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宋征說道：“我在其中一顆巨妖妖獸中塞了一管迷獸煙，把塞子弄鬆了。他們抬著巨妖妖首跑了這麼久，塞子也該掉了。”

王九拿著三階療傷奇藥，看周寇有些鬆動，當即強行給他塞嘴裡了，周寇怒目，但還是乖乖吃下去。

仍舊是王九背著周寇，嘴裡抱怨不停。周寇前麵傷了魂魄，現在又傷了內臟，已經是極度虛弱，吃了藥很快沉沉睡去，沒人跟他鬥嘴。

五人一路追蹤向前，留意周圍的危險，路上又有幾具五雲衛的屍體，有的是被劇毒莽蟲殺死，也有明顯是被絡腮胡子小眼睛殺掉的。

宋征推斷道：“他們已經內訌了。六顆妖首不夠分，絡腮胡子小眼睛殺人立威呢。”

他們和前麵的五雲衛大概還隔著十裡，宋征正要加速追趕，趙綃忽然攔住了眾人：“前麵是那頭六階莽蟲的領地了，小心一點。”

趙綃偵查的方位，正好是五雲衛逃竄的方向，她對這裡很熟悉。前方盤踞著一頭六階莽蟲，身懷劇毒，將周圍化作了一片漆黑死地，趙綃也沒法進去。

忽然前方傳來“吱”的一聲蟲鳴，宋征暗罵一聲：“不好！”

他雖然明知道會發生什麼，但也無能為力。五個人近乎絕望的等待著，蟲鳴聲和慘叫聲不斷傳來，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切就安靜了下來。

宋征他們對此並不意外，六階莽蟲，而且身懷劇毒，絕不是這群五雲衛能夠對付的。絡腮胡子小眼睛雖然奸猾，但對於神燼山，他太缺乏經驗了。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宋征說道：“走吧，去看看。”

大家默默不語，不敢去想最壞的結果。

前行十裡左右，一片傾斜的山坡上，到處都是碎屍。從痕跡上來判斷，這都毒蟲體型巨大，這是一場一麵倒的屠殺。戰場綿延三裡，一路上鮮血潑灑，腦漿四濺。

宋征終於找到了絡腮胡子小眼睛的屍體，他隻剩下了一小半，兩條腿、半邊身軀都已經不見了，缺少的部分留下了明顯的啃噬的痕跡，顯然是被那隻大蟲子吃掉了。

他的臉也隻剩下了半張，似乎是最後才被咬掉的。

宋征的心沉了下去，因為從痕跡上來判斷，這隻蟲子對於獵食有個偏好：腦袋！

事情正在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宋征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帶著大家繼續尋找著。很快，半個巨妖妖首被找到了，被吃的已經隻剩下了一個下巴……

半個時辰之後，五人將這三裡範圍的戰場梳理了好幾遍，隻找到了一隻完整的食火妖妖首，還是因為被丟到了樹杈上，可能那頭莽蟲沒有發現。

五雲衛的屍體全都破爛不堪，腦袋都被咬碎了。

王九把手裡的半個食火妖腦袋狠狠砸在地上，破口大罵：“一群廢物，蠢豬！自己找死還連累了我們，唉！”

史乙看向宋征：“還有什麼辦法？你之前一夜就能弄到四顆巨妖妖首，現在還有一天時間……”

宋征心中泛起一股無力感。一夜弄到四顆巨妖妖首，可一不可再二。眾人手中那時候恰好有一枚八階精魄，再加上一隻脈河境的妖魂。

可是現在大家手中的資源已經快要耗儘了，那還能施展類似的計劃？

“我……”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給我點時間，讓我想一想。”

史乙點頭：“咱們先離開這裡。”

宋征之前布置的迷獸煙，還沒來得及起作用，五雲衛就遇到了莽蟲。他看了還在沉睡的周寇一眼，歎了口氣道：“胖子，給他一點迷獸煙，我怕他如果醒了接受不了。”

王九默默點頭，默默照做。

五人正要離開，忽然有人從一旁的山林中，輕輕撥開樹枝，閒庭信步的走了過來。

老人帶著一個男裝女孩，顯得有些突兀。

他不慌不忙，自有一股泱泱氣度：“你們已經很不錯了。”他再看向宋征，眼中帶著一絲滿意：“小家夥更不錯。”

宋征卻習慣性的警惕起來，行了一個軍禮，暗含戒備問道：“老人家不是我第七鎮的人吧？”

老人笑了笑，淡然道：“自然不是，老夫飲火宗潘濟會。”

後麵的史乙大吃一驚：“同州三天柱，飲火宗宗主！玄通境初期頂尖修士！”

潘濟會大方承認：“不錯，老夫在同州地麵上，還算有幾分薄名。”宋征道：“老前輩過謙了，您是在皇台堡後方的市集中，被聖旨拉進了神燼山？”

潘濟會點了點頭，神情間顯出幾分複雜之色，說道：“幾位小友應該是第七鎮狼兵營的兵士吧，你們經曆了兩道聖旨，可否跟老夫說一下，這天火具體的來曆？”

宋征沒有拒絕：“當然可以，不過此地危險，咱們……”

潘濟會爽朗一笑，指著毒蟲棲息方向：“一頭六階蠱毒虺蟲而已，有老夫在不必擔心，就讓它給我等做個護衛，震懾其他打擾者，咱們反而可以安靜的聊一聊。”

宋征肅然起敬，行軍禮道：“老前輩好氣魄！那好，我具體跟您說一說。”

他用腳一勾，旁邊被吃剩的隻有一小塊的巨妖頭骨翻過來蓋在地上，他坐在上麵，將天火落地的整個經過說了一遍，又說了前兩次聖旨的經過。

潘濟會一直聽著，隻在一些很關鍵的地方，才會開口詢問。他帶來的那個女孩，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他身後，不過聽到宋征說道險要關頭，會忍不住露出關注的神情。

等宋征說完，站起來行禮告辭：“老前輩如果沒有什麼彆的差遣，晚輩們就告辭了。”

潘濟會身份、修為太高，卻和顏悅色的和他們一群小兵聊天，他總感覺不踏實。

潘濟會一抬手：“不著急……”

宋征臉色一變，潘濟會注意到了，不由得一笑，道：“小友不要誤會。你們賴以活命的脈河境妖首，大部分已經被毀了，你們著急離去，是要再想辦法獵殺脈河境妖族吧。”

宋征點頭，並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