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高句麗吃癟的扶桑使者藤原不由竊笑,高句麗根本分不清形勢,墨家固然頗為神奇,然而大唐獨尊的卻是儒家,得罪了儒家你又如何能夠落得好處。
“啟稟天可汗,我皇進貢大唐黃金五千兩,白銀萬兩,我皇仰慕孔孟之學,向往詩書教化,請求陛下允許扶桑遣唐使在唐學習聖人之道。”當下,扶桑使者藤原傲然出列,一臉恭敬道。
頓時滿朝官員臉色一變,一副孺子可教的看著扶桑使者,一個小國竟然準備舉國學習儒家,這等好事有豈能不讓儒家振奮。
李世民也微微頷首,儒學可不如墨家墨技一般,有什麼機密,如果能夠將儒學推廣到扶桑,定然可以擴大大唐的影響力,他剛想準備答應,忽然一個堅定的聲音傳來。
“臣反對!”
李世民抬頭一看,赫然是墨家子出聲反對。
李世民眉頭一皺,儒家剛剛借機狠狠打壓想要獨尊墨家的高句麗,墨家這就準備報複獨尊儒家的扶桑國。
孔穎達看著墨頓出列,不由眉頭一皺,冷喝道:“墨祭酒,莫要再提高句麗威脅在前,扶桑威脅在後,大唐和扶桑一衣帶水,同出一源,雙方從未有過交惡,墨祭酒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滿朝百官紛紛頷首,在他們看來,扶桑使者恭敬有禮,又是彈丸小國,根本無力威脅大唐,墨家子此舉不過是想要攪和儒家的好事罷了。
墨頓哈哈一笑道:“孔祭酒,你以為扶桑是真心想要獨尊儒術麼?你恐怕不知道吧!扶桑使者已經多次窺探墨家村不果,就暗中收買不少工匠,竊取大唐工匠技法,冶鐵技術以壯大扶桑。”
孔穎達不禁臉色難堪,他原本以為扶桑的目的都是為了獨尊儒家,卻沒有想到扶桑和高句麗的目的一樣,都想墨家墨技,不過扶桑的手段更加隱蔽。
“天可汗垂憐,扶桑此舉並無惡意,然而扶桑百姓清苦,冶鐵秘技不過是想要為百姓打造農具罷了。”藤原連忙辯解道。
孔穎達點頭道:“仁愛世人,此乃儒家教義之一。”
他雖然惱怒藤原暗中收集墨技,為了維護扶桑獨尊儒家的名聲,不得不為藤原辯解。
墨頓嘿嘿一笑道:“今日可以冶鐵打造農具,明日就可以冶鐵打造兵器,墨某說扶桑又異心並非僅是猜測,而是有鐵證,據說前朝事情,扶桑也曾上書隋煬帝請求派遣使節,全被隋煬帝怒斥,諸位可知是何原因?”
“日出國天子致書日沒國天子無恙。”史家顏師古臉色一變道。
“日出國!日落國!”
滿朝文武臉色一變,這才勃然想起此事,華夏曆來有日落西山之說,扶桑可是有借助地理位置挑釁之嫌疑。
“就是不知此次國書所寫是何?”墨頓冷笑道。
李世民拿起扶桑的國書一看,隻見上麵寫著:“東天皇敬白西皇帝。”
“東天皇,西皇帝!”
李世民心中冷笑,天下隻能有一個天子,扶桑對其口稱天可汗,文書中卻稱作西皇帝,而且和他們的天皇平起平坐,並無臣服之心。
當下心思一定:“貴國主為東天皇,朕為西皇帝,兩國本無藩屬關係,所謂恩賜自然也無從談起。”
李世民自然知道諸子百家的厲害,扶桑國想要學習大唐諸子百家,還想保持傲慢的態度,簡直是癡心妄想。
“啊!”
