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殺氣(1 / 1)

獨斷大明 官笙 1622 字 27天前

儘管安撫了最高的統治階層,後麵的管理階層,清流,尤其是宗室親王,都還是不能安靜。

朱栩也察覺到,璐王這件事,引起的的動靜,超乎了他的想象,沒過多久,連四/川的秦良玉都寫上奏本,言稱‘國計在前,萬利在後’,還是勸諫他不能讓璐王掌握巡防營。

不知道是天氣越來越熱,還是朱栩心裡燥熱難耐,坐著沒多久就渾身是汗。

朱栩批過一道奏本,拿起另一個道“小曹,給我找把扇子來。”

曹化淳上前,道:“皇上,奴婢讓禦膳房給您準備一碗清涼茶,要不要,再讓兩個宮女給您扇一扇?”

朱栩道:“不用,找個小扇子給我。”

曹化淳應了一聲,對著不遠處一個內侍示意。

那小太監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朱栩盯著手裡的奏本,是南方水師總兵熊文燦的奏本,言稱倭國方向來的海盜增多,很多商船被打劫,有的甚至殺人沉船,騷擾到了近海。

朱栩眉頭皺了皺,按下奏本若有所思。

日/本現在應該進入幕府時期?差不多也開始閉關鎖國了。不過小冰川到來,日本也不太好過,出來繼續行凶做海盜也屬正常。

現今的大明不同以往,海域的盜匪已經被清掃一空,不論南方北方都有成編製的水師,外加各地也都整肅了軍備,不論是駐軍還是常備軍,都不是散亂的小海盜可以招惹。

“不能上岸搶劫,所以改在海上?”

朱栩自語,手掌在這道奏本上輕輕拍著。

“皇上。”曹化淳走過來,遞過一把扇子。

朱栩看了他一眼,接過來,剛要扇,忽然心裡一動,道:“出海的商船,都是多大的?”

曹化淳一怔,這個他倒是不清楚,想了想,道:“皇上,海上波濤大,應該都不是小船。”

朱栩眼睛眯了眯,微微頜首,旋即又道:“將破虜槍調一千支給南方水師,外加五十門大炮,命熊文燦訓練好兵卒,派遣給出海的商船,不是每一條船都派,而是出海的商隊,要他們彼此守望,相互扶助。”

曹化淳心裡微驚,這可是大手筆,稍稍猶豫,道:“皇上,是否有些不妥,這樣還不如派水師保護?”

朱栩搖頭,道:“現在商船規模都還小,去的範圍也不大,日後擴大了,水師也不能保護周全,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給商船這樣的利器,不知道會惹起多大的反對聲。

好在反對的沒有權力,有權的不會反對。

曹化淳見朱栩思緒已定,便應聲道:“遵旨。”

曹化淳傳旨去了,朱栩將熊文燦的奏本放到一邊,又看向下麵,沒看多久,又轉頭看向劉時敏,道:“璐王到京了嗎?”

劉時敏道“皇上,兩天前就到了。”

朱栩眨了眨眼,最近忙的昏天黑地,倒是忘了這茬,沉吟一聲,道:“宮外,有消停嗎?”

劉時敏躬身在那,道:“還沒有,議論聲還是不小,尤其是一些再野的,不過趙南星,高攀龍都寫了文章,稱讚皇上。”

朱栩一愣,道:“你剛才說誰?稱讚?”

劉時敏道:“是,他們文章說皇上有‘破舊,革弊’的魄力,還望皇上繼續‘整肅天下,勠力虔心’。”

朱栩臉色頗為怪異,自語道:“他們這是轉性子了?”

猛然間,他心裡一動,眼神發光,對著劉時敏道:“去,將他們最近的言行給朕查清楚。”

劉時敏雖然不知道朱栩心底怎麼想,應道:“是。”

朱栩看著劉時敏出了禦書房,望著門外,晴空如碧洗,不由笑了笑,道:“召曹變蛟來,朕要出宮,去見見璐王。”

朱栩一身常服,帶著曹變蛟,出了宮,也沒有隱藏行跡,也沒有大搖大擺。

曹變蛟身後五十個禁軍,跟在朱栩的龍攆之後,向著十王府走去。

雖然沒有隆重的形式,但皇帝出行,本身就是一件大事,轉眼間,巡防營,順天府,東廠都派了人,遠遠的跟著。

同時,各種消息滿天飛,伴隨著真假各半的流言。

所謂的十王府,就是十個王府,明朝專供未成年的王爺們的住所,出了東華門,並沒有多遠。

尤其現在在京的各位王爺,大部分都有住所,朱栩暫時也沒有整頓,最重要的是,十王府也住不下。

現在京城也沒有未成年的王爺,十王府也就沒有住什麼人,隻有璐王府一家。

朱栩還沒有到,璐王朱常淓,李王妃,長史沈典等一乾人,都已經在等著了。

“吾皇萬歲!”

朱栩剛剛下龍攆,一乾人就跪地喊道。

朱栩連忙走了幾步,虛扶著道:“皇叔請起,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

朱常淓謝了恩站起來,頭低垂,目光卻好奇的打量著朱栩。

他們來到京城後,就一直打探皇帝,信王的喜好,想要投其所好,他看著朱栩滿臉含笑,好像很容易親近,並不像外界傳言那般可怕。

他抬手,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朱栩一怔,這位皇叔倒真是耿直啊。

李王妃深知自己兒子的脾性,連忙道:“皇上,請進內用茶。”

朱栩又看了眼這位李王妃,笑了笑,背著手,領頭向裡麵走去。

這十王府,他也是第一次來,四處走了一番,居然有近十分之一的皇宮大,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輕聲自語道:“倒是可以住不少人啊……”

李王妃小心翼翼的跟在朱栩身側,暗自瞪了眼朱常淓,不讓他亂說話。

李王妃是個心思謹慎,頗為機警的人,總覺得朱栩人畜無害的臉後,藏著可怕的心機,由不得他們不小心應付。

來到璐王府,朱栩坐在上座,上了茶後,朱栩端著杯,一邊吹著一邊笑道“怎麼樣,京城還習慣嗎?你們可都還沒有來過京城。”

朱常淓倒是很喜歡,文風濃鬱,騷客鹹集,讓他頗為欣喜。

李王妃卻從他朱栩的話聽出了彆樣的意味,心裡一驚,微微躬身道:“回皇上,京城非常好,若不是常淓一直病著,我們早就進京了。”

朱栩頜首,也大致看明白了,朱常淓確實如魏忠賢奏本所言,年輕好文,並無違逆之心,想來也都是這位李王妃的主意了。

“有沒有與其他王爺們多走動走動?”朱栩看著朱常淓道。

這話一出,李王妃,朱常淓,沈典都是一驚,摸不透朱栩的意思。

朱常淓看了眼李王妃,謹慎的道:“臣還沒有來得及。”

朱栩一擺手,道:“皇叔不用擔心什麼,咱們都是一家人,太祖子孫,理當相互照應。沒事多去走動走動,他們還有不少膳田,也可以分一些給璐王府,過幾日督政院有個院會,皇叔也可以去。還有,皇叔執掌巡防營,也要多加用心。”

朱栩說的很是隨意,聽著的的三人卻都心驚肉跳。

朱常淓也不是傻子,相反自從進京後,他就越發的謹慎,敏感,很容易從朱栩的話裡聽出背後的意思。

皇帝是要他在那院會上勸還保留著眾多膳田的宗室王爺們交出來,而巡防營,就是警告他,不能碰!

朱常淓身體顫抖,他要是真在那院會上當眾開口,勸說他們交出膳田,隻怕會被人恨死。

偏偏他不能不答應!

他看了眼李王妃,李王妃也咬著唇,低著頭,眼神閃爍,半晌也沒有辦法拒絕。

沈典就更是了,恨不得朱栩根本看不見他。

朱常淓無奈,隻得道:“是皇上,臣會用心。”

朱栩笑了笑,道:“嗯,那就好。對了,聽說皇叔,與福王皇叔也有來往?朕年幼就對福王皇叔很是喜歡,隻是無緣一麵,甚為遺憾。”

朱常淓沉著臉,身體緊繃,聽出朱栩的意思了,有些木然的微微躬身,抬手道:“臣與福王也多日未見,臣待會兒就寫信去洛/陽,請他來京一見。”

上道!

朱栩笑嗬嗬的點頭,又看向李王妃,道:“那再好不過了,老太妃在宮裡,經常跟朕念叨,說王妃持家有方,有空不妨常進宮陪太妃聊聊天。”

李王妃站起來,曲身道:“是,今日妾身就進宮。”

朱栩起身,笑道“那就好,一家人,要常走動,今日朕就是來認認門,有空的話,也會常來的。”

三人都會意,連忙行禮道:“恭送皇上。”

朱栩大步出了十王府,坐進龍攆,長吐了口氣。

該有的麵子,終歸都要照顧到,不做到仁至義儘,也不能對彆人下重手。

“人言可畏呐。”

朱栩自語。這一次,他不論是對福王,還是對宗室的王爺,都算是仁至義儘了,再不老老實實的就範,就不能怪他下殺手了。

剛進宮,曹化淳就迎了過來,朱栩一邊走一邊道“洛/陽那邊有什麼消息?”

曹化淳道“福王似乎還是沒有進京的意思,魏忠賢也在按兵不動,等候旨意。”

“給他們三天時間,”

朱栩語氣中多了一絲殺氣,道:“三天後,京城內凡是沒有如數交出田畝,私產的宗室藩王,不管是誰,都讓璐王帶著巡防營抓人!傳旨給魏忠賢,三天後福王再無動靜,立刻捉拿,削籍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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