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台府中,虎驕兵已經飛快的寫好了奏章,而後以高階法器刺破自己的手指,在奏章表麵上,抹上了三道血痕。
將血急奏!
他打開機關秘櫃,裡麵有一尊張著巨口的天鵬雕像,他正要將奏章放進天鵬口中,卻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一咬牙送了進去。
天鵬雕像的雙眼亮起了兩點碧綠色的靈光,須臾之後靈光漸漸暗淡,虎驕兵知道奏章已經通過奇陣送往後方郡城,但這事情郡城恐怕處理不了,一定會繼續上報州府,甚至是兵部。
他撩起將袍在太師椅上緩緩坐下,雙手輕輕抬起,一股力量似有似無的蕩漾在整個房間中,似乎將這裡的空間從天地之中割裂出去,變成了虎驕兵掌管的一片“微小世界”。
而在這一片微小的世界之中,虎驕兵心念一動,便有電閃雷鳴、風雨交彙、南北倒置、四季變化……
若是有彆的大修在此,必定能夠看出來,這是明見境中期的標準,明見內外反置,以自身影響外界。如果到了明見境後期,這個“微小世界”便會達到“小世界”的標準,影響範圍將會達到數百丈,甚至數百裡,到那個時候以此小世界為戰場,幾乎可以一人滅一軍!
“明見境初期駐足三十年,七烈波光一朝突破。”虎驕兵輕聲自語,頗有些感慨和為難。天火的確詭異,一道聖旨下來,整個第七鎮死了七成。可是好處卻也是實實在在的,他已經突破到了明見境中期,而且另外還得到了兩件寶物,再算上最初的陰陽玉犼,可謂“一夜暴富”。
陰陽玉犼且不必多說了,堂堂靈寶。
而這次新得的寶物,天蘇糕大補魂魄,乃是煉成陰神的必備之物。一匣天蘇糕,隻差一步就能夠讓他將魂魄化為陰神。
雖然還差一步,但他的魂魄已經極為堅固,不會輕易為外法所動。
他出身高門宗族,虎家也有專攻人魂魄的道術法門,他隨身攜帶的那一口編鐘法器,便是直震魂魄的重寶——自也知道此等手段一旦搶得先機,就能夠在鬥法中立於不敗之地,著實厲害非凡。
而洪武天朝第三邪教“寂滅堂”,最擅長的便是此等法門。他們有“吹燈”“吮火”兩門大法,吹燈邪法吹滅人魂,吮火邪法吸食人魄,施展起來幾乎無跡可尋防不勝防,因而寂滅堂雖然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卻屢剿不滅,暗中發展壯大。
但虎驕兵很有信心,現在自己遇到了寂滅堂那些妖人,隻要不是舵主以上級彆,必定安然無恙,任憑他們施展邪術,也奈何不得自己的強大魂魄。
而那三滴紫紅真金露,可謂療傷聖藥,說是生死人肉白骨也不為過,隻要魂魄未滅,一滴便可起死複生。
有這些寶物在手,即便是天火再有新的聖旨,虎驕兵也相信自己可以熬過去,幾次之後,說不定自己就可以步入那曾經感覺遙不可及的命通境!
但他還是忍住了,一方麵他和宋征一樣,其實暗中忌憚天火,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另一方麵,此地乃是皇台堡,整個第七鎮被丟進神燼山絕域,七殺部早已覺察,若是趁機殺來,實力大大衰弱的皇台堡絕對擋不住兵強馬壯的七殺部,到時候生靈塗炭,他就是洪武天朝的千古罪人!
“唉,可惜啦……”和皇台堡中絕大部分人一樣,他也認定隻要朝廷出手,天火根本不算什麼。
……
皇台堡如今十分蕭索——宋征他們是直到第二天,才知道後麵市集的商人們也被天火當成了皇台堡的一份子,全都送去了神燼山絕域深處!
能來邊塞的商人當然不會是簡單人物,這其中絕大部分人都是修士,而且等級不低。可是相對於邊軍戰士來說,他們缺少了生死之間的曆練,哪怕是境界略高一些,真到了以死相搏的時候,也絕不是邊軍戰士的對手。
連第七鎮都減員七成,整個市集幾乎死了個乾淨!
隻有少數的幸運兒,和強大的商隊鏢師活了下來,原本就冷清下來的市集,這下子幾乎“荒無人煙”了。
虎驕兵派人將這些“無主”的店鋪先封起來,等待他們的親屬趕來。
這本是個肥差,可虎驕兵顧忌自己的奏章送上去,很快上麵就會派人下來,萬一手下這幫丘八們連吃帶拿的醜態被撞到了,大家顏麵上不好看,於是嚴令不得趁機揩油中飽私囊。
這肥差變成了苦差,就沒什麼人願意去了。
但宋征心思轉動,慫恿著史乙去把這活兒爭取下來。
史乙雖然抱怨他多事,但本著對他的信任,還是去了。上麵正發愁沒人願意乾活,立刻就答應了。
史乙帶著大家一起去封門,趙綃一路上沒有出手,隻是扛著暗焱連弩在外麵給大家放哨,她已經提升為燃穴三十三枚的境界,乃是伍中僅次於史乙的“強者”。
從神燼山絕域回來,雖然沒能得到陰陽寶珠和那艘戰舟,但收獲也不少,大都在王九的芥指裡,他們取出來按照老規矩全都變賣了之後大家分錢。
而一些人損失的比如暗焱連弩,由公中出錢補充上了。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王九和周寇才發現自己錢袋早就被宋征給偷走了,宋征倒是振振有詞:“沒有錢,在絕域的時候,哪來的療傷奇藥和僻蟲丹?”
王九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時自己追問的時候,這家夥一直顧左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