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義麵首出身,何時經曆過這些?
這是真的殺人啊!什麼明見大修、什麼命通天尊、什麼玄通老祖,統統一劍滅之。此時回想起來,在公主府上,為了爭寵各“男妃”之間的宮鬥真的是可笑的,那算的了什麼?
宋征望著他,微微一笑道:“武大人不必驚慌,本官若要殺你,你早就死了。”
武朝義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連忙很上道的說道:“大人放心,您需要小人做什麼,小人一定照辦。為您做公主府的臥底如何?您放心,東陽公主十分信任小人,小人還是有些手段的……”
宋征一陣惡心:“我不想知道你在女人身上究竟有些什麼手段。”
武朝義訕訕笑了笑,不敢再說了。
“但是……”宋征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本官怎麼能夠確定你的忠誠?”
武朝義連忙要開口,宋征一擺手,放出一團寶藍色的光芒:“此乃世所罕見的一種魂毒,沒有本官的解藥必死無疑。你服用下去,本官就可以饒你一命。”
“好。”武朝義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隻要能活著,乾什麼都行。
甚至他已經伺候過女人了,也不介意用這這具身體再伺候一下男人,隻可惜宋大人不願意。
宋征將寶藍分神送了進去,武朝義張口吞了下去,片刻之後他忽然全身一震僵硬在那裡,兩眼瞪得巨大。
周圍幾人一陣奇怪,宋征卻輕輕擺手。
等了約麼小半個時辰,武朝義忽然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而宋征一招手,黃泉劍河三千飛劍迅速收回,劍籠解散。
曾千戶有些擔心:“大人小心……”
宋征微笑道:“沒事。”
武朝義走到了眾人麵前,道:“今後和諸位就是同僚了,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幾位老祖疑惑不已,淡淡道:“好說。”曾千戶左右看看,的確是武朝義沒錯,他抬頭一看,那一枚州牧官印降落下來,飛入了“武朝義”的手中,被他收了起來。和之前相比,武朝義毫無變化,似乎連魂魄也沒什麼改變,至少得到了朝廷大印的認可。
隻有宋征明白,他以寶藍分神“寄生”在了武朝義的魂魄當中——這就像是魂魄層麵的“奪舍”。這一道魂魄從外麵看還是武朝義的魂魄,但實際上已經是宋征的分神之一。
宋征也在暗中讚歎,這法門當真神奇,武朝義的記憶和各種生活習慣完全保留,就算是現在讓武朝義再去和東陽公主一晌貪歡,她也不會發現自己的枕邊人已經不是當年的那一位。
“這些隨從和護衛都好辦,但有三個人比較難辦。”宋征說道:“一是所有人都知道武朝義從京師帶來了一位巔峰老祖,二是他有兩名佐官,也是朝廷冊封的,有大印傍身。”
宋征不願意再浪費兩團寶藍分神在兩個無足輕重的佐官身上。
“兩名佐官還好說,可以解釋為旅途勞頓染了重病,暫時躲起來不見人,等過上一段時間就報個病逝,換上咱們的人。”
呂萬民說道:“老夫暫時偽裝成這位巔峰老祖,去綿州應付一段時間,等局麵穩定,老夫再請辭離開。”
宋征想了想:“也隻好如此了,辛苦前輩。”
呂萬民擺擺手:“小事。”
商議已定,曾千戶放出訊號,三十裡外待命的龍儀衛中人立刻趕來,換上了隨從和侍衛的衣服,仍舊是這些馬車,仍舊是這些旌旗,武朝義還是坐在第六輛馬車中,浩浩蕩蕩的往綿州去了。
綿州方麵,上上下下都已經得到了消息:新的麵首……不對,是新的州牧已經到了,州內主要的官員都在州界上迎接著。
宋征隱身暗處,將主意識切換到武朝義身上,一直小心應對。
雖然中間出了幾次小意外,但無人敢質疑什麼,安安全全的回到了綿州州府。抵達州府當天晚上,宋征請百花衛千戶喬本山赴宴。
想到這個百花衛這個名字宋大人就一陣惡心。
喬本山當然也是東陽公主的人,他以為武朝義大人從京師帶來了東陽公主的囑咐,不疑有他前來赴宴,後麵的事情就簡單了,宋征以第二團寶藍分神控製了喬本山。
後麵的事情,就可以慢慢處置,將州府衙門和百花衛上下,逐漸替換成自己的人。
呂萬民留在綿州坐鎮,宋征擔心他一個人力有不逮,請鐘伯柯留下來暗中協助,鐘伯柯欣然領命。
沒有了百花衛掣肘,曾千戶帶路,宋征出現在了綿州大荒山深處。
這是一道峽穀,山高穀深,深處澗水潺潺,有蒼鷹從高空中飛過,樹林中時不時的傳來鹿鳴和獸吼聲。
宋征往一顆大樹上看了一眼,一條蠢蠢欲動的毒蟒一個哆嗦,悄悄縮了回去。
他問道:“就是這裡?”
