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四章 權力悄然轉移(下)三更(1 / 1)

蒼穹之上 石三 1585 字 26天前

宋征的真實計劃,虛空戰場中的兩位鎮國已經猜到了,但是他們來不及跟自己的手下傳訊,文武百官更是不明白。

但是朝鐘已經敲響,他們不敢怠慢,迅速穿戴整齊,以修士的強悍素質,轉瞬之間就聚集在了宮門之外。

然後他們看到次輔商雲光一身朝服,立於宮門之外麵向眾人朗聲道:“諸位,請立刻隨本官進攻,朝見天子!”

“天子……”百官下意識的一片驚呼,但很快意識到此舉不妥,聲音迅速低了下去。果然商雲光淩厲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那些驚呼出聲的官員趕忙低下頭,做出了順從的姿態。

天子,才是洪武天朝真正的正統。

儘管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天子昏庸無道,荒唐無比。但太後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而且天子早已經成年,更是親政多年,他蘇醒過來,斷沒有太後繼續垂簾聽政的道理!

其實之前誰都知道,天子不是不能醒來,而是因為太後不希望他醒來。太後掌握整個皇城,對天子嚴防死守,外臣根本無法接近昏迷的天子。

天子之所以沒有順勢“死去”,完全是因為太後擔心因果太大,龍氣怨恨,她承受不起——跟虎毒不食子沒什麼關係。

宮門轟然打開,商雲光帶頭而入,到了奉天殿上,果然見到天子端坐於龍椅之上,長時間的昏迷醒來之後,他的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但雙眼清明,不似被人控製,的確是已經醒過來了。

商雲光帶頭跪拜下去,文武百官也跟著一起轟然拜倒,山呼萬歲。

“眾卿平身。”天子開口,聲音還顯得中氣不足。

百官起身來,各自手持笏板,暗中打量天子。

在天子身後,站著六位巔峰老祖,隨身保護!有人認出來,那些都是龍儀衛的巔峰老祖,其中就有江南的幾位。

除了他們,殿後似乎還隱藏著什麼人。所有人心中都十分肯定:龍儀衛指揮使,宋征大人。

他們不免又有些奇怪:宋征還活著,那麼聖教主錘殺的是誰?

以聖教主鎮國強者的實力,絕不可能認錯人,他應該是從魂魄層麵上確認了宋征的身份,也從修為和戰力上評估過,保證是宋征無疑,才一錘落下。

文武百官經曆了曆史上最為詭異的一次大朝會,頭頂天空中,虛空戰場鎮國相戰;奉天殿中,天子初醒,虛弱卻堅定,一道道聖旨頒布下來,黃遠河和太後這兩位最強者不在,他們留在朝堂上的力量,根本不是商雲光和天子聯手的對手!

於是摧枯拉朽,兩方勢力在一些關鍵位置上的人物都被罷免,換上了一些新的人物。這些人並不全是商雲光的人,大部分是龍儀衛的人。

眼看著一名名朝廷要員被拿下,禮部尚書範子清終於忍無可忍,憤怒而出:“胡作非為!”

“宋征你給老夫滾出來!朝廷不是你一人之朝廷,天子乃是天下的君主,豈能容你如此擺布?國之妖孽,人人得而誅之!”

“你想趁著太後和首輔大人不在霍亂朝綱,做夢!我洪武天朝還是有鐵骨錚錚的忠臣,絕不允許你這樣肆意妄為。”

殿後悄無聲息,沒有人回應他。

天子噤若寒蟬,麵露畏懼之色,唯唯諾諾不知應該如何處置。

範子清說的義正詞嚴,可是站在這大殿之中的人都知道,他是黃天立聖教的人,太後一係的官員被清洗,群龍無首,這個時候必須有人站出來,否則就真的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商雲光冷哼一聲,越眾而出,向天子躬身道:“陛下,既然範尚書站出來了,那麼老臣正好有一本奏章和他有關,請陛下過目。”

“範子清衣冠禽獸,虛偽君子。在朝堂上口若懸河冠冕堂皇,背地裡男盜女娼,為禍鄉裡。老臣搜集了一些證據,俱已經在奏章中列出來。”

“範家在地方上強占民田、欺壓良善、巧取豪奪,逼得十二戶人家家破人亡,一樁樁一件件證據確鑿,容不得他範子清抵賴!”

範子清氣的渾身發抖:“一派胡言,這是誣陷!”

天子結果奏章看了一眼,就點頭道:“商愛卿所說屬實,這個……應該如何處置?”

商雲光厲聲道:“此等衣冠禽獸,竟還有顏麵立於朝堂之上,是乃是我洪武之恥!陛下,應當立刻將此獠拿下,打入冥獄,著龍儀衛嚴加審問,明正法典以儆效尤!”

