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表哥呀!你可給本宮出了一個難題。”李承乾煩躁道。
得知了長孫衝的罪證,李承乾左右為難,論親戚,長孫衝既是他的表哥也是他的妹夫,要是秉公處置,他怎麼也無法向自己的舅舅,母親,妹妹交代,論關係,長孫家乃是長安城第一世家,乃是東宮最鐵杆的支持者,他如果嚴辦長孫衝恐怕會讓他的追隨者心寒。
更讓他惱恨的是紙上談兵的長孫衝提出的折中計劃,竟然有如此大的紕漏,無論是大唐直接出兵還是扶持突厥打代理人戰爭都會讓大唐立於不敗之地,而他偏偏信了長孫衝,竟然導致火器軍損失慘重。
根據紇乾承基的情報,火器軍至少戰死千人,傷五百,幾乎傷亡一半。火器軍如今可是大唐的臉麵,這幾乎是狠狠的在大唐臉上抽了一耳光,更讓他這個做出決策之人丟儘了臉麵,一旦父皇歸來,他恐怕也難逃責任。
“太子殿下莫慌,微臣有一計定然可以解決太子殿下的煩惱。”紇乾承基忽然朗聲道。
“快快說來。”李承乾心中一喜道。
“長孫衝之所以如此囂張,所依仗的無非是長孫家的勢力,如今太子殿下左右為難,不如將難題拋給長孫家,一旦長孫大人得知此事,以他的手段,定然會為長孫衝處理的妥妥當當,順便還可以掩蓋過太子殿下決策失誤的過錯,豈不是兩全其美,皆大歡喜。”紇乾承基建議道。
李承乾不由心中一動,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注意,一旦長孫無忌出手,以他的謀劃定然可以辦的妥妥當當,而且可以順勢示好舅舅,要知道長孫無忌可是李承乾作為太子的最重要的支持者。
“太子殿下不可!”忽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阻止了李承乾。
紇乾承基點頭,隻見李承乾背後走出下人,雖然是下人但是此人卻麵相秀氣、氣度不凡。
“稱心,這是為何?”李承乾不解道。
“太子殿下,你認為長孫衝貪功冒進會判重罪麼?”這位名叫稱心的下人反問道。
李承乾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以長孫衝的地位貪功冒進最多訓斥一頓,根本不會傷筋動骨。
“如果是棄軍而逃呢?”稱心再次問道。
“最多奪去火器軍將軍一職。”
李承乾歎息一聲,長孫衝的棄軍而逃名義上乃是去求援,再加上長孫無忌的權勢,稍微求情就可以度過這一關。
“那如果再加上買賣軍功呢?”稱心再次問道。
李承乾歎息道:“能不入罪下獄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稱心追問道:“長孫衝之所以有如此下場就是自作聰明,一錯再錯,有了長孫衝的前車之鑒,太子殿下為何還要一錯再錯。”
“呃呃!”李承乾頓時身形一頓,恍然醒悟,如今他的不正處於長孫衝第一錯的局麵,現在他最多是決策失誤,而且草原大勝,這點錯誤幾乎無關痛癢,但要是選擇袒護長孫衝,要是有朝一日爆了出來,那恐怕就和長孫衝同罪。
“太子殿下乃是儲君,可是有錯,但是不可以有罪,一旦太子殿下瞞下此事,那就是包庇之罪,要知道火器軍可曾經是墨侯的手下,長孫衝讓火器軍損失慘重,殿下認為是會瞞的天衣無縫麼。”稱心勸諫道。
“可是本宮不通知舅舅,坐視表哥獲罪,可是要將舅舅得罪死了。”李承乾歎聲道。
稱心一臉堅決道:“帝王無情!太子殿下乃是儲君,如今更是擔負監國一職,代行君權,殿下試想一下,如果是陛下得知此事,會念及親情而枉顧軍法麼!”
李承乾搖了搖頭,向長孫衝這樣的人物在軍中將會是一個隱患,這一次草原之戰轉危為安,下一次說不定會導致一場戰爭的失敗。
就像墨家子在打造馬掌的時的歌謠,少了一個馬丁,亡了一個國家,長孫衝這何止是少了一個馬丁,簡直是少了一個馬蹄子呀!
“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陛下會饒恕長孫衝,太子殿下也不能這麼做,因為太子殿下乃是儲君,在太子殿下未登大寶之前,不能犯錯。太子殿下是選擇得罪長孫大人還是要讓陛下失望呢?”稱心言辭激烈,直中要害。
“稱心不愧是本宮的左手右臂,”李承乾深吸一口氣道,稱心乃是他東宮的下人,也是他的心腹,這一次草原之戰,李承乾去墨府請教就是稱心建議的,在此之前,很多他不便於大臣商議的事情,李承乾都會和稱心商議,而稱心總會提出中肯的建議,這一次同樣如此,若非稱心提醒,他就要犯下大錯。
稱心所言不錯,長孫衝不過是他的表弟而已,他當然不會為了長孫衝而那自己儲君之位來冒險,他現在隻需讓你一個人滿意即可,那就是父皇,而不是自己的舅舅。
稱心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道:“再則,太子殿下也無需得罪死長孫大人,如今草原大軍凱旋歸來,算算日子陛下也該從泰山歸來,到時候太子殿下隻需找一個禦史捅破此事,自然會從此事脫身而出。”
李承乾微微點頭,轉頭紇乾承基說道:“這段時間,你先在東宮暫住,不得外出。”
李承乾做事還算周密,先將紇乾承基控製在東宮,這樣他就處於主動權。
“末將遵命!”
紇乾承基低下的頭顱臉色陰晴不定,這個主意乃是他和李治想出來,專門給李承乾挖的陷阱,可是沒有想到被稱心識破,他日後想要在東宮攪風攪雨,那稱心將是他最大的阻礙。
“不過太子殿下,你想到了這一層,卻沒有想到第二層,一旦你放棄了長孫衝,那就代表得罪了長孫家,一旦長孫家轉頭支持晉王李治,大唐的內鬥就要開始了。”紇乾承基心中暢意。
一旦大唐內鬥,定然會陷入混亂,那時候突厥複興的機會就來了,為了突厥複興,他哪怕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