扶桑使者頓時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竟然再次引起大唐皇帝的反感,當下不由求助的看向孔穎達。
而孔穎達也惱怒扶桑暗中收集墨家墨技,直接無視扶桑使者的求助眼神。
萬國使者不由愕然,高句麗投靠墨家被拒絕,還被儒家打壓,而扶桑使者明麵上投靠儒家,暗中收集墨技,同樣被墨家打壓,大唐諸子百家未免太恐怖了。
然而他們不知道是墨頓打壓扶桑可不是為了報複儒家,而是單純的想要延緩扶桑的社會進程,扶桑社會進步越慢,越是符合華夏的利益。
如今整個朝堂隻有東突厥和薛延陀這兩個宿敵沒有進攻,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國使者身上。
東突厥在草原上初步站穩腳跟,突厥也算是恢複一些底氣,李思摩自持身份,並沒有前來,而是啟用了留在長安城的紇乾承基代為使者。
“啟稟天可汗,我突厥各部願奉上牛馬羊各千頭,恭賀天可汗聖安。”紇乾承基恭敬道。
“可惜今年草原剛剛遭遇白災,否則突厥各部定然為天可汗進獻更多的貢品。”紇乾承基補充一句,以表突厥各部的忠心。
“有心了!”李世民微微頷首,突厥剛剛建國,能夠拿出這麼多已經是不錯了,更何況李世民更想看到是突厥臣服的態度。
紇乾承基進貢完之後,薛延陀使者這才不慌不忙道:“啟稟天可汗,我薛延陀部落願意進貢牛馬羊各萬頭,恭賀天可汗聖安。”
薛延陀使者話音一落,頓時整個太極殿一片嘩然,牛馬羊各萬頭,這等重禮恐怕是萬國朝貢之最了。
誰也沒有想到剛剛被大唐擊敗的薛延陀不但沒有怨恨,反而為大唐進貢如此厚禮。
紇乾承基不由臉色一沉,他沒有想到薛延陀竟然有如此魄力,竟然在草原遭受白災的同時,也能拿出如此多的牲畜,而且他也知道薛延陀此舉的目的就是為了討好大唐,以求在日後突厥和薛延陀的衝突中,大唐能夠偏向薛延陀。
不過這正是大唐願意看到了,李世民就要讓薛延陀和突厥鷸蚌相爭,而大唐坐收漁翁之利。
“真珠可汗有心了,替朕相其問好。”李世民滿意道。
“多謝陛下,微臣此行除了向大唐進貢以外,還請陛下賜婚一名漢女為王子拔灼為妻,並賜下公主名分。”薛延陀使者趁機要求道。
“隻要一個有公主名分的漢女為妻!”李世民眼神一閃,此事並非沒有先例,當年鬆讚乾布就是這麼乾的,而且這個要求可以說規避大唐不和親政策的唯一方法。
其他眾臣心中一動,這個要求並不難,一個普通的女子能夠換來邊境數十年的和平,這個買賣怎麼算都劃算。
“天可汗不可,薛延陀狼子野心,其想要的不過是利用大唐公主的名號,欺淩草原各部而已,臣得到了急報,不久前,有薛延陀士兵乘坐墨侯製作的雪橇偷襲突厥各部,薛延陀其心可誅。”紇乾承基連忙勸阻道。
一旦薛延陀得到了公主的名號,那就可以再次在草原上樹立霸主的威望,拿到個時候,突厥就危險了。
薛延陀使者指著紇乾承基怒斥道:“陛下,薛延陀尊敬天可汗,不願和大唐交戰,而突厥則不然,其當年稱霸草原之時不但欺淩草原各部,更是南下侵犯大唐,突厥回歸草原,日後壯大定然報複曾經之辱,陛下此舉乃是縱虎歸山,不可不防呀!”
紇乾承基不由心中一虛,突厥上下未嘗沒有想要恢複突厥榮光的想法,不過當今突厥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在草原上立足。
正如墨頓所分析,高句麗的威脅在眼前,扶桑的威脅在未來一樣,突厥和薛延陀一個是曾經的威脅,一個是目前的威脅,李世民自然知道應該先對付誰!
當下,李世民大手一揮道:“朕乃天可汗,天下皆是朕的臣民,爾等要做的就是各守其土,不可再相互劫掠。”
薛延陀使者和紇乾承基相互怒視一眼,低下了頭。
“至於賜婚一事,也莫要再提,我大唐結婚自願,哪怕是朕也不可未必這一大唐律。”李世民大手一揮道。
紇乾承基不由心中一喜,至少目前的形勢,大唐還是偏向突厥的。
薛延陀使者不由眼神一暗,他薛延陀進貢了如此多的貢品,而大唐卻依舊偏向突厥,這怎麼不讓薛延陀憤怒。
忽然薛延陀使者將投向不遠處的高句麗使者淵蓋蘇武,一個薛延陀不足以讓大唐忌憚,那就是再加上高句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