“陛下萬萬不可……”太後一係的官員們紛紛而出,跪地懇求,天子看到人有些多,又有些畏懼,商雲光上前一步,厲聲喝道:“陛下,此獠不除,天理難容!”

天子哆嗦了一下,輕輕的一點頭:“就依愛卿之言……”

他還沒說完,後麵早已經準備出手的齊丙臣和呂萬民大喝一聲,神通發動,更有奉天殿數萬年天巢威儀加持,不可抗拒,瞬間就將也是玄通境初期的範子清拿下。

而後齊丙臣親自上前,把一枚特殊的玉符用力的打在了範子清身上。範子清一聲慘叫,鮮血噴出一丈,全身經脈寸斷,被這枚龍儀衛秘製的特殊玉符轟的一身修為潰散,瞬間從玄通境初期跌落到了燃穴境,和普通人沒有多少區彆了。

那些出來求情的太後係官員看的眼皮子直跳,膽戰心驚。

商雲光還不肯放過他們,有對天子進言道:“陛下,範子清證據確鑿,卻又有諸多重臣為他求情,隻怕這些人都是他的黨羽,請陛下下旨徹查!”

“商雲光老匹夫欺人太甚!”

“陛下,冤枉啊!”

“老匹夫敢爾,倒行逆施,日後必定死無葬身之地!”那些官員們嚇的魂飛魄散,七嘴八舌的吼叫起來。

天子此時隻希望今日之事儘快結束,他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坐了這麼一會兒,已經疲憊不堪,揮手虛弱道:“準奏。龍儀衛何在,一並拿下。”

早有準備的校尉們衝了進來,如狼似虎的將這些官員們全部捉了出去。

對待太後一係,商雲光趕儘殺絕,對待黃遠河一係,卻溜了幾分顏麵,隻罷免了幾個特殊位置的官員,換上了自己人,以保證將來不會被黃遠河掣肘。

這是宋征和商雲光商議之後的決定,太後即便歸來,朝堂上已經有天子在,她無法繼續把持朝政,也就無法重新安插自己人。

但黃遠河乃是首輔,就算是將他的人全都撤了,等他歸來也能夠一個一個再換回來,沒有意義徒增仇恨,乃是不智之舉。

齊丙臣親自帶隊,身後一長串的犯人,幾天前,這些人還趾高氣揚,以為有太後做靠山,黃天立聖教必定一統洪武,進軍天下!

現在卻一個個狼狽不堪,淪為了階下囚。

數百名龍儀衛校尉們押送著這些太後係的官員,揚眉吐氣!這段時間以來,龍儀衛被太後壓製的太過凶狠,每一個龍儀衛心中都憋著一口氣,現在終於一舉翻身,讓這天下瞧瞧:龍儀衛還是龍儀衛!

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這一長串囚犯從皇城中出來,走過了京師長長的街道,一直到了冥獄。整個京師都看到了,各方勢力不敢發聲。

朝堂上的一些消息已經傳了出來,他們也明白了宋征的謀劃:從一開始宋征所謂的“決戰”就隻是個幌子,他真正的目標是天子。

隻要天子蘇醒,太後就隻能被迫退回後宮。

她或許還會掙紮,但宋征“挾天子”乃是大勢,這種大勢哪怕她身為鎮國強者也無法逆轉。

宋征明白,想要救出肖震絕不容易,並不奢望一蹴而就,他要穩紮穩打,步步推進。

長孫節在千裡之外一聲感歎:“可怕……”

“如此沉穩,不似少年心性。”

“世所罕見,老夫遠不如也。”他更顯落寞,容顏似乎都變得有些蒼老了,心中隱隱有些感悟:這個時代,攪動風雲的人物不是我輩啊。

……

朝堂上,商雲光等所有的犯人都被帶走了,這才再次取出一本奏章,露出了真正的目的。

“陛下,老臣有本上奏。”

“京師紛亂,曆城萬年,弊病眾多,積重難返。而且此地距離北方太近,動輒遭遇刀兵威脅,於陛下和皇室的安全不利,臣請遷都江南!”

此言一出,朝堂嘩然。

……

宋征並沒有躲在殿後,他帶了黑豆和石中荷,閒庭信步一般的來到了京師中一座普普通通的宅院外。

這小院隻有七八間屋子,土牆圍著,小門小戶。在京師中,這種普通人家居住的院子少說也有幾十萬座,所以毫不起眼。

宋征在門口站定,看著那兩扇已經斑駁的烏木院門,淡淡道:“黑豆去叫門,就說龍儀衛指揮使拜訪。”

“是。”

黑豆上前拍門,時間不長裡麵有腳步聲朝著院門過來,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問道:“誰呀?”

黑豆大聲道:“龍儀衛指揮使前來拜訪!”

院子裡頓時一片安靜,旋即有一股特殊的波動輕輕蕩漾,卻被外圍某種力量阻攔,沒有傳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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