賞的語氣,笑道“嗯,徐尚書做的不錯,未雨綢繆,正是你的職責,說說都有什麼應對措施?”

徐大化沒有因為朱栩的表揚就喜形於色,越發的沉穩道“皇上,自永樂年間起,我朝就一直在疏通大運河,長江、黃河等有懈怠,不過,自崇禎二年起,也在不停疏浚,甚至挖掘了諸多支流,打通了不少河流之間的阻礙,這些都會有助分流,另外,臣已經命工部三名員外郎親自去探查,還嚴令各延河縣府密切觀察,消除禍患,加築堤壩……”

朱栩聽著不時頜首,築路,疏浚河道都是屬於基礎性工程,其中附帶著朱栩的諸多想法,比如方便各地之間的交流,商業發展,對抗旱災,龐大的工程期,同樣也是一種無聲的財富再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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