“是的。”曾千戶回答:“屬下在綿州查過了,乾和太子被流放嶺南之後,先後在禺州和越州待過,最後落腳在綿州。
這裡就是他們的落腳處。不過我們前次剛剛進入大荒山,就遭遇了百花衛的追殺,隻好暫時退避。”
曾千戶也很疑惑,因為這山穀看上去普普通通,不像是一位曾經的太子的住處。
宋征走上前去,忽然一皺眉頭,這一步又退了回來,他淡淡道:“秘境!”
而且看起來規模還在桃源秘境之上。宋征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來,雙眼蒙上了一層陰神特有的虛藍色雷光,再次看去已經能夠一窺真相。
“極好的秘境,恐怕已經不遜色於靈境太多。乾和太子有此處作為老巢,難怪手下人才濟濟。”
他暗中一聲讚歎,卻沒有繼續深入的打算了。
乾和太子雖然走了,但這樣的秘境當中,必定留有強大的力量守衛。況且秘境十分特殊,強闖的話,不是鎮國根本進不去。若是裡麵有人伏擊,就算是鎮國強者也要吃虧。
他找到了此地已經足夠,把手朝後一揮道:“退。”
……
湖州城,龍儀衛衙門中,霍亦東正在當值——他這幾天留心觀察了,雖然對外遮掩的很到位,但瞞不過龍儀衛的自己人,宋大人和兩位巔峰老祖都不在衙門裡。
他們已經出去三四天了,霍亦東第一天就已經確認了。但他有些猶豫,不知道宋征出去做什麼,無法確定現在是不是動手的最好機會。
但時間一天天過去,密旨留給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不能再等了。
下衙的時候,他從門縫後麵看到李三眼興致勃勃的出去了。她暗暗冷笑:這等貨色在天火下怕是連半天也活不過。
在這些承平的龍儀衛之中,他有一種油然而生的高貴,和多次經曆生死的自己相比,這些表麵上凶神惡煞的龍儀衛算的了什麼?
他知道李三眼去乾什麼,於是假裝正常的下了差,一個人把佩刀抓在手裡,不緊不慢的“回家”去了,進了院子,他忽然一變,魅影一般的消失。
在李三眼踏入倚紅樓的同時,他出現在了街角。
這是一家李三眼最喜歡的青樓,檔次在整個湖州城中屬於中等偏上。最頂級的那些,人家不把一個龍儀衛百戶當回事,李三眼在倚紅樓卻是最頂尖的貴客,受到的招待可想而知。
他一進去,就想起了一陣鶯聲燕語,李三眼哈哈大笑,在這個屁股上摸一把,在那個胸前抓一下,搖搖擺擺的上了三樓,他的老相好早就在上麵等著他。
李三眼豈是浪的虛名?他在這方麵眼神毒辣,這個老相好剛來倚紅樓的時候,還隻是個青澀的少女,就被他看中了一試之下果然還是個雛兒,於是就一直將她包下來。
歡好之時,李三眼並不知道,有個實際修為遠遠超過自己的人,正趴在窗戶下觀察著。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六七八九十……結束了。
女子裹了衣衫起身去外麵吩咐丫鬟準備熱水,李三眼美滋滋的躺在床上,回味著自己剛才的英武。忽然眼前一花,他一個激靈:“霍亦東?你怎麼在這裡?”
霍亦東詭異的一笑,把手中一枚特殊的晶骨用力塞進了他的嘴裡。境界上的壓製,讓李三眼動彈不得,瞪大了眼睛,差點被憋得背過氣去。
而後霍亦東身形一閃,從窗口處消失,黑夜嫋嫋。
李三眼抓著自己的脖子想要把那塊古怪的骨頭吐出來,但他驚恐的發現,那塊骨頭在他的喉嚨裡活了,攪動起來,而後逐漸融入他的全身!
李三眼想要大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他看到自己的相好回來了,用力揮手讓她快走,女子反而奇怪的上前來。
李三眼急了,用力朝她瞪眼揮手,女子茫然,李三眼終於堅持不住了,腦中轟隆一聲,一瞬間有無數個聲音在他腦海中一通炸響,不停地大吼著:死亡、毀滅、殺戮、瘋狂……
他徹底陷入了瘋狂,兩眼一片血紅。
女子嚇得一聲驚呼,什麼也顧不上了轉身就逃。
嘭——
李三眼的身軀膨脹到了三十丈,將整個木樓頂碎壓塌,他顯出了狂魔的姿態,頭生雙角,後背的黑皮裂開,用力生長出八根蛛足。尾椎骨向後延伸,蔓延出一條巨大的鉤尾。
“吼!吼!吼!”他仰天咆哮,意識全失,隻剩下單純的毀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