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老八悄然離開了奧爾森的官邸。
他現在實力直追天妖第九境,哪怕奧爾森身邊的安保措施是整個玉鼓星上最高級彆的,守衛的妖族高手裡三層外三層,也根本無法發現他。
他來到了角鬥場外的一座房屋,進去之後輕輕敲門:“老爺。”
他知道老爺一定已經察覺了,但是作為奴仆,沒有得到老爺的允許,他不敢貿然進入老爺的房間。
這十幾年來,老爺深不可測的形象,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奴仆軍每一個人的心中。
哪怕是他和何昊已經是天妖第九境的實力,哪怕是查爾斯已經是第九境中的頂尖,他們也很清楚的知曉,自己和老爺之間,仍舊有著巨大的差距。
曾經很多次,當他們的實力有了一個飛躍式的增長,他們本以為這種差距正在縮小,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差距並沒有半點變化——隻是以前他們看不清楚差距究竟有多大罷了。
宋征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進來吧。”
老八輕輕走進去,意外發現老爺並沒有休息,而是坐在了桌子邊。
他的房間裝修的並不奢華,但是一切都很考究,而且舒適。
他正坐在書桌邊銅鑲釘包真皮的沙發上,手裡抓著一隻酒杯。杯中琥珀色的烈酒已經喝了一多半。
他晃動著杯中的酒液,指了一下一邊的椅子:“坐吧。”
“謝老爺。”老八很規矩的坐下來。宋征問道:“這麼晚了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老八嘴唇動了動,卻一直沒有說出話來。
宋征沒有催促他,而是親自為他也倒了一杯烈酒,老八接過來謝了老爺,默默喝了一口,然後越喝越快很快一杯就喝光了。
他放下酒杯,重重吐出一口粗氣,道:“老爺,我心中慚愧。奧爾森她對我很好。”
宋征沒有說話,仍舊輕輕晃著酒杯。
老八又說道:“這些年來,她隻有我一個男人,她那麼樣一個權勢巨大的女人,在我麵前卻始終照顧我的尊嚴,做出一副小女人的樣子,為了保持容顏和身材,哪怕是每天再累,也要擠出時間做鍛煉和美容……”
宋征忽然喝了一口酒,打斷他:“她愛上你了。”
老八沉默不語,而宋征緊跟著又道:“你也愛上她了。”
老八有些慌亂:“我記得自己的身份,也絕不會忘記自己的任務。”
宋征輕輕一手:“這很正常,我在派你去執行這個任務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你們在一起十幾年,耳鬢廝磨,日久生情——你是人不是機器,這沒有什麼錯。”
“你對奧爾森有愧疚,而且是很深的愧疚我也可以理解。”
“我甚至能夠想到,當我們勝利之後,你恐怕就會隱退。”
老八點了點頭,他的確有這個想法。一旦人族勝利,他們這些曾經的幕後英雄,都會被大力宣傳。
可是他不願意承受這些榮耀,不管他有多麼偉大的目標,就兩個人的感情而言,他卑鄙的利用了一個女子的愛情。
這種愧疚,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內心,並且會永遠的啃噬下去,直到他死。
宋征輕輕將杯中酒喝完,說道:“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讓何昊去做。”
老八沉默了一下,搖頭。他緊咬著鋼牙,說道:“不,我來做!我不是懦夫,既然做了我就要去承擔這份罪責,我會站在她的麵前,接受她的審判!”
宋征眼神一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沒頭沒腦的說道:“我們都是如此罪孽深重啊……”
……
妖族在三個月之後,組織了大軍對雲翼星展開了大反攻,意圖一舉奪回這顆具有重要象征意義的星球。
他們調集了三位妖聖,集合了幾乎全部的天妖,這一戰誌在必得。甚至因為過多的抽調天妖,導致其他的星球防禦空虛也顧不得了。
三位妖聖當中,最強大的當屬魔妖妖聖格拉維坦,妖族內部公認他是妖族第一強者,勝過其他妖聖包括沃斯夫元帥。
格拉維坦親自出戰,意圖帶領另外兩位妖聖率先擊毀人族在雲翼星的兩艘主力星艦:希望號和信仰號。
可是這一作戰計劃遭遇了當頭一棒。
三個月前“重傷”的天使之劍竟然又一次出現在了雲翼星的外太空當中,他還有另外兩位夥伴。
上一次,人族隻是出現了天使之劍這樣一位可以對抗妖聖的星空戰士,但是這一次,他的兩位夥伴也擁有這樣的能力。
沃斯夫元帥還在養傷,可是天使之劍不但早已經徹底康複,而且實力再次增長,他在星海中一番苦戰擊敗了格拉維坦,直接導致了妖族第一階段作戰失敗。
隨後的六個月時間內,妖族圍困雲翼星,格拉維坦和天使之劍前後大戰三次,卻都以格拉維坦的失敗而告終。
妖族士氣低落,再也沒有辦法封鎖雲翼星。
人族抵抗組織剩餘的三艘主力星艦趕來,內外夾擊之下妖族大潰敗,損失慘重!
兩年後,人族遠征艦隊從雲翼星出發,這支艦隊中有四艘主力星艦,兩艘老舊的,兩艘新建造的。
他們的目標是玉鼓星。
妖族派出了天妖在星海中攔截,失敗四次,遠征艦隊抵達了玉鼓星外。
玉鼓星無法抵擋,奧爾森的官邸內一片混亂,手下們在忙著燒毀各種機密文件,奧爾森臉色蒼白,不斷和玉鼓星高層聯係,大家商議撤退的時間和路線。
奧爾森百忙之中,專門來找八王爺,叮囑他:“最近千萬不要出去了,我們隨時可能撤離。你跟我一起走,留在這裡隻有死路一條。”
然後她又說道:“我多爭取了一個名額,把小福克斯帶上。”
老八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一隻爪子狠狠攥住了。他擠出了一絲笑容:“好,你到哪裡,我都陪著你,這是承諾。”
奧爾森疲憊的麵容上,忽然綻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你這假強硬家夥能說出這種話,不容易。”
她親吻了老八的麵頰